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念眼底滿是失望。
她點開發給封司寒的自拍，放大仔細查看。
發的時候她沒覺得怎樣，現在一看，她的表情怎麼這麼做作啊！
難怪封司寒不回她，他是不知道該回什麼吧！
時念越看越覺得不滿意，想撤回，時間卻早已超過可撤回的期限。
她盯着他們的對話框看了十幾秒，煩悶地躺在牀上，關掉手機丟到一邊，扯過被子蒙在頭上。
大概是懷揣着心事，時念睡得並不安穩，做了一晚上亂糟糟的夢。
夢中，不是李有才纏着她，對她動手動腳，就是封司寒說不喜歡她，要跟她離婚。
時念驚醒的瞬間，鬧鐘也響了。
她坐在牀上緩了會兒神，關掉鬧鐘，摸黑打開臺燈。
她飛快換好衣服從臥室出來，竟然比封司寒還快了半分鐘。
封司寒從臥室出來，時念看到他喜怒不形於色的臉，夢境好像和現實合二爲一。
剛開始同居的不自在感覺又冒出來，時念突然有些害怕和他打交道。
客廳沒有開燈，光線很暗。
時念背對着窗戶而站，逆着光。
封司寒看不清她的神情，見她站在原地不動，有些詫異，“念念，我們走嗎？”
“走。”
時念壓下複雜的心緒，朝他走去。
晨練完，封司寒像往常一樣，在公園門口和時念匯合。
天已經大亮，他看到時念眼下淡淡的青黑，怔了一下。
“念念，你昨晚沒睡好？”
時念明白，夢境是夢境，現實是現實。
但面對封司寒的詢問，她還是有些不敢直視他的眼睛。
昨晚的夢，就像真實地在現實中發生的一樣。
時念還沒組織出語言回答，就又聽到他說，“如果你沒休息好的話，可以不用和我來晨練。”
時念埋藏在心底的自卑開始作祟，她努力控制自己，還是避免不了被情緒影響。
她紅了眼睛，昂頭迎上他的目光，“司寒，你是不是不想和我一起晨練？我是不是影響你了？”
封司寒看到她眼底的紅血絲，關切道，“念念，健康永遠排在第一位，如果昨晚沒休息好，比起睏倦地鍛鍊身體，不如把睡眠補回來，這樣一整天精神都是充沛的。”
他頓了頓，“和你一起晨練很愉快，你沒有影響我。”
時念心底的不安漸漸撫平，她低下頭，輕咬下脣，不想讓封司寒看到她眼底泛起的淚花。
“念念，今天我們把早飯買回家喫，時間還早，你回去再睡一會兒。”
時念心底泛起波瀾，輕輕點了下頭。
買完早飯，步行回家時，她實在憋不住心事，問封司寒，“你爲什麼不回我的消息？”
時念心情低落，“是你說的，我沒有事情也可以找你，我給你了發了自拍，你覺得不好看，至少也應該隨便回覆什麼，讓我知道，你看到了吧？”
說出憋在心裏的話並沒有讓時念輕鬆很多，相反，等待封司寒迴應的時間裏，她的心情越來越緊張。
時間好像被按下慢速鍵，時念甚至開始擔心，她說的這麼直白，封司寒會不會生氣。
她手指不安地攪動衣角，不敢偏頭看他此刻的神情，只低着頭看腳下的路。
封司寒有些疑惑，“你什麼時候給我發自拍了？”
時念愣了一下，昂頭看他，“就昨天中午，你走後沒多久。”
封司寒眉頭微蹙，拿出手機，“昨天我沒有收到你的消息，你……”
他點進微信，聲音戛然而止。
“抱歉，我昨天方便聯繫別人，一直登着別的微信，忘了切回來。”
封司寒輕點幾下屏幕，將賬號切回去，這纔看到時念發來的照片。
照片上，女孩一手託着蛋糕，笑容燦爛地看向鏡頭。
封司寒被她的笑容感染，眉目變得舒緩。
時念也意識到，封司寒不是不回她，他是沒看到！
她的表情一連變了幾變，又委屈，又想笑，更多的是尷尬。
她用餘光去看封司寒，看他注視着手機屏幕，想到他此刻一定在看照片，臉頰一瞬間紅了。
時念羞惱，她怎麼這麼沉不住氣。
如果早知道他有別的賬號，她就不多餘問這一嘴……現在就好像，是她自戀，一定要他對她的自拍做出評價似的。
時念見封司寒還看照片，紅着臉擡起手，擋在他的手機屏幕上。
她嗡聲道，“不好看，別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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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說不好看？我覺得拍的很好。”
時念對上封司寒認真的黑眸，心毫無預兆地顫了一下。
她佯裝不在意地問，“你不會是想哄我開心，即便覺得不好看也說好看吧？”
“不會，好看就是好看。”
時念抑制不住上揚的脣角，“哦。”
誤會一場，回家的路上，時念腳步都變得輕快。
喫過早飯後，封司寒催着她去休息。
時念精神像是打了雞血一般，一點也不困，只是有些疲累。
她拗不過封司寒，在他的注視下進臥室。
時念躺在牀上，閉上眼睛，毫無睡意。
她想到封司寒說她好看時的認真神情，不禁輕笑出聲。
時念不知道什麼時候睡過去的，醒來的時候，陽光已經透過窗戶，灑在她身上。
她摸到手機，解開鎖屏看到時間和方寧打來的未接來電，一瞬間清醒，猛地挺身，從牀上坐起來。
完了完了！遲到了！
她八點半上班，現在已經九點多了。
時念和衣而睡，不用換衣服。
她胡亂將頭髮紮成馬尾，衝到玄關換鞋。
下樓的時候，方寧的電話又打過來。
時念連忙接通，“學長，我馬上到！”
早高峯過去，馬路上的車少了很多。
時念飆車趕到店裏的時候，方寧正在和一個女人交談。
她不好意思地朝方寧笑了下，走到一旁穿工作服。
兩人的對話傳入耳中。
“宋女士，四個月的貓太小，我不建議您給它洗澡。”
“我知道，但買回來的貓不洗澡，總是往牀上跳，我心裏膈應。我加錢還不行？”
方寧來不及開口，女人的手機響了。
她蹙了下眉，留下一百塊現金，將貓包留下，接通電話，轉身就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