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6章二少夫人估計懷的是雙胎。
獨孤雪嬌前半夜四處折騰,沒時間睡覺,後半夜想睡卻睡不着,輾轉反側兩個時辰,大家已經陸續起來了。
即便昨晚下了雨,路上溼滑,可依然擋不住大家回家的熱情。
獨孤雪嬌頂着一雙濃重的黑眼圈從大帳裏鑽出來,正打算去看看擎天軍收拾的如何了。
昨晚發生了那樣的事,估計大家早就聽到風聲了,只不過礙於大將軍下了命令,沒人敢跑來問她而已。
還沒走到擎天軍駐紮的地方,迎面就碰到一人。
兩人對視一眼,視線同時鎖住了對方的黑眼圈,頗有種同病相憐的感慨。
獨孤雪嬌不解地看着獨孤墨瑜,“三哥,你眼睛怎麼回事?昨天后半夜你出去摸魚了?還是賞雨了?”
她自己還頂着一雙黑眼圈呢,此時說着話,完全是五十步笑百步。
可獨孤墨瑜一向寵溺自家妹妹,纔不會跟她計較,笑着走上前,拉住她的手,另一只手將額前碎髮撥到耳後。
“哼,就算眼圈黑了,你三哥我依然是風華絕代,不說整個大夏朝,最起碼在岐陽城,那絕對是數一數二的美男子,甩那些歪瓜裂棗幾條街。”
獨孤雪嬌:……
三哥,你莫不是喫十全自信丸長大的?
獨孤墨瑜說完之後,看向自家妹妹,頗有些心疼地戳了戳她的眼睛。
“卿卿,你是不是沒睡好?被那幾具屍體嚇到了?還是因爲錦衣衛的緣故?這次爹爹回去,十有八九會被吊往涼京,咱們一家都得過去。
朝中那些人是不會看着虎嘯軍逐漸壯大而坐視不理的,最好的辦法就是把人弄到眼前,再把虎嘯軍的軍權一點點收回。
到時候去了涼京,那就是龍潭虎穴,可沒有在岐陽城這麼舒服了,指不定因爲點什麼事,就被錦衣衛盯上了,詔獄可不是個好地方,聽說都是豎着進去血肉橫飛地出來。
卿卿,千萬不要跟錦衣衛他們起衝突,涼京是天子腳下,很多人嫉妒我們家,看我們不順眼,指不定在哪個漆黑的角落暗搓搓地等着抓我們小辮子呢。”
這番話說的苦口婆心,也不知是在跟獨孤雪嬌說,還是在說給自己聽。
獨孤墨瑜看着笑嘻嘻沒個正行,實則心裏跟明鏡似的,什麼都懂,只不過家裏的聰明人很多,他便選擇了另一條道而已。
獨孤雪嬌不曾想他這般通透,深深看他一眼,擡手壓了壓他的眉心。
“三哥莫要擔心,卿卿會保護你的,也會保護爹爹和孃親,哥哥和嫂嫂們,你們一個都不會有事。”
獨孤墨瑜難得正經一次,推心置腹地跟妹妹說了幾句話,沒想到自家妹妹這麼溫柔,還是第一次這般哄他。
心裏十分雀躍,不禁在琢磨着,要不以後到了涼京做個懂事的三哥?
他笑着在獨孤雪嬌肩頭蹭了兩下,忽而想到什麼一樣,又迅速彈開,拔腿就跑。
“卿卿,我還要給青衣熬藥呢,我先走了,你要記住我說的話呀。”
獨孤雪嬌看着他的背影,抿脣輕笑。
“原來三哥一夜沒睡,是爲了三嫂的寒疾,果真愛情能讓人變得懂事,孃親若是看到,定然欣慰許多。”
這般自言自語兩句,人已經走到了擎天軍所在的大帳處。
看着大家有條不紊地整理行裝,滿意地點頭。
大軍很快便收拾好,一聲號令,繼續朝岐陽城開撥。
整整走了一天,眼看着落霞升起,天空被染的五顏六色,許是因爲之前下雨的緣故,格外的漂亮。
本以爲這個點到了岐陽城,應該沒什麼人,也不用驚動大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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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知快到城門口的時候,遠遠地就看到燈火通明。
不僅城牆上掛滿了大紅燈籠,箭樓上也點上了油燈,遠遠看去,喜慶的很,就像是誰家要迎親了。
再看城牆下,從左到右排滿了華貴的馬車,車檐四角掛着風燈,若是再請上一支敲鑼打鼓的隊伍,差不多就真成了迎親現場。
嗚哩哇啦——
獨孤雪嬌遠遠地看着,心裏剛冒出這麼個念頭,耳邊就傳來裂石流雲的嗩吶聲。
但見其中一個馬車上蓋忽而打開,站出來四五個人,手拿嗩吶,喇叭等各種樂器,正吹的歡快。
她嘴角抽了抽,轉頭看向旁邊的獨孤墨佩,想都不用想,這麼大的歡迎排場,肯定是金珠整出來的。
真是懷着孩子也不消停的女人啊。
獨孤墨佩接收到衆人的視線,絲毫沒有一絲忸怩,甚至挺直了腰板,眼角眉梢都是掩不住的笑意。
他朝旁邊的獨孤鐸點了一下頭,當即雙腿一夾馬腹,第一個跑了出去。
馬上要做爹的人了,面對第一個孩子,總是有格外的熱情。
獨孤鐸已經安排了虎嘯軍的副將,把軍隊暫且安頓在城外,若是城裏有家人的,允許告假回家,此時跟過來的不過數十人。
擎天軍那邊,獨孤雪嬌也交給曉星離去安頓了,他們就省事多了。
本就是山野土匪,從各處聚集而來,就算真有幾個岐陽城的人,家裏也早就沒了親戚朋友,倒是不用擔心了。
唯有擎天狼小心翼翼地帶着趙秋蘭,親自護送她回家。
一個姑娘家
被擄走大半年,雖然那不是親生孃親,對她也不是很好,但好歹把她養大了,對錦繡山莊還是有感情的。
獨孤雪嬌允了擎天狼的假期,並給他派了個華麗的馬車,讓他帶着趙秋蘭回去。
這要見老丈人了,第一印象一定要好,否則日後再提親,那就艱難了。
這般大軍早已安頓好,剩下要進城的人浩浩蕩蕩到了城門口,看到的就是之前那一幕,一個個眼珠子差點瞪出來。
打了這麼些年仗,也凱旋而歸過好多次,還是頭一次見到這種陣仗,又是興奮又是感慨。
獨孤鐸心裏激動的要命,心跳加速,若不是因爲一軍主帥,他也早就像獨孤墨佩一般,撒丫子衝過去了。
自家嬌妻肯定就在正中那輛馬車裏,光是想想都心癢難耐,大半年未見,也不知想他想成什麼樣了。
獨孤鐸繃着一張臉,淡定自若地騎馬往前行進。
獨孤墨決是長子,自然要跟父親一樣成熟穩重,只是眼睛死死地盯着某輛馬車的簾子,依稀可見一只玉白的手,一片白色的衣角,心都快跳出嗓子眼了。
“爹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