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宴禾還記得。
在給陸景治療時,陸聿白曾說過。
陸景和他母親曾經被人綁架拐賣,只有陸景逃了出來,他的母親已經死了。
可她剛纔看到的那個年輕女子,五官和陸景幾乎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若說她跟陸景沒關係,沈宴禾並不相信。
難道說,陸景的母親其實並沒有死?而是被immortal組織給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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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沈宴禾想着怎麼從何文娜嘴裏套話時,何文娜冷淡的聲音傳來:“到了。”
沈宴禾回過神來,微微掀眸,不着痕跡地打量着周圍的環境。
她現在身處一道走廊中,走廊兩邊只有兩道門,但周圍卻站着不少穿着迷彩服,手上拿着木倉支,面無表情的壯漢。
沈宴禾跟何文娜的出現,並沒有引來這些壯漢的側目,他們就像影子一樣靜默無聲,卻透着一股殺伐之氣。
沈宴禾從他們身上嗅到了跟在宴會上與她交手的壯漢一樣的氣息,她神經稍稍緊繃。
這些人,很強,也很危險。
何文娜早就已經習慣了,在敲門前,她又彎腰在沈宴禾身上摸索搜刮了一通。
確定她身上沒有藏有什麼傷人的利器後,才上前敲門。
“boss,我將人帶來了。”
門內先是傳來了一陣咳嗽聲,緊接着纔是一道沙啞低沉的聲音:“進來。”
何文娜扭動門把手,將門推開。
從那兩位年輕男人手中接過沈宴禾,將她推了進去。
沈宴禾進入房間,便與穿着一身黑色絲綢睡衣,戴着金絲眼鏡,坐在沙發上的男人對上了視線。
在看清他的五官時,沈宴禾瞳孔驟縮。
這個男人,跟傅言鶴長得太像了。
特別是眉眼,以及嘴角勾着的淡淡笑容,跟傅言鶴簡直就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沈宴禾目光審視地打量着他,眸光冷凝。
這個男人,應該就是她從未見過面的公公,傅帷之。
何文娜朝傅帷之微微頷首,轉身走了出去,將門關上。
房間內一片寂靜。
傅帷之感受到落在他身上的視線,並未放在心上。
他神態自若地抿了口茶,淡聲開口,打破了沉默:“以你現在的身份,你似乎應該稱呼我爲父親。”
沈宴禾放鬆着上半身靠在椅背上,緩和着身體的疼痛,朝着他微微一笑:“父親?你可不配。”
面對害得她們沈家家破人亡的罪魁禍首,沈宴禾沒有暴起直接弄死他,都算她仁慈。
怎麼可能還會叫他父親?
傅帷之沒有因爲她的話生氣,反而淡淡一笑:“也怪不得老二會喜歡上你,你的脾氣,對他胃口,他也曾經與我說過這種話。”
“他也應該感謝我,感謝我把你送到了他身邊。”
沈宴禾眉頭微皺:“所以,沈家跟傅家的婚約,是你定的?”
“是我。”傅帷之微微頷首:“我故意指婚的沈盈盈,以沈國爲的性子,肯定捨不得讓自己的女兒嫁給一個毀容殘廢。”
“那麼他就會讓你替嫁,只要你嫁過去,我的目的,就達到了。”
“我原以爲你會和我那二兒子成爲一對怨偶,就會這麼糾纏着過上一生。”傅帷之臉上帶了幾分遺憾。
“卻沒想到,他愛上了你,臉和腿還被治好了,這很讓我意外。”
傅帷之哼笑了聲,眸中滿是譏諷:“傅言鶴也很出乎我的預料,我原本以爲他就是一個被我養廢了的無用之人,沒想到他藏得那麼深。”
“心腸也夠狠,羽翼豐滿時,便將傅家弄破產,也幸虧我轉移家產的速度快,要不然,還真着了那小子的道。”
沈宴禾已經不知道用什麼語言來形容心中翻涌的情緒了。
只覺得眼前這個男人,就是一個不折不扣的瘋子。
她深吸一口氣,平復着心中翻滾的情緒,冷聲問:“你把我叫過來,就是爲了跟我說這些?”
“是,也不是。”傅帷之抿了口茶,淡淡道:“我知道你現在懷孕了。”
沈宴禾肌肉緊繃,下意識地護住腹部,眼眸瞬間變得銳利。
傅帷之絲毫沒將她這點反應放在眼裏,繼續道:“你放心,在你把孩子生下來之前,我都不會動你。”
“只不過,我希望你把孩子生下來後,交給我撫養。”
這,纔是他今天將沈宴禾叫過來的目的。
沈宴禾神情冷淡,嗤笑一聲:“你做夢。”
孩子是她的。
任何人都不能從她身邊把孩子拿走。
傅帷之對她的反應也毫不意外,理所當然地開口道:“我是孩子的爺爺,若實驗成功,我往後會活得比你們任何人都久,由我撫養他,是最優的選擇。”
傅帷之把玩着手上的茶杯,漫不經心道。
“還是說,你如今還覺得,傅言鶴有那個能力,找到我這裏來,把你救出去?”
不等沈宴禾說話,傅帷之便道:“他可沒那個實……”
沒等傅帷之說完,便被突然響起的敲門聲打斷。
傅帷之皺了皺眉,冷聲道:“進來。”
助理臉色微沉的走進來,顧不上沈宴禾在場便道:“boss,他們找過來了。”
“手下剛纔發來消息,實驗室周圍潛入了一批人,領頭人似乎是二少爺傅言鶴,boss,這裏估計已經暴露了,我們要不要轉移?”
“還有二少爺要怎麼解決?”
沈宴禾眉頭微動,沒說話,心中卻鬆了口氣。
傅帷之臉色微變,動作緩慢地放下手上的茶杯:“沒想到,他居然有找到這裏的本事。”
他看向沈宴禾:“看來,你在他心裏佔據了很重要的位置。”
沈宴禾沒接話。
“你去會會他吧。”傅帷之沒什麼表情地緩聲道:“弄廢就行,別弄死了。”
助理微微欠身:“是。”
助理轉身離開。
傅帷之倒了杯茶,看向沈宴禾的眼眸微眯:“你看起來一點都不擔心他,對他那麼有信心。”
沈宴禾神情冷淡:“我一直對他有信心。”
“倒是你。”她看向傅帷之,臉上露出一抹帶着冷意的笑:“別陰溝裏翻船了。”
“陰溝裏翻船?”傅帷之笑了笑,言語間滿是自信:“不可能。”
他是傅言鶴的父親。
以前他能將傅言鶴壓到泥裏。
現在,自然也能。
“現在時間很晚了,爲了肚子裏的孩子着想,你先回去睡吧。”傅帷之微笑道。
“過不了多久,我會把他送進來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