夏染幾乎是下意識地擡頭‘看’向聲音傳來的方向,身體劇烈戰慄,心頭升起無法言語的恐慌。
傅言鶴髮現了!
他發現在祁雲謙訂婚宴上,給沈宴禾下藥的人是她了!
他是什麼時候發現的?又爲什麼會派人抓她?
他是要……給沈宴禾報仇嗎?
夏染心中無法遏制地升起了恐懼和嫉恨的情緒,腦海中的思緒更是無比繁亂,絲毫沒有察覺到危險正在靠近。
等她的下巴被人粗暴地捏住,強行擡起來,堵住嘴巴的抹布被人給扯出去的時候,她才恍然想起來剛剛傅言鶴說的話。
“把你手上的助興藥都給她喂下去。”
夏染手腳瞬間冰涼,掙扎得更厲害了,頭左右搖晃,嘴裏喊着傅言鶴的名字,聲音極其尖銳:“不不不,阿鶴!傅言鶴!你不能這麼對我!”
她知道再狡辯也無用了,乾脆認錯:“給沈宴禾下藥的事是我錯了,可她又沒出事!你憑什麼,憑什麼抓我!”
夏染絕望又憤恨,提高的嗓音中帶着質問。
可,沒有人回答她。
夏染心裏更慌了,矇住眼睛的布條被她的眼淚浸溼,整個人無比狼狽。
她忍不住求饒:“阿鶴!你不能這麼折磨我,我已經知道錯了,我也曾經是你的未婚妻,傅家和夏家之間也有多年的情分。”
“求求你,看在我們兩家世交多年的份上,饒過我一次吧!”
趙常生手上的助興藥藥性多烈夏染是知道的。
要是吃了藥後,及時把藥解開還好,身體不會受到損傷,可以傅言鶴的性子,他絕對不會幫她解開藥性!
那麼,她肯定會因爲藥性燒死在這裏的!
趙常生心裏雖然惱恨夏染讓他經歷這一場無妄之災,可看着小美人哭得這麼梨花帶雨的樣子,心中不可遏制地升起了幾分憐憫。
特別是在聽到夏染哭喊着說她曾是傅言鶴的未婚妻時,趙常生捏着她下巴的手鬆了松,猶豫地看向傅言鶴。
傅言鶴一只手撐在輪椅扶手上,眉目間滿是漫不經心,眼神近乎殘酷地看着仿若小丑一樣的夏染,那雙極黑的眸中沒有一絲一毫的溫度。
在觸及到趙常生的視線時,他微擡眼睫,簡短下令:“喂。”
趙常生被他這充滿陰戾之氣的眼神嚇得雙腿有些發軟,連連點頭,一只手掐着夏染的下巴,另一只手從口袋裏掏出一管粉色的藥水,直接灌進了她嘴裏。
夏染搖晃着腦袋掙扎:“唔唔唔!!”
但男女之間力氣本就懸殊,無論她怎麼掙扎,依舊被迫將這管粉紅藥水給喝了下去。
等趙常生將她鬆開後,夏染劇烈咳嗽,彎腰乾嘔,想要把藥水給吐出來。
可卻什麼都沒能吐出來。
助興藥藥性極烈,很快夏染就有了反應,面頰緋紅,嚷嚷着喊熱,難受,被綁在椅子上的身體也在不停扭動。
隨着她的扭動,衣領被微微弄亂,露出了瑩白的肌膚。
在場五方等人面色冷漠,趙常生忍不住吞了吞口水,偷偷瞥了好幾眼。
傅言鶴眸中閃過一抹無趣,轉動着輪椅離開:“兩個小時後,把她丟到夏家門口。”
四方:“是。”
趙常生同情地看着正在不停扭動的夏染。
助興藥最佳解毒時效在一個小時內,在這一個小時裏,沒有人給她解藥,那她會如身至火爐一樣生不如死。
更遑論,這種生不如死的感覺,夏染要感受兩個小時。
嘖嘖。
這傅家人折磨人的手段,還真是層出不窮。
趙常生也不敢再多待,討好地朝着四方笑着問:“四爺,您看,罪魁禍首我都已經帶來了,我可以走了嗎?”
四方面無表情的看着趙常生:“今天你什麼都沒有看到,明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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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常生連連點頭,手上做出拉拉鍊的動作:“明白,我明白。”
意思就是要封他口,不要亂說嘛,他懂,他都懂。
四方:“滾吧。”
趙常生麻溜地把自己團成一團往外滾了:“好嘞。”
出了地下室,傅言鶴面無表情,聲音低沉地開口問:“少夫人呢?”
五方小心地瞅了自家少爺一眼,開口道:“少夫人剛剛說出去找兼職了。”
傅言鶴眼睫微垂,遮住眸底的波動,淡聲道:“知道了,推我回書房。”
五方:“是。”
–
沈宴禾絲毫不知傅言鶴爲了給她報當時被下藥的仇,把夏染給綁了,她現在正咬着冰棍,慢吞吞地在街上閒逛,眼睛盯着各家店鋪的招聘廣告。
在經過一家婚紗店的時候,沈宴禾腳步微頓,貓瞳微眯,咔嚓咬了一口嘴裏的老冰棍。
隨後晃晃悠悠地朝着一個偏僻的小巷走了進去。
她嘎吱嘎吱將嘴裏的冰塊嚼碎吞了下去,隨後緩緩轉身,看着空無一人的巷口,懶散地開口道:“出來吧,跟了我一路了,也不嫌累得慌。”
“嘖,沒想到你這小妞還挺警惕。”一道吊兒郎當的聲音傳來。
杭慕山雙手插兜,帶着五個穿着黑色背心,上半身露出結實的肌肉,戴着黑色太陽帽的男人走了進來。
那五個男人正虎視眈眈地看着沈宴禾。
正漫不經心咬着冰棍的沈宴禾聽到這頗爲熟悉的聲音,眉梢微揚,視線落在了那穿着白色襯衫,黑色褲子,看起來十分乖巧的男人身上。
這個聲音……
是p?
這傢伙回國了?
杭慕山並未注意到沈宴禾的視線,他壓根沒把這個“鄉下人”看在眼裏,進了小巷子後就靠在牆壁上,修長的手把玩着印着黑色骷髏頭的打火機,漫不經心地開口道。
“也難怪那兩個小美女鬥不過你,求着我出手幫忙教訓你。”
“是嗎?”沈宴禾眼眸微眯,咬着還有幾分甜意的冰棍杆,緩緩出聲。
杭慕山再度聽到這個聲音,面上愣了愣。
咦?奇怪,他怎麼感覺這個聲音和ym博士那麼像?
這念頭剛起,杭慕山便忍不住發笑。
他還真是興奮得昏了頭了,怎麼會覺得還在m國採藥的ym博士會在大夏?何況這世上聲音相似的人多了去了。
哈哈哈,怎麼可能會是ym博士嘛!
杭慕山一邊發笑一邊擡起頭看向沈宴禾所在的方向。
然後就看到了他這一生中最爲驚悚的畫面。
他認爲人在m國採藥的ym博士正俏生生的站在他面前,那張精緻軟白,頗爲無害的小臉正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你打算怎麼教訓我,p。”
杭慕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