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背後的金主是誰呢?
剛剛老鴇說,如煙纔是百花樓當家的,可見她背後是有人撐腰的。
否則一個無權無勢的沒落官家女,在這虎狼羣伺的技院,又怎麼可能賣藝不賣身!
如煙背後的金主是誰呢?
該不會是……
獨孤雪嬌陷入了沉思。
當年在涼京,她跟這位如煙姑娘關係很不錯。
如煙原名叫柳如煙,是戶部侍郎柳大人最小的嫡女。
柳家有位小姐入宮當了妃子,正是柳如煙的姑姑。
可惜,她姑姑站錯了隊,總喜歡跟沈卿婉對着幹。
可想而知,沈卿婉成爲太后之後,她的下場有多悲慘。
連帶着整個柳家都跟着遭殃。
柳如煙比她小八歲,尚未及笄的時候便認識了。
那時候如煙還是個粉雕玉琢的玉娃娃。
戶部侍郎府跟她外祖家吏部侍郎府在一個巷子裏,中間只隔了兩戶人家。
沈卿依當年經常去外祖家,而柳如煙的祖母也喜歡帶着寶貝孫女去竄門。
久而久之,兩人就認識了。
沈卿依一直把她當妹妹,還曾指點過如煙的琴棋書畫。
畢竟小孩子剛學的時候坐不住,她卻很有耐心。
每次碰到,都悉心教導。
後來出了逼宮的事情,沈卿依自身難保,連院子門都出不去,哪裏還顧得上她。
新帝上位後,兩人的下場一個比一個悽慘。
一個被賜毒酒,香消玉殞。
一個抄家沒籍,淪落風塵。
沈卿依做夢也沒想到,兩人還會在這裏見面,還是以這種方式。
所幸,有人在背後保着她,只是賣藝不賣身。
當年出事的時候,她才十三歲吧,尚未及笄,何曾遭遇過這種事。
否則以柳如煙那孤高的性子,估計早就一頭撞死了。
“小姐,拍賣開始了,你怎麼還在發呆。”
流星的聲音打斷了她的沉思。
獨孤雪嬌茫然地擡起頭,花樓的正中有花瓣飄落,紛紛揚揚。
一側高高的臺子上坐了一人,外面的輕紗遮住了衆人的視線。
琴聲起,剛剛還鬨鬧爭搶的聲音全部停了。
唯有泠泠的琴音絲絲縷縷,如高山流水,沁入人心。
真的是她!
獨孤雪嬌越發肯定外面的如煙姑娘,正是她認識的那個小妹妹。
因爲如煙的古琴還是她教的,又怎會聽不出!
不過現在的她也有十六歲了,是個大姑娘了。
一曲終了。
掌聲不斷。
有人興奮地吹起了口哨。
等到花瓣落完,有人站了出來,正是剛纔的紅牡丹。
“不好意思,讓各位爺久等了,媽媽今天有事,由我來代勞。
現在開始拍賣,出價最高者,可與如煙姑娘共度良宵!”
此話一出,大堂好似炸了鍋,競拍聲不絕於耳。
“我出五十兩!”
“一百兩!”
“二百兩!”
“二百五十兩!”
“……”
開始的時候人還很多,後來只剩下兩個面紅耳赤的男人。
兩人槓上了,你來我往,分毫不讓。
要不是有規定不能打架,估計早就擼起膀子開始掐了。
獨孤雪嬌勢在必得,不管是爲了買消息
,還是爲了柳如煙。
正要開口喊價的時候,對面包間內忽而傳來一聲。
“我出五十金葉子!”
聲音聽起來有些怪怪的,不像是成熟男人的聲音。
要麼跟她一樣女扮男裝,要麼就是個未弱冠的少年。
獨孤雪嬌饒有興趣地看了一眼,可惜隔着簾子,什麼也看不到。
她嘴角一勾,伸出一根指頭。
“一百金葉子!”
對面沒有絲毫猶豫,緊跟而上。
“一百五十金葉子!”
獨孤雪嬌指尖輕敲桌面。
“五百金葉子!”
此話一出,整個大堂都寂靜下來。
有人出五百金葉子,要包花魁一晚上,此前還從未有過這麼高的價。
如果說是在牀上與花魁共度良宵,那麼五百金葉子實在不算什麼。
可人家花魁賣藝不賣身,最多就是坐着聊天,聽聽曲,談談詩。
哪個冤大頭會花五百金葉子啊!
樓下原本面紅耳赤的兩個男人瞬間淡定了,甚是站在一起往樓上包間看。
好似好哥們一般,評頭論足。
“這莫不是兩個傻缺?腦子被驢踢了吧。”
“要麼就是第一次來,不知道行情,估計還以爲能睡到如煙姑娘呢!蠢貨!”
噗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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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剛說了幾句,忽而同時尖叫起來,身體不受控制地朝地上摔去。
互視一眼,同時掐住了對方的脖子。
“你他孃的揍我幹什麼!”
“我他孃的什麼時候碰你了,分明是你偷偷襲擊我!”
“放你孃的屁!我剛剛站的好好的,旁邊除了你,也沒別人!還敢狡辯!”
“龜孫子!偷襲你爺爺,還敢惡人先告狀!看我不掐死你!”
剛剛結成的同盟,瞬間土崩瓦解。
好似纏在一起的兩只螃蟹,掐的火熱。
最後被百花樓的打手給拎出去了,並且下了令,見一次打一次。
以後再也不要進百花樓。
獨孤墨瑜笑嘻嘻地坐在那裏,一只腳還搭在椅子上。
旁邊一狐朋狗友討好地朝他敬酒。
“咦,獨孤公子,你的酒杯怎麼碎成幾瓣了?”
獨孤墨瑜看着不再完整的碧玉杯子,淺淺一笑。
“剛剛太激動,沒控制好力度。”
狐朋狗友立刻眉開眼笑,湊到他跟前,就像是進獻讒言的間臣。
“獨孤公子你那麼有錢,又那麼喜歡如煙姑娘,怎麼不出手把她拍下來呢?”
主意打的倒是好,只要有一人拍下了如煙姑娘,他們就可以跟着混曲聽。
獨孤墨瑜差點被酒水嗆到,瞬間臉紅脖子粗。
“誰說我喜歡她!不要瞎說!”
幾個狐朋狗友還以爲惹毛了他,趕緊給他順毛。
“獨孤公子莫要是生氣,我們說的是那種喜歡,不是那種喜歡。
就是欣賞她的才能,琴棋書畫真的很令人佩服,雖然是個技女,卻潔身自好。
我覺得喜歡如煙姑娘沒什麼丟人的,就算被我爹打斷腿,我也這麼說。”
獨孤墨瑜不知想到什麼,默默地低下了頭。
一雙桃花眼也暗淡了下去。
狐朋狗友們都懵了,這到底是怎麼了?小祖宗怎麼又不高興了?
乾脆舉起杯子灌酒。
男人之間,沒有什麼是喝酒解決不了的。
幾杯酒下肚,又是無話不談的哥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