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家豪，每個人都應該對自己的言行負責，你既然敢說那些污言穢語，就應該爲自己的嘴踐付出代價！”
時念叉着腰，嚴厲道，“你這些話留到法庭上跟法官說吧！你趕緊走，別打擾我們做生意！”
“念念，你怎麼能這麼絕情？我過得不如意，對你有什麼好處！”
時念氣笑，笑意卻未達眼底。
她冷冰冰地看着張家豪，“看你難受，我高興，我姐舒坦，就足夠了！只是二百萬而已，便宜你了，如果打人不犯法，你以爲我會讓你在這叭叭起來沒完？滾！”
話音未落，張家豪撲通一聲跪到她面前，伸手拉扯她的褲腳，“念念，你不能這樣啊！我知道是我做錯了事，但人非聖賢，孰能無過？我保證，我發誓，我以後再也不敢了。我知道你心裏有氣，你把小薇約出來，我跪下跟她道歉，你們就原諒我這次行不行？你讓鄭先生撤訴，我一定消失在你們面前，再也不出現！”
時念嚇一跳，連忙後退，褲腳被張家豪死死攥着，差點沒有被絆倒。
張家豪的動作引來不少過路人的注意，時念臉上紅白不定，眼底升起怒氣。
她擡腳踹向張家豪的肩頭，在他鬆手的瞬間，和他隔開安全距離。
時念俯瞰，語氣嘲諷，“你哪來的臉和聖賢比？你對我姐犯下的罪，下跪道歉也贖不完！你有在這兒耍賴皮的時間，不如趕緊去湊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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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寧從屋裏出來，走到時念身邊，蹙眉問，“念念，怎麼回事？你需要幫忙嗎？”
時念扯了下脣角，“我前姐夫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學長，你不用理他。”
圍聚過來的人越來越多，時念見狀，呵斥道，“張家豪，你滾不滾？我就給你三十秒的時間，三十秒之後你要是還在這兒影響市容，我就報警！”
時念低頭看手機，手臂突然附上一只手，一股大力從側邊傳來，拉着她往邊上走了好幾步。
方寧的聲音從耳畔傳來，“念念，小心！”
眼前突然籠罩下一片陰影，時念擡眼，隔着方寧，看到表情猙獰撲過來的張家豪。
張家豪被方寧擋住，伸手夠不到時念，惱羞成怒，“時念，男人開幾句玩笑話怎麼了？怎麼就你和你姐矯情！我放低身段過來求你，你別敬酒不喫，喫罰酒！”
時念怔了一下，隨即反應過來。
剛剛他低聲下氣，又是道歉，又是下跪，原來都是裝的！
方寧鉗住張家豪的手臂，冰冷的目光刺向他。
張家豪喫痛，猝不及防對上他漆黑如深潭的眼睛，背後竄起涼意。
方寧手上用力，一把將他推遠。
張家豪趔趄兩步，身形晃了晃，艱難站穩。
身後傳來指指點點的聲音，他攥緊拳頭，身體突然止不住地抖動。
“時念，你個沒良心的，結婚以來我對你那麼好，你懷了我的孩子，竟然出軌！不僅如此，你還要跟我離婚！”
時念額角一跳，音量一瞬間拔高，“姓張的，你沒完了是吧？鄭先生的事還沒讓你長教訓！”
張家豪沒有迴應她，坐在地上抱頭痛哭。
時念像是一拳打在棉花上，又生氣又無力。
她煩悶不已，求助方寧，“學長，遇到這種潑皮無賴怎麼辦？要不我們直接報警吧。”
張家豪還在錘地，“沒天理啊，有沒有人管啊！這兩人狼鼠一窩，要把我害死！”
時念生氣，胳膊卻被方寧拉了一下。
“念念，你越理會他，他越起勁。”
時念想說的話噎到喉嚨裏，厭惡地瞪了他一眼，拿起手機打報警電話。
圍觀的人看不下去，走上前對着她和方寧謾罵指責。
“小丫頭人長得挺水靈，怎麼不幹人事？女孩子家要自重，你說說你懷了人家的孩子，還和別的男人亂搞！”
“小夥子，人家老公都找上門了，你還上趕着搞破鞋？”
“大着肚子女的你都下得去手，真給男同志丟人！”
“現在的小女孩碰到有錢的男人就上趕着往上撲，面上打扮得光鮮，背地裏還不知道被多少人睡過！”
方寧眼底浮現出怒意，還沒開口，時念的聲音就在耳邊響起。
“學長，你教給我的，別衝動。我已經報警了，讓警察過來處理他們。”
時念歉意，“對不起，連累你被罵了。”
方寧不悅的視線在幾個叫囂的人臉上劃過，最後鎖定在張家豪身上。
張家豪躲在出頭的路人身後，洋洋得意，挑釁地看着時念。
街道響起警笛聲，他神情一滯，笑容即刻消失，連滾帶爬地從地上站起來，辨別出方向，扭頭就往停車的地方跑。
時念快步走過去，一把揪住他後領，氣憤道，“欺軟怕硬的東西，你跑去哪！”
她力氣有限，拽不住張家豪，扭頭求助方寧，“學長，快過來幫我！”
方寧被圍觀好事的路人攔住，一時間脫不開身。
“小夥子，我表哥家的女兒今年二十出頭，我看你一表人才，這店是你家的？你快和那不檢點的女人分了，她能出軌一次，就能出軌……哎！我話還沒說完呢，你去哪？”
“現在這小孩，上趕着當接盤俠！”
“快快快，都讓開，警察來了！”
時念兩只手拖着張家豪，張家豪聽到後方的動靜，情急之下，一起肘擊向後打去。
時念沒有防備，躲閃不及，被他打個正着。
她後腦傳來鈍痛，腦中嗡的一聲，眼前一花，被張家豪在手中掙脫。
她暈頭轉向，視線內又出現他猙獰的臉。
張家豪用力推了她一把，時念腳下沒站穩，整個人向後張去。
眼前天旋地轉，她驚叫一聲，揮手抓向身邊可以支撐她下墜的東西。
周圍空蕩蕩的，沒有遮蔽物。
失重的感覺傳來，她緊張地閉上眼。
預想之中的疼痛並沒有出現，時念身體落到實處，心跟着抖了一下。
她睜開眼睛才發現，她此刻整個人倒在方寧懷中。
她驚魂未定，視線突然越過方寧，落在他身後一道熟悉的身影上。
“司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