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看到這個人的時候,宮祀絕的眼神就變得冰冷了起來。
他輕聲對晏南柯開口:“早該殺了他的。”
晏南柯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沒說話,誰也看不清楚她此事的情緒如何。
端王也在場,他目光落在陳一龍和他一衆手下身上的瞬間,就不由得一巴掌拍在了腦門上。
“哎,遭了遭了。”
如果陳一龍真的背叛了晏南柯,那他估計也會得罪絕王府,被宮祀絕間接記恨上。
誰不知道宮祀絕那個瘋子一點兒不講道理,任何傷害他的人,墳頭草都五尺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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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怕是宮天宇也不由得皺眉,小聲跟晏南柯道:“此人當初背叛了端王,恐怕天生反骨,不是個好的,偏偏嫂嫂還要將他帶在身邊着重培養,真是……糊塗啊!”
果真應了那句話,晏南柯聰明一世,糊塗一時。
這個陳一龍是晏南柯的心腹,基本上這趟隨行的人都知道這一點。
晏南柯也沒有掩飾自己對他的看中,很多大事都交給他來處理。
他的一句話,絕對能過決定絕王府此番成敗。
宮天齊側身,讓開了大殿中間的位置。
柳非凡臉上露出胸有成竹的笑,對着宮天齊點了點頭。
這些都是他們提前準備好的棋子,好不容易纔安插到了宮祀絕身邊。
當然,也是意外之喜,誰知道晏南柯會不理智的將這些棋子帶到身邊還如此重用。
他們可絕對不會背叛太子。
宮天齊當衆問道,“你們幾個將自己知道的事情全部和盤托出,告訴所有人,絕王究竟有沒有暗害本太子!”
陳一龍帶領着那些人跪在地上。
沉默,一瞬間讓整個大殿變得寂靜無聲。
陳一龍作爲這羣人的領頭人,他的一舉一動備受關注。
此時他像是已經想明白了一件事,輕輕上前跪爬一步。
看到這一幕的衆人頓時搖了搖頭,“看來這次絕王凶多吉少。”
“可不是,這些人既然來這裏作證,肯定是都準備好了說辭。”
“沒準真是絕王做的,絕王和太子因爲其王妃的事情關係已經到了水火不容的地步,他怎麼能那麼好心去營救太子?”
所有人各執己見,嘈雜片刻過後,都聽着陳一龍的言論。
“皇上,絕王與王妃從來沒有暗害過太子殿下,許太守殺人滅口一事確實存在,末將可以用項上人頭擔保。”
柳非凡臉上的笑容頓時凝滯起來。
哪怕是跟在陳一龍身後的那些下屬,也怔住了。
他們臉上露出憤怒之色,聲音壓的極低,“陳副將,你怎麼能這麼說,你不要命,我們還想要!”
陳一龍側頭,看了一眼跟在自己身邊的那些下屬。
他微微垂下眸子,遮掩住眼神之內的暗色。
宮天齊的表情凝固,他冷漠的側頭看向他,目光透露着濃郁殺機。
這一手暗棋他埋藏了這麼久,如今居然倒打一耙,讓他當真有些意外。
晏南柯究竟是怎麼做到的,讓這個人連命都不要。
柳非凡厲聲呵斥:“你們之前可不是這麼對我說的!”
陳一龍忽然將一袋銀子摔在地上。
“這些錢末將不屑要,如果不是爲了降低你的防備,今日我也沒辦法在這裏說出實情,只能讓你們肆意冤枉王妃!”
“你……你……”
柳非凡被氣的不輕,拱手對皇上道:“還請皇上下令,將這個胡說八道的人抓起來問斬,以儆效尤!”
晏南柯冷哼了一聲:“柳將軍,這大殿之上,皇上面前,如何處置人的事,什麼時候了那你說的算了?”
“末將只是……”
“好了!”
聖武帝看了這樣一齣戲,臉上對太子的不滿更濃了幾分。
他目光冰寒的下了命令:“柳非凡買通人陷害絕王,重杖五十,罰奉一年,至於這些人全部關入大牢等候審訊!”
“是!”
門外的禁衛軍立刻進門,將陳一龍等人全部帶了下去。
哪怕是陳一龍沒有說出不利於晏南柯和宮祀絕的事,但是他收了柳非凡的銀子,明顯犯了錯。
他身邊的那些下屬面色鐵青,可是此時並沒有他們說話的餘地。
帶着他們一同過來,就是爲了給陳一龍的證詞做保證的。
但是現在,已經用不到了。
一羣人面色鐵青,被帶了下去。
陳一龍則是低着頭,至始至終也沒敢去看晏南柯的方向。
他這一去必死無疑,不光是因爲罪名,而是……他們這羣人,本來就是許家培養出來的死士。
一旦背叛,拿不到解藥就必死無疑,上一次在端王府已經撿回一條命,現在,他不想再成爲別人的棋子。
他也不想辜負王妃對他的栽培和信任。
這場鬧劇就此完結,皇上對着宮天齊擺了擺手道:“朕知道你是被人矇蔽,纔會做出這種事,太子,下不爲例。”
他語氣透着警告,讓宮天齊臉色有些難看。
他低下頭對皇上道:“兒臣知道錯了。”
找到自己的位置坐下,宮天齊變得極爲沉默,其他人開始參加宴會,各種客套敬酒是避免不了的。
宮祀絕將所有意圖給晏南柯敬酒的人全部擋下,面不改色的一杯接着一杯。
晏南柯抓住他的手腕有些心疼,“王爺,你別喝太多了。”
宮祀絕搖了搖頭:“無礙。”
他身上多了一點兒酒氣,悄悄靠近了晏南柯一些,“阿柯,你清楚陳一龍不會背叛你?”
晏南柯想了想,“嗯,不然我怎麼敢將他帶到身邊。”
因爲了解這個人的本事能力,也明白陳一龍的人品。
她上一世看人雖然有些瞎,但是這輩子還是挺準的。
壓低聲音對宮祀絕道:“陳一龍等人都是許家早就安排在端王府的死士,身上帶有控制他們的劇毒,沒有解藥就會痛苦萬分而死,這纔是他們這些人如此聽許家的話綁了我,背叛端王的原因。”
至於陳一龍喜歡安瑩郡主也是真的,可綁走晏南柯嫁禍端王府這種事,他卻是爲了自己的小命才這麼做的。
宮祀絕瞳孔略微收縮了一下,“你早就知道了?”
晏南柯輕輕勾起脣角,心中的一塊大石總算落了下來,“當然知曉。”
說到底,她還是冒了險。
哪怕是有前世記憶在,可也難保在危險和性命面前,陳一龍不會選擇另一條路。
所以,她也是在賭。
不過輸贏她都不會受什麼影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