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道的感應燈開了。
時念站穩,眯起眼睛適應突然亮起的光。
視線逐漸變清晰,眼前突然出現封司寒冷峻的臉。
驚魂未定的情緒涌上來,時念哭笑不得,氣憤地捶了他一下。
“你怎麼下來了呀?嚇我一跳!樓道里燈滅着,我以爲沒有人呢!”
封司寒的大手還覆在她的腰上,時念感覺他掌心透過薄薄的衣料散發出的絲縷熱度。
他們捱得極近,幾乎緊貼着。
時念漲紅了臉,屏住呼吸,從他的懷抱中掙脫出來。
她擡手別了下頭髮,“司寒……”
“回家再說。”
“哦。”
兩人進門,時念把合同隨手放在鞋櫃上,下一秒被封司寒拿起。
封司寒翻看,“你沒簽字?”
“沒有,我和鄭先生身上都沒有筆。”
“沒簽字正好,明天等我哥的律師過來,我讓他檢查一下這份合同。”
時念秀眉微蹙,“沒必要吧?鄭先生那麼有錢,還會坑我?他開着救助站,本身就能證明他是一個善良的人,而且剛剛我想上樓簽字把合同給他送下去,他還提醒我,讓我仔細閱讀。”
“防人之心不可無。”
封司寒頓了頓,“念念,你太容易相信別人了。謹慎一點總沒錯。”
時念仔細一想,冷靜下來,“也對,我聽你的。”
時念打了個哈欠,和封司寒道過晚安,回屋睡覺了。
一夜無夢。
早晨,時念被鬧鐘吵醒。
封司寒已經買來早餐,聽到她的動靜,從客廳走到餐桌前坐下等她。
用過早餐後,時念催封司寒先走。
封司寒疑惑,“念念,我不着急,可以送你去醫院。”
時念想着昨天民警無意說的話,“你去的晚了,你的上級知道了,不會批評你嗎?”
“不會,執行特殊任務時,不用一直在部隊。”
時念鬆了口氣,臉上重新浮現出笑容,“那就好。”
她沒再和封司寒客氣,蹭他的車買上早餐去醫院。
兩人在醫院門口分別,時念直奔病房。
“念念,你來了。”
“姐,我給你帶了早飯。”
“你不喫嗎?”
時念露出笑容,“我和司寒在家喫過了。”
時念在,紅姐打掃完房間,就離開了。
“念念,你學長什麼時候過來,我要不要把頭髮紮起來?”
時念失笑,“姐,不用,你別緊張,我學長過來只是回答你的問題,你拿他當朋友就好。”
時薇輕聲嘆息,“他又幫了咱們家這麼一個大忙,我們要怎麼感謝他才合適?”
時念給她倒了杯溫水,“你早點把身體養好,我們一起請他喫頓飯。”
晨晨很乖,在一旁自己看圖畫書。
時念和姐姐聊起從前,時間在不知不覺中流逝。
敲門聲響起,時念起身,“姐,應該是學長來了,我去開門。”
她拉開門,方寧提着果籃和補品進來。
時念趕忙迎他進來,“學長,你怎麼買這麼多東西?又讓你破費了。”
“過來看病人,哪能空着手。”
方寧把東西放在牀頭櫃上,微笑着和時薇打過招呼。
他看到晨晨,俯身朝她揮了下手,“晨晨,還記不記得我?”
“記得!你是大哥哥,要帶我找媽媽!”
方寧勾起脣角,輕輕揉了下她細軟的頭髮。
他對時念兩人說,“我不知道晨晨也在這,真不好意思,也沒給孩子買點禮物。”
時薇忙說,“方老闆,念念都跟我說了,你是晨晨的救命恩人。這麼大的情,我都沒來得及跟您說聲謝謝,您又費心幫我聯繫工作,還這麼破費。”
時薇撐着坐起身要下牀,時念趕忙和方寧扶住她。
方寧嘆氣,開玩笑道,“念念,我和你姐是同齡人,你可千萬按住她,讓她冷靜。她要給我磕頭,那我可得磕回去。”
時念被方寧逗笑,語氣嚴肅,“姐,你聽到我學長說的了,快坐好。”
時薇坐回原處,方寧抹了把額頭,攤開手。
“嚇得我汗都出來了。”
晨晨咯咯笑起來,病房裏的氣氛一瞬間變輕快。
時念脣角上揚,拿起暖壺,“姐,你和學長聊,我出去打點熱水。”
她從病房退出來,關上門,轉過身,猛地頓住腳步,心臟差點停跳。
時念後背貼在門板上,和封司寒四目相對。
幾秒過後,她緩過神,硬生生氣笑,“司寒,怎麼又是你?你怎麼老是神出鬼沒?”
封司寒一路跟方寧過來,他目光越過時念看向緊閉的屋門,明知故問,“你怎麼這個時候出來接水?”
時念還在平復心情,想都沒想,順着他的話說,“學長來了,在裏面和姐聊出國工作的事。”
她想向前走,卻發現可供活動的空間被封司寒堵的死死的。
她現在的姿勢,就好像被他壁咚一樣。
時念臉頰染上紅暈,不好意思直視他的眼睛。
她屏住呼吸等了一會兒,見封司寒沒有要後退的意思,紅着臉用手指戳了他一下。
時念輕咳一聲,強裝鎮定,“那個,司寒,你能讓一下嗎?”
封司寒後退半步,時念動作靈巧地從他臂彎鑽過去。
時念渾身燥熱,一口氣沒喘勻,見封司寒手握住門把手,推門就要進去,趕忙拽着他的胳膊,將他攔下。
封司寒提起手中的打包盒,“我先把午飯拿進去。”
“我們別打擾他們,一會兒再進去。”
時念挽着封司寒的胳膊,拉着他坐在長椅上。
“對了,司寒,你大哥的律師來信了嗎?他大概什麼時候來,我好和我姐準備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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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會兒過來。”
時念開心,“那太好了。”
她見封司寒一直盯着病房的方向,有些疑惑。
“司寒,你是餓了嗎?如果你餓的話,就先喫。”
“我不餓。”
封司寒抿脣不語,時念也找不到話題,兩人安靜地坐在長椅上,在鬧哄哄的走廊裏格格不入。
“時小姐?”
一道男聲響起,將兩人的注意力一齊吸引過去。
時念看到鄭海,驚訝道,“鄭先生,你怎麼在這?”
“我朋友闌尾炎手術,在這邊住院,我過來看看他。”
鄭海見她手裏拿着暖瓶,“我知道在哪裏打熱水,我帶你去。”
封司寒額角一跳,沉下臉。
當他不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