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的表情有些暗沉,“來人,三皇子和太子這兩日就留在宮裏,不得隨意外出與人會面,直到這件事查清楚之後,再做定奪。”
那些侍從立刻應聲,就連百官都面色慘白,察覺到了如今這不同尋常的一幕。
三皇子和太子,不管哪個都是爭奪皇位的熱門人選,而且如今皇上的身體越發不適,雖然有醫閣閣主之前細心調理,卻也不可能恢復如初。
在這種緊要關頭,基本上在場的多數官員都已經戰隊了。
他們的上頭要是倒了,他們也絕對活不了。
三皇子和太子對視了一眼。
兩人目光之內的情緒有些說不清道不明。
都這種時候了,就誰也不要打壓誰了,畢竟都站在了同一條水平線上。
白蝴蝶已經被帶走審問,只要從她的嘴裏,聽到兩人任何一人的名字,那都將會是毀滅性的打擊。
就算是不死,也會脫層皮,再也沒有辦法坐在那個位置。
皇后的臉色也有些蒼白,不明白爲什麼一個白蝴蝶,居然連自己的兒子也被牽扯進去。
“皇上,太子他可是無辜的,這白蝴蝶與太子沒有任何關係,爲何要將他也禁足?”
皇上目光冷淡,瞥了皇后一眼。
不過礙於這個白蝴蝶身上的毒藥是她發現的,態度倒是沒有那般冰冷。
“朕又沒有給他們二人定罪,只是有些懷疑而已,只要從那罪婦口中得到真相,就能還太子清白。”
皇后頃刻間有些慌了。
她一下子坐在椅子上,目光略顯無神。
甚至有些後悔,在剛剛自己推波助瀾,讓人抓住那個蝶妃。
現在有一種,搬起石頭砸了自己腳的感覺。
皇后喃喃自語:“那萬一……她陷害我兒怎麼辦……”
只不過,她的這個問題,沒有任何人回答,即便是皇上也不會關注。
如今的結果便是,那女子說出來的名字,就會主掌這整個朝堂的格局。
三皇子和太子,兩個人之間必然會被拋棄一個。
誰能想到,兩人鬥了這麼長的時間,會在這麼一件突如其來的事情上分出結果。
因爲宮祀絕出事,皇上並沒有挽留兩人,安排了太醫照顧之後,就讓人用馬車將宮祀絕和晏南柯送回王府養病。
上了馬車,一路上晏南柯一直都抓着那個男人的手。
他的掌心依舊滾燙,讓她原本浮躁的心情漸漸安穩下來。
不知道什麼時候,她舔了舔脣角,嚐到了一些血腥味,是因爲她在無意識的情況下,不小心將自己的嘴角給咬破了。
馬車內,只剩下兩人的時候,原本躺着閉目不醒的宮祀絕忽然半坐了起來,然後一只手扶着她的後腦,將她壓下一些,重重的吻在她的脣上。
因爲不能發出太大聲音,所以宮祀絕淺嘗截止。
即便是這樣,馬車內不算大的空間,也傳來了兩人略顯急促的呼吸聲。
宮祀絕貼在她耳邊,小聲道:“本王給了你提示,阿柯你怎麼還擔心上了?”
晏南柯瞳孔微微顫抖了一下,雖然有了一些前提,可那時候腦子都快僵住了,哪裏有時間還冷靜的思考什麼問題。
“你還敢說……”
她有些咬牙切齒的說着,一開口就察覺到嘴角的刺痛,讓她眉頭不由自主的蹙了蹙。
宮祀絕輕笑了一下,沒有發出聲音,可是眼瞳幽暗的卻猶如深潭,目光之內,只裝着面前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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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裏安排來照顧宮祀絕的,自然也是給他解毒的馬太醫。
此人已經歸屬於宮祀絕的麾下,是他的人。
一行人進了王府,馬太醫恭敬在房間之內對晏南柯行禮,在確定這周圍沒有耳目之後才小聲道:“王妃放心,王爺身上並沒有中毒,那毒都是老臣假裝出來的。”
晏南柯眉頭依舊沒有舒緩。
“可我看他還吐了血……”
他笑了笑,從懷中拿出一盒藥膏。
那藥膏聞着比較清香,也不知道用來做什麼的。
“王爺爲了逼真,只是咬破了一點兒舌尖,用這藥的話明後天就能好了。”
晏南柯一愣,突然想到馬車上那個帶着血腥味的吻。
她摸了摸自己的嘴角,原來那血不光是只有自己的。
給馬太醫安置好住所,晏南柯重新回了房間。
周圍有王府暗衛守着,不允許任何閒雜人等接近,美其名曰是王爺中毒,需要靜養。
男人正坐在牀頭,沒有束縛的長髮隨意披散着,他臉上的蒼白之色已經消失不見,變成了健康的紅潤。
他姿態慵懶,看上去很是隨意。
見晏南柯重新返回,嘴角露出幾分笑意。
“放心了?”
顯然,他清楚晏南柯肯定是從馬太醫那裏聽到了一些事。
晏南柯在牀邊找了一個位置坐下,剛坐好,就被一條長臂給摟到懷裏來了。
她掙了一下,沒有掙脫。
也就隨他去了。
腦袋枕在他胸口,聽着近在遲尺的平穩呼吸和心跳,她眨了眨眼睛問道:“到底怎麼回事,你居然還將苦肉計用到宮裏去了。”
今天還是除夕夜,外面燈火通明,半個聖京都籠罩在一片燈紅柳綠之中,半空中漂浮的孔明燈照亮天際,猶如白晝一般絢麗奪目。
宮祀絕輕笑了一聲,手臂更加緊了緊。
“那個白蝴蝶,是三皇子和太子之間的籌碼。”
晏南柯頃刻間睜大雙眼:“什麼意思?”
難不成,那女人和兩方都有關係?
宮祀絕看出她明白了,忽然抓住她的手,擼開一點兒袖子,露出了她白皙纖細手腕上,一個不算明顯的紅點。
如果不是他指出來,晏南柯自己都不會發現。
男人危險的眯起雙眼,渾身上下都散發着冷厲至極的氣息。
“本王之所以會這麼做,是因爲她居然敢動手傷你。”
晏南柯眼睛直勾勾的盯着那小紅點。
就算用手掐一下皮膚,都可能比它要紅。
“王爺,你是不是有些小題大做了?”
這麼小的傷口,沒等找到大夫就癒合了。
宮祀絕眸光閃了閃,雖然早就知道她的體質不畏懼蠱毒,可看她這毫不在意的樣子,還是有些無奈。
然後,就低頭在那紅點的位置咬了一下,留下了顯眼的牙印。
晏南柯:“……”
“乖一些,聽本王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