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8章下去領罰,二十大板。
百里青衣忍着痛,額頭冷汗嘩嘩地往下流,卻死咬住牙,一聲不吭。
完顏斛沙豹手上用力一甩,把她丟在地上,匕首隨之丟出,堪堪插在她臉龐的地板上。
若是再偏移一寸,她的臉就要給毀了。
“獨孤家的那個小白臉,長得花裏胡哨,跟個騷孔雀一樣,想你也不會喜歡那樣的男人。
這次就算了,本王只當你是慌了神,若是還有下次,我就先把他殺了,再把你殺了。”
百里青衣費力地從地上爬起,又端正地跪着。
“謝王爺不殺之恩。”
完顏斛沙豹朝她擺擺手,似乎累極。
“自己下去領罰,二十大板。”
百里青衣一聲不吭地站起來,步伐沉穩地走了出去。
百里奚也從地上爬起,見完顏斛沙豹已經走了進去,這才追了出去。
行刑的人已經在那裏等着了,百里青衣二話不說,撩起袍子,便趴到了長條凳子上。
“開始吧。”
兩個手持重板的漢子對視一眼,便開始往下狠狠地砸。
啪啪——
百里奚站在一旁,看着板子一下下落下來,心也跟着一下下往下沉。
百里青衣卻把衣袖撕扯下一截,塞進自己嘴裏,硬是一聲不吭扛了下來。
沒過多久,屁股已是皮開肉綻,黑色的褲子早就被打爛了,隱約可見白色的肌膚。
百里奚當即喊停,脫下自己的衣服,朝她身後一蓋。
“繼續吧。”
啪啪——
每一下都好似戳在心上,感覺心都要碎了。
百里奚和百里青衣很小的時候便任何了,兩人一同被收進府中,又一同學武,一同學習術法。
剛開始他們並不認識彼此,畢竟孩子很多,想要認識每一個很難。
等到後來開始互相比試廝殺,孩子越來越少,也越來越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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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在很小的年紀就見過各種各樣的屍體,還要親手殺死自己的夥伴。
百里奚和百里青衣都是沉默寡言的性子,並未跟其他人交朋友,一直都是獨來獨往。
等到後來,看着關係親如兄妹,或是親如兄弟的人互相廝殺,何其慘烈。
那時候他無比慶幸,幸好自己是這麼個沉悶的性子。
若真是有朋友的話,一起相處這麼多年,突然要拔刀相向,估計比死還難受。
每天一睜眼就要跟不認識卻有些熟悉的人廝殺,直到把對方弄死。
所幸不是很熟,只當成是陌生的刺客,這才下的了手。
如此又過了兩年,最後只剩下他和百里青衣,渾身是血,站在那裏。
那時候,他們兩人才算是第一次真正的對視。
從屍體堆中爬出來的人,眼裏是一樣的表情,狠厲,無情,冷漠,厭世。
百里奚以爲,經歷了那種事情,他們這樣的人再不會有其他的感情。
可之前百里青衣和獨孤墨瑜對戰的時候,他竟從她的眼裏看到了不一樣的表情。
他很惶恐,也很害怕,不知是自己在害怕,還是在爲她擔心。
所以他毫不猶豫地出手,只想把獨孤墨瑜殺了,可最終卻成了這樣……
百里奚還陷在回憶和痛苦中,那邊行刑的人已經扛着木板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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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百里青衣筋疲力盡地躺在椅子上,渾身是水,下半身更是血肉模糊。
她把嘴裏的布條吐出來,混雜着吐出一口血,想要撐着站起來,卻失敗了。
百里奚痛苦地嘆息一身,走上前,將她抱起。
“青衣,我們這樣的人,不該奢求別的東西,那些美好的東西,都不屬於我們。
我們的世界註定是暗無天日,不會有陽光照進來的,所以,你不要掙扎了。”
百里青衣也不知聽沒聽到他的話,始終沒有說出一個字。
商落城,巡撫府。
獨孤雪嬌回到巡撫府,先把如煙送回屋子裏,這纔回了自己屋。
進去的時候,總覺得哪裏不對,但並沒有多想。
可是當她走向書桌前的時候,一眼就發現有人碰了她的桌子。
果真是有人來過啊,難怪總覺得不對勁。
不過,到底是誰呢?狗膽倒是不小!
趁着自己不在,想要翻什麼東西呢?
獨孤雪嬌拿起毛筆,在宣紙上畫了幾筆,喃喃自語。
“最好不要讓我逮到,否則把爪子剁掉。”
流星進來的時候,剛好聽到這話,好奇地盯她一眼。
“小姐,你說什麼呢?”
獨孤雪嬌不答反問,“屋子裏有沒有丟什麼東西?”
流星先是一愣,繼而瞪圓了眼睛,“小姐,你是說有人來咱們院子偷東西?”
獨孤雪嬌差點被她的大嗓門嚇到,無奈擺手。
“行了,趕緊去看看有沒有丟什麼東西,甚至看看,是不是被人藏了什麼東西。”
對啊,一般屋裏突然被人翻動,要麼是偷東西,要麼就是放東西。
至於放什麼東西,十有八九,不是什麼好東西。
流星把裝着水果的盤子放在書桌上,腳步飛快地跑出去了。
獨孤雪嬌剛畫完兩張符,流星又跑了進來,滿頭大汗。
“小姐,我剛剛裏裏外外都翻過了,好像沒少什麼。
真要說的話,是不是少了一瓶玉露膏?也可能是我記錯了。”
玉露膏?
之前出發的時候,金珠生怕她在戰場上受什麼傷,一次性把同仁堂的玉露膏全買了下來。
除了玉露膏,其他傷藥也買了很多,幾個人都被她給塞了許多。
這玉露膏雖說價值昂貴,但也就是個活血化瘀的傷藥,也沒貴到讓人偷偷冒險溜進來偷啊?
而且那麼多瓶,就算要偷,也不可能只偷一瓶啊,或許只是誰拿走了一瓶而已。
主僕兩人瞪了會兒眼,大晚上的也懶得折騰。
獨孤雪嬌見她還在大喘氣,忍不住問:“玉簫呢?就你一個人在忙活嗎?”
流星一聽這話,又蔫吧了。
“今天下午回來的時候,沒過多久,就不見她的蹤影了。
玉簫最近真的很不正常,經常不見人影,還總喜歡無緣無故發呆。
小姐,你說,她是不是記起自己的家人了?”
獨孤雪嬌眸子眯起,手中的毛筆在宣紙上點了點。
“或許她一開始就沒忘記,只是不想說起而已。”
流星訝異地睜大眼,又搖搖頭。
“可我們又不會說什麼,就算她真的要去找家人,我們也只會鼓勵她的,又不會攔着,她爲什麼還要偷偷摸摸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