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時清對晏南柯的意見很大。
而且,他和晏大將軍被關了起來,並沒有去看許家發生的一切。
更不知道自己爲何突然被放出來。
不過晏大將軍猜到了。
能夠在這麼短時間之內,將他救出來的人就只有可能是大女兒。
至於小女兒,他就沒指望過。
雖說手心手背都是肉,可是晏大將軍還是比較疼晏南柯。
哪怕是她和尋常的女兒家不一樣,不喜歡女紅繡花,就喜歡舞刀弄槍,但是她性情真實,完全像極了他。
而小女兒卻對他從小不太親近,再加上他久居沙場,父女兩人接觸不算多,他總感覺晏如夢心性涼薄,是個冷情冷性的人。
柳氏皺眉,有些不敢置信的看着晏南柯,“南柯,你二哥說的話可都是真的?”
晏南柯擡起頭,看向柳氏:“是真的,我確實將整個晏家作爲賭注。”
柳氏睜大雙眼,忍不住擡起手指着晏南柯,斥責道:“你這孩子怎麼這般不懂事,究竟是誰給你的膽子,讓你做出這種荒唐事!”
忽然,一道有些清冷的聲音從旁邊傳來。
“我給的。”
那聲音聽起來很好聽,有磁性,卻帶着久居高位的壓迫感,頓時讓柳氏噤聲。
如果今天只有晏南柯一個人回來,哪怕她是王妃,她也要好好訓訓她,然而今天,她旁邊站着宮祀絕。
宮祀絕走上前,直接面對柳氏。
“阿柯所作所爲,是我准許,誰有意見嗎?”
有他這句話,頃刻間讓柳氏啞口無言。
她臉色憋的一陣青一陣白,“王爺,臣婦並無惡意……”
宮祀絕平常不太願意在晏家人面前擺出架子,那是因爲這些人都是晏南柯的家人。
所以他給予他們相同的尊重和愛護。
在晏大將軍出事的時候,他完全放着自己父親的想法去用盡全力,並沒有任何閒雜心思。
可是如今,人救回來了,晏家人卻有人非但不認同阿柯的功勞,反而想要斥責,讓他實在有些看不下去。
晏南柯偷偷拉了拉他的袖子。
“王爺……”
宮祀絕側頭看她,聲音壓低了一些,“我知道分寸。”
他凝眸,目光凌冽的注視着柳氏和晏時清。
晏時清早就聽說過絕王威名,這會兒心神微微顫了顫。
只不過他心底並不服氣,雖然是在跪着,可是臉上的表情卻透着幾分隱約的不屑一顧。
“怎麼,本王不開口,就不把本王當人了。”
他揹着手,聲音猶如寒霜落雪,頃刻間降在晏家衆人的心尖上。
他們好像習慣了宮祀絕的好脾氣,畢竟在來到晏家以後,宮祀絕對他們處處客氣,從來沒有擺過架子。
以至於柳氏都沒有怎麼在意過宮祀絕。
結果現在人直接站出來,讓她感覺心臟像是被一只大手捏住了一般。
晏大將軍立刻請罪:“踐內不懂規矩,不小心說錯了話,還請王爺海涵。”
宮祀絕冷冷笑了一下:“晏大將軍,本王是看在阿柯的面子上,纔對晏家高看一眼,可我並不想看到阿柯受到委屈和欺負。”
晏大將軍連忙拉了拉柳氏。
“這晏家沒有人敢欺負王妃娘娘,王爺實在是多慮了。”
宮祀絕坐在正上方的一把椅子上,而他的旁邊坐着的就是老夫人。
老夫人並沒有插手此事,而是坐在那裏靜觀其變。
宮祀絕微微垂眸,整個人的姿態頓時都強勢起來。
晏家衆人噤若寒蟬,一個個都心神緊張起來,哪怕是晏時清,在此時也不敢說話了。
宮祀絕忽然勾起脣角,淺淺的笑了笑,“二公子認爲你和晏大將軍的命是太子妃所救?”
晏時清梗着脖子道:“本就是如此。”
柳氏雖然沒有說話,可是表情卻和晏時清完相差不多。
宮祀絕沒有直接回答,而是看了看時間。
他薄脣輕啓,“希望你接下來豎起耳朵好好聽一下。”
“什麼?”
晏時清有些納悶。
可是外面突然傳來一個下人的大喊聲。
“將軍,老夫人……京城裏面傳來大消息了!”
晏大將軍微微擰眉,如今他已經被放回來了,那麼真相應該是已經查出來了。
柳氏和晏老夫人也擡起頭看向門口。
就見那個家僕氣喘吁吁的跪在地上稟報:“將軍,許家滿門,都被抓了!”
聽到這個驚天地泣鬼神的消息,晏大將軍整個人震驚的張大嘴巴。
“等等,我沒聽錯吧,許家,哪個許家?”
“就是京城之內最有名的名門望族,當今皇后娘娘的孃家,太子殿下的外公……”
當這些話說出來,衆人的面色各異。
晏老夫人的眸光凝結起來,恨不能將那家僕抓起來仔細再問兩遍。
那許家一直都是晏大將軍的死對頭,許太師更恨不能將晏家斬草除根。
許家日益強大,將來太子登基之後,必將迎來百年盛景。
可就是這樣一個家族,居然有人告訴他們,滿門被抓了。
“怎麼樣,皇上怎麼說?”
晏大將軍忍不住逼問。
那傳信的下人搖頭:“事情好像挺嚴重的,可是宮裏再多的消息沒有了,也不知道皇上打算怎麼處置他。”
晏大將軍嘆了口氣,聲音之內帶着幾分憂愁:“我看,許家不會有事,皇后肯定想方設法的帶領那些支持太子的大臣救人。”
晏南柯卻在宮祀絕身後對着父親搖頭:“您就別操心這個了,不過有個事情想要告訴爹,這一次許家,死定了!”
她雖然笑着說出這種話,可是聲音卻透着十足的篤定。
讓晏大將軍心神巨震。
難不成許家會有這樣的下場,全是他女兒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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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柯兒,你這是真是讓爹敬佩,爹感謝你的救命之恩。”
晏南柯但是沒有因爲父親的誇獎沾沾自喜,阻止他繼續跪下去。
“爹,您之所以能夠被釋放,就是因爲許太師謀逆這件事,我找到太師府中所藏的寶貝,他完了。”
晏父很想宣傳一下。
許太師這個老狐狸,終於徹底涼了。
他只感覺自己整個人都變得神清氣爽,心情舒暢。
而晏時清在聽到這一切之後,放在膝蓋上的雙手死死握着。
一雙眸子晦澀不明,多了幾分茫然和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