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四周空蕩寂靜,宮天齊平復了一下自己的心臟,對着黑衣人使了一個眼色。
黑袍人警惕的觀察四周,站在宮天齊不到兩步遠的距離。
這樣能夠防止有人偷襲,以免他防護不周。
雖然宮天齊料定晏南柯沒那個膽子真的在皇宮裏面刺殺他,但是這個瘋女人會做什麼,他也想不出。
擡起手摸了摸自己的左眼,他心中殺意更濃。
“晏南柯,你這個時候入宮,難不成打算一直躲着,不想知道宮祀絕在哪兒嗎?”
他聲音冷漠,突然低低笑了起來,那張臉變得也有些扭曲,好像惡鬼一樣猙獰。
哪怕是在外人面前裝的那麼好,也改不掉他是一個自私殘忍,不擇手段的人這個事實。
從小到大他事事順心,更是含着金湯匙出生的人,何曾受過這種痛苦。
他生來尊貴,從來不曾向任何人低過頭,卻被這女人折辱了顏面,從大婚那一日開始,她就沒少給他找麻煩。
被活生生刺瞎一只眼睛,差點兒毀了他的一切,有生以來,做出這麼多傷害他之事的人,就只有晏南柯一個。
是晏南柯的不聽話,他們纔會鬧到如此不死不休的地步,如今他也不會心慈手軟。
大殿之內終於有了聲音。
一把椅子突兀的砸了過來,那黑袍人擡起手臂擋住,椅子頃刻間四分五裂。
煙霧瀰漫之後,塵埃落定,晏南柯已經從門口走了進來,她手裏還掐着一個人。
宮天齊不由得眯起一只眼睛,看到她手裏那個人之後,瞳孔微微一縮。
晏如夢拼命的掙扎着,然而她雙臂脫臼,無力痛苦的垂落在兩旁,纖細脖頸被捏在晏南柯的掌心,像是一條死狗一樣被拖了進來。
她臉色青紫,看起來相當痛苦,生理性的淚珠不斷從眼角滴落。
那模樣楚楚可憐,讓人動容。
晏南柯就這麼站在宮天齊面前,“太子殿下可以去叫人,到時候不光是我,你身邊這個人也會被抓。”
她知道這黑袍人見不得人,宮天齊喊人,結果便是魚死網破。
這黑衣人武功高強,哪怕上一世也一直陪在宮天齊身邊,身份必然極爲重要。
雖說黑袍人可以趁機藏起來,可是宮天齊卻沒那個膽子讓他離開。
整個皇宮之內,能夠攔住晏南柯的人不多,這黑袍人是他身邊唯一的保障。
黑袍人躲起來,那他就成了晏南柯眼中的靶子,過會兒被她掐在手裏的,可能就是他的脖子。
所以,宮天齊不能賭。
深深吸了一口氣,他只感覺心口悶疼的厲害。
這女人無孔不入,實力又太過恐怖,悄無聲息潛入東宮不說,還暗中傷了他兩個暗衛。
如今晏如夢像是小雞一樣被拎在她手中,那狼狽不堪的處境讓他心中的厭惡更重。
再多的小聰明,也抵不過強大的實力,晏南柯這個女人太強了。
彷彿沒什麼能夠難倒她的一樣。
和她比起來,晏如夢不過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稚兒,儘管足夠狠毒,卻也拿不出什麼和對方對抗的手段。
所謂一力降十會,正是如此。
宮天齊冷聲道:“這裏是皇宮,你好大的膽子,敢在這裏放肆。”
晏南柯眯起眸子,盯着那個黑袍人,她回憶了一下,想到了自己偶然間看過的那張臉。
上一世她沒時間去調查這個人的身份,但是如今,她卻有了一些猜測。
她勾脣一笑:“太子殿下這話說的我好像沒放肆過一樣,不知道誰上次在東宮門口被我嚇得不敢出門?”
“你!”
宮天齊氣急,圓睜的眼睛裏都是血絲,他努力平復一下情緒,“將太子妃放了,如果她受傷分毫,今日你也休想走出東宮的大門!”
晏南柯卻沒放人,而是再次收緊五指,看着晏如夢的臉已經變成豬肝色,她低笑出聲:“看到了嗎晏如夢,你的命在我眼裏,就和螻蟻一樣隨手就能捏死,讓你蹦躂這麼長時間,是對你的恩賜。”
她眸子血紅,臉上的笑容帶着瘋狂之色。
這是重生以後,一直被晏南柯掩藏起來的怨氣爆發出來的結果。
她從來沒忘記,自己是從地獄中爬出來的人,她連死都不怕,還怕什麼?
上輩子沒能和這羣陰險狡詐的人同歸於盡,是她最大的遺憾,所以纔會在宮祀絕殺了這羣人以後,怨念散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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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她能夠親手處置這些人,讓她心臟嘭嘭直跳,那種讓她足以瘋狂的血液沸騰着,狂涌着。
掌控別人生死的感覺,讓她欲罷不能。
也許,她本來就瘋了。
她和宮祀絕,兩個瘋子,天生絕配。
晏如夢的眼皮上翻,張大嘴巴,對着宮天齊的方向動了動。
太子殿下,救我……
她聲音一點兒也發不出來,眼神之內帶着祈求。
在東宮之內,被人宰了太子妃,這顏面宮天齊不能丟。
哪怕是他如今對晏如夢已經談不上有多愛了,卻也不能讓她死的如此丟人現眼。
“晏南柯,立刻住手!”
然而,晏南柯無動於衷。
她冷笑着側頭看着他,“告訴我,王爺被你們引去了哪裏。”
宮天齊怒不可遏,可是看到對方那雙隱隱血紅的眼睛,又覺得心中犯怵。
這種狀態的晏南柯,讓他彷彿面對暴虐的宮祀絕一樣。
“放了太子妃,本太子可以告訴你。”
宮天齊知道,哪怕是將周圍那些暗衛喊過來,也攔不住晏南柯,只會讓事情變得更糟。
那些人在高手對決之下,不過是白白送人頭而已。
黑袍人默不作聲的待在宮天齊身邊,只會保護他的安全,並不會管晏如夢的死活。
他見到那樣悽慘的太子妃,眼皮都不眨一下。
晏南柯手指之間的頸骨都在咔咔作響。
晏如夢掙扎越來越微弱,她蹬動的手腳在緩緩放鬆。
眼看着她要被活活掐死,宮天齊終於開了口,“你若是立刻趕過去也許還來得及,本太子安排了兵閣閣主去殺徐妙,他人應該在那裏。”
晏南柯眸光厲色盡顯,她手指卻是鬆了鬆。
原本要斷氣的晏如夢,胸口有了微弱的起伏。
“還有一個問題,關於王爺武功有損這件事,究竟是誰透露給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