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海屈指碰了下鼻尖，朝封司寒微微點了下頭。
“時小姐，那我先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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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見。”
時念目送他轉身離開，胳膊卻被一股力拽了一下。
妻子被別的男人保護了，封司寒心底有些不爽快。
他沉聲道，“念念，走了。”
回到家，時念催促封司寒，“快，司寒，你的手機借我用一下，我給我姐打個電話！”
封司寒把手機拿給她，“你的手機呢？沒電了？”
時念一邊撥號一邊生氣地說，“別提了，我的手機被姓張的那老畜牲給砸壞了！”
號碼撥出去，馬上被人接通。
時薇焦急的聲音傳出來，時念朝封司寒指了下手機，走到一旁打電話。
“念念，我聽別的病房的人議論，說你們被警察帶走了，我給你打電話怎麼也打不通，快要把我急壞了！你現在在哪？還在派出所嗎？”
“姐，我已經到家了，什麼事都沒有。我手機不小心摔了，所以才用司寒的手機給你打的電話。司寒在我身邊，你不用擔心我，照顧好自己。”
時薇懸着的心落下，“念念，以後不許再這樣了，我就你一個妹妹，你要遇到什麼三長兩短，我會愧疚一輩子。”
時念心底泛酸，她輕聲呼了口氣，“姐，張家那兩個混蛋被警察警告了，短期應該不會再去找你的麻煩。”
電話另一頭安靜了一瞬，傳來時薇發顫的聲音，“念念，謝謝你。”
時念聽到姐姐的哭腔，也有些想掉眼淚。
她深呼吸憋住眼淚，“姐，今晚我就不過去了，明天再去。你把電話給紅姐，我有話交代她。”
時念交代紅姐買什麼晚餐，又叮囑她鎖好病房的門，免得張家那羣瘋子再殺個回馬槍。
她掛斷電話，視線中突然出現一張面巾紙。
時念憋了一晚上的氣突然找到突破口，鼻子一酸，眼淚止不住地往下掉。
她低下頭，把手機還給封司寒，接過他手中的紙巾，轉身擦眼淚。
“司寒，等我姐出院，你教我更厲害的招式。”
“沒問題。”
即便時念拿後腦勺朝向他，封司寒聽到她濃重的鼻音，也知道她在哭。
封司寒心底生出幾分失落，他是她的丈夫，她完全可以將脆弱的一面展現在他面前。
他猶豫着擡起胳膊，手臂落下的瞬間，時念突然轉過身。
封司寒的動作頓住，懸在她耳旁。
時念攥着被眼淚沾溼的紙巾，怔了一下，喃聲問，“我鬢角有什麼東西嗎？”
她下意識擡手去摸，卻觸碰到封司寒還沒縮回的手指。
時念觸電般躲了一下，無意蹭到臉頰上的傷，倒吸了一口冷氣。
封司寒的心隨着她的抽氣聲縮了一下，他蹙了下眉，拉下她的手，牽着她走到沙發旁坐下。
封司寒找出醫藥箱，時念伸手去接，“司寒，我自己來就行。”
“別動。”
封司寒一靠近，時念屏住呼吸，像被人施了定身術一樣，一動也不敢動。
張母抓傷了她的臉，封司寒湊她那麼近，就好像要親吻她一樣。
時念臉頰溫度越升越高，腦海中迴盪着趙欣悅叮囑她的話。
“念念，你要主動啊！”
時念目光落在封司寒的薄脣上，嚥了口唾沫。
她無意間和他四目相對，臉頰一瞬間爆紅。
封司寒的眼神穿透力十足，就好像能看穿她心底的想法一樣。
時念神情慌張，縮着脖子往後躲。
她藉着餘光，伸手去拿他手中的棉籤，卻不小心捏到封司寒的手指。
時念心臟停跳了一瞬，急忙鬆手。
封司寒以爲時念捏住了棉籤，也鬆了手。
沾着碘伏的棉籤掉在衣服上，暈開一小灘褐色。
封司寒伸手去拾，時念腦袋燒暈，猛地站起來。
“我、我自己收拾就行！”
她蹲下拾起滾到地上的棉籤，飛快扔進垃圾桶，又拿起放在桌上的碘伏，同手同腳往屋裏跑。
“念……”
臥室門砰的一聲關上，蓋過封司寒的聲音。
他看着桌上的瓶蓋，輕聲嘆了口氣。
時念坐在梳妝檯前，才發現被張母抓破的地方有些嚴重。
她在心底將張母和張家豪罵了好幾個來回，對着鏡子來回照，心底又生出幾分擔憂。
傷口萬一留疤怎麼辦？
封司寒……會不會不喜歡……
時念輕咬下脣，思緒被敲門聲打斷。
她把服帖的衣領豎起來，擋住傷痕，走到門口，隔着門問，“什麼事？”
“你把門打開。”
幾秒過後，門打開一條小縫，時念探出頭。
封司寒看到她獨特的造型，一時間忘了想要說的話。
“司寒？”
封司寒收回目光，攤開手。
時念目光下移，看到他手心裏的碘伏瓶蓋，面上一窘，飛快伸出手拿走，就要關門。
“等一下！”
封司寒開口的時候，時念已經將門往回拉。
門被擋了一下，沒有關嚴，她纔看到從門縫伸進來的手指。
時念心臟驟停了一瞬，趕忙將門打開，將封司寒的手拉過來。
她有些愧疚，“對不起對不起，我剛剛沒注意，疼嗎？”
不疼兩個字還沒說出口，小丫頭就蹙着眉，捧着他的手，一邊輕輕呼氣，一邊自言自語，“肯定很疼，我小時候也不小心被門夾過，沒事，吹吹就不疼了。”
封司寒手指被她吹得有些癢，心底生出幾分異樣情緒。
時間彷彿一瞬間變慢，他看着她認真的神情，又有些疑惑。
每次他一主動靠近，她就躲着他。
她明明害怕他，卻又親近他。
“念念。”
“嗯？”
時念昂頭對上封司寒的目光，突然意識到，他們此刻的舉動，好像有些親密。
她紅着臉放下他的手，雙手背到身後，手指絞在一起。
“不要擋住傷口，不利於傷口癒合。”
時念輕聲道，“醜。”
封司寒怔了一下，她覺得傷痕醜。
那他身上……
他眼底閃過異樣情緒，面色很快恢復如初。
“念念，不用擔心，你的傷口很淺，不會留疤的。”
時念眼睛一瞬間亮了，“真的嗎？”
早說啊！
她趕忙將衣領放下，露出笑容。
“早點休息，晚安。”
封司寒說完，轉身就走了。
時念怔怔地站在原地，是她的錯覺嗎？
她好像在封司寒眼中看到了……失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