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防萬一,時念還是拿了把雨傘。
正好家裏沒菜,時間又早,她決定去菜市場轉轉,多買些食材回來,今晚和封司寒涮火鍋。
菜市場就在小區後面幾百米的地方,時念沒有騎電動車,步行穿過小巷,往菜市場走。
封司寒不挑食,但也有喜好。
時念買了很多他愛喫的菜,又買了一大包羊肉卷,腳步輕快地往回走。
她避着車流穿過馬路,突然被急剎停下的轎車濺了一身的水。
時念兩手都提着東西,被泥水澆了個正着。
她低頭看到濺滿泥點的褲子和上衣下襬,額角一跳。
有沒有搞錯?她新換的一身衣服!
時念聽到車門開關的聲音,擡眼看向前方,還沒來得及抒發不滿,就被捂住嘴,架起胳膊往車上拖。
手中一輕,有人奪走了她提在手裏的蔬菜。
時念大腦空白了一瞬,迅速反應過來,用力掙扎起來。
她一口咬在捂她嘴的男人手上,擡腳去踢身邊的人。
手上力道一鬆,她馬上高喊,“救命!救……唔!”
車上又下來兩個男人,將她擄上車。
車門一關,轎車疾馳而去。
一切發生在瞬息之間,只有一地被踩爛的菜葉,昭示着剛剛發生過的爭鬥。
時念上了車,才發現車上坐滿了人。
她被夾在中間,大腦飛速旋轉,心臟跳得飛快。
他們是誰?
他們爲什麼要抓她?
他們不會是封司寒的仇家吧?
時念用餘光打量四周,突然覺得有幾張面孔有些面熟,好像在哪裏見過。
她越是着急,越想不起來。
她僞裝乖巧,還是被人用繩子困得嚴嚴實實。
時念壓着心底的害怕,躲開堵她嘴巴的手,大聲問,“你們是不是抓錯人了?我根本就不認識你們!”
男人掰過她的臉,將膠帶嚴嚴實實貼在她嘴上。
“死丫頭,你們昨天晚上剛乾過的好事,這麼快就忘乾淨了!”
昨天晚上?
昨天晚上他們……
時念怔了一下,眼底浮現出怒氣。
她之所以覺得這些人眼熟,是因爲他們是昨晚那些偷貓狗的販子,她昨天在派出所見過他們!
時念知道他們是誰,反而不怕了。
“你們綁架我想幹什麼?放開我!”
時念怒吼出來的聲音被寬膠帶擋住,化作嗚嗚的聲音。
有人捏她的臉,“呦,認出我們來了?是不是沒想到我們能找到你?”
男人臉色驟變,目光陰狠,一巴掌打歪她的臉。
“你還敢瞪我?你知道昨晚你們多管閒事,我們兄弟損失多少錢麼!一斤肉淨賺五塊錢,那一貨車,你自己算算有多少錢!你害我們斷了財路,把你宰了都賠不起!”
時念顴骨火辣辣地疼,腦袋裏嗡嗡作響。
她鼻息粗重,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所以他們抓她,是想打擊報復,還是圖錢?
如果圖錢的話,還好說。
可是她的嘴巴被膠布貼得嚴嚴實實,根本沒法談條件。
她一個人,也打不過這一車的男人。
怎麼辦……
時念急得冒汗,突然聽到耳後有人說,“趙哥,我看這小妮子長得還行,埋之前,不如先讓咱們兄弟幾個快活快活?”
話音一落,車上的男人鬨堂大笑,口無遮攔地開起黃腔。
時念臉白了幾分,他們不要錢,只是想報復!
她的下巴被人用手指捏住,左右移動。
“你別說,她還真有幾分姿色,行!玩玩就玩玩!”
男人伸手摸她的臉,時念渾身發毛,臉上好像有蛇在爬。
她噁心不已,縮着脖子往後躲,“滾!別碰我!”
掙扎的聲音讓男人更興奮,他獰笑道,“小踐人,你別這種眼神瞪着我,一會兒有你求我的時候!”
天色漸漸變暗,沿路越來越荒僻。
時念心裏發慌,手腳發冷。
不行,她不能坐以待斃!
時念兩只手被捆在後面,她趁車上的男人們都在侃大山,費力用手指去勾兜裏的手機。
她和封司寒領證之後,就把他設置成了緊急聯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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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按幾下電源鍵,他就能收到她的求救消息。
時念眼睛直直盯着前方,大氣不敢喘一下。
她顫着手指把手機勾出大半,剛摸到電源鍵,還沒來得及高興,耳邊突然響起呵斥,“你在幹什麼!”
下一秒,手機被人抽走,扔出窗外。
男人譏諷,“還想跑?門都沒有!你有多管閒事的膽子,就應該想到有今天!一會兒我才讓你知道什麼叫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時念心如死灰,臉色頓時變得蒼白。
男人呵斥開車的人,“開快點!晚上沒喫飯還是怎麼着?”
……
封司寒回到家,客廳裏黑漆漆的,廚房也沒有亮燈。
時念沒有像往常一樣熱情地出來迎接他,屋裏也沒有瀰漫着煙火味。
封司寒有些疑惑,他上樓的時候,看到了時念的電動車。
她今天爲什麼一反常態?
難道是她身體不舒服?
封司寒蹙了下眉,走向時念房間,敲響房門,“念念?”
屋內沒人迴應,他有些擔憂。
“念念,你身體不舒服嗎?我能進來嗎?”
封司寒擰門的動作頓了頓,摸出手機,找到時念的號碼,撥過去。
“對不起,您撥打電話已關機……”
時念一反常態,封司寒心裏隱隱不安。
他眉頭擰得更深,沉聲道,“念念,我進來了。”
他擰開門,房間裏一片烏黑,沒有開燈。
封司寒視線敏銳,一眼就看到牀上被子疊得整齊,沒有人。
他打開燈,往裏走了一步,時念也沒有在書桌那坐着。
臥室裏沒人。
封司寒各個房間搜尋了一圈,都沒有發現時念的身影,也沒發現什麼異常。
他看到擺放在門口的女士拖鞋和空了的傘袋,便知道她出門了。
封司寒看了眼時間,這個時間,時念應該早就回來了纔對。
他稍加遲疑,拿着手機,去隔壁單元敲時薇的門。
幾秒過後,時薇溫柔的聲音隔着門板傳來,“誰呀?”
“是我。”
封司寒一出聲,門馬上開了。
時薇有些詫異,“妹夫,你怎麼過來了?”
“念念在你這嗎?”
“她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