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然有人在這洞穴門口埋伏自己。
一想到剛剛出去的那個黑袍人,不用猜也知道絕對是他乾的。
現在想要想要躲開已經來不及了,她後面雖然是洞口,卻沒有任何遮蔽物。
爆炸聲在耳邊響起,晏南柯儘可能的護住自己的身體,意圖趴在地上,讓自己受到最小的傷害。
可是突然間,身上驟然一沉。
晏南柯還沒有反應過來,卻發現痛覺並沒有在自己身上蔓延,她不經意的睜開眼睛,就看到一張熟悉至極的臉。
宮祀絕!
她呆呆的看着近在咫尺的那張清冷矜貴的臉,男人俊美的面容有些蒼白,那雙眸子極爲暗沉,漆黑的像是無盡深淵。
只是此時,他看着晏南柯的神情是明顯的擔憂,在爆炸聲結束的瞬間,就將她從地上拉了起來。
“阿柯,你沒事吧。”
晏南柯有些怔怔的看着他。
都這種時候了,居然還好意思問她有沒有事。
這男人是不是傻!
明明是他護着她的……
晏南柯心裏倏地一疼,聞到了空氣中淡淡的血腥味,聽着外面衆多人打鬥的聲音,一把抓住他的衣襟。
然後咬着脣紅着眼道:“讓我看看你的背。”
剛纔那爆炸太過突然,而且距離洞口很近。
黑袍人知道她會追出來,所以故意卡着時間引爆。
那巨大的衝擊力,絕對會造成很大的殺傷力。
男人卻在剛纔,就那麼毫無防備的用自己的身體爲她遮擋一切傷害,讓她心裏內疚不已。
宮祀絕被她拉的轉過身,那張平日裏清冷淡漠的面容卻露出柔和神情,“只是皮肉傷,回去處理。”
他顯然莫不在意,一把將晏南柯從地上抱了起來。
晏南柯收回手,就看到掌心都是刺目的紅。
她想看看他背後,卻被宮祀絕阻止。
男人帶着她轉身離開這危險的地方,陽光投射下來,他的後背一片狼藉,就連整潔的玄色錦袍都變得破破爛爛。
爆炸造成的一些碎片劃破了他的衣衫,扎進了皮肉裏面。
然而男人面色如常,眉頭都沒有皺一下。
因爲玄武司之人的到來,那羣一開始埋伏這裏,甚至埋下炸藥意圖毀掉這裏的黑衣人也死的差不多了。
而黑袍人恐怕早就已經帶着月陽仙子離開。
她這次也算是中計了。
微微低下頭,將腦袋在他懷裏蹭了蹭。
“是我害你受傷了……王爺。”
宮祀絕搖了搖頭,“不怪你。”
這次對方早有預謀,他也被牽制在宮裏沒能及時出來,哪怕是風花第一時間就派人通知了他。
“我倒是沒後悔跟着那月陽仙子過來,本來就想瞧瞧他們要做什麼,只是沒想到被那黑袍人給將了一軍。”
一想到剛剛那埋伏,她就心裏都是氣。
如果有下次,她絕對要狠狠報復回去。
宮祀絕微微勾起脣角,知道這丫頭肯定沒後悔獨身犯險這回事。
她藝高人膽大,確實能夠撐起半邊天。
而且剛纔狀似兇險,哪怕是他不出手她也不會有性命之憂。
只是,他不捨得她受傷。
兩人翻身上馬,宮祀絕帶着晏南柯回到王府。
晏南柯一點兒也不耽擱的將自己隨身攜帶的千金散拿出來,看到他的後背眼睛更紅了。
她也沒有矯情,按住宮祀絕不讓他亂動,然後扯開他衣服就給他上藥。
一邊動手,一邊將自己剛剛經歷的那些事說了一遍。
提到月陽仙子說的那些話,晏南柯也沒有隱瞞,“我還從不知道自己身上有這麼一個好東西。”
鳳凰膽三個字落入宮祀絕耳中,他神情明顯有了一些變化。
晏南柯注意到了,卻並沒有覺得怎麼樣。
她上輩子夠瞎了,這輩子可雙眼明亮的很。
究竟誰對她好,誰對她壞,她看的真切。
瞧着宮祀絕一臉欲言又止,明顯愧疚模樣,她心裏明白了一件事。
那就是,這事兒他肯定是知道的。
如今她就這般明晃晃的戳穿這件事,讓他一時間也有些怔愣,眼神擔憂的看着她。
而她,居然也在他眼中,看到了一種很少在這個清冷男人面上發現的緊張神情。
一開始她還一臉正色。
可隨後,忍不住噗呲笑出聲。
將男人身上的傷口擦了藥,一點點仔細包紮好,隨後她眼睛明亮的瞧着他。
“說吧,爲什麼瞞着我?”
這男人可答應她,不再瞞着她任何事,結果纔沒多久就被打臉了。
真是男人的嘴,騙人的鬼。
可惜她一點兒也不生氣。
宮祀絕鳳眸微微眯起,看到她這種表情,顯而易見有些意外。
他薄脣輕啓:“沒有故意瞞着你……”
晏南柯疑惑挑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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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你沒有問。”
晏南柯:“……”
好傢伙,說話還帶陷阱的。
宮祀絕終於不逗弄她了,聲音平穩道:“她說的確實都是真的。”
晏南柯眼睛眨了眨,自己依舊抓着他的手,“王爺,你這麼說可是很容易讓我誤會你。”
宮祀絕卻眉頭舒緩,一點兒也不像是愧疚的樣子。
“不過,那鳳凰膽是本王送給你的聘禮。”
晏南柯:“?”
她一臉茫然,整個人都懵了。
這事兒她從未聽宮祀絕提起過,因此初聽見,心裏還有些不知所措。
“王爺爲何要這麼說,而且這是什麼時候的事,你既然得到了鳳凰膽,那爲何不自己服用?”
宮祀絕擡起手,摸了摸她的臉,明明那樣性情淡漠出塵的人,那雙眸子卻彷彿能夠映出她的影子。
“等你自己想起來再說吧。”
晏南柯眼巴巴的等了半天,卻只等來了這樣一句話。
她明白,這是宮祀絕不打算繼續說下去了。
抱着他的腰就這麼在牀上睡了一夜,第二天一早,就聽到屬下過來稟報,已經將紅袖和晏如夢轉移了關押之地。
一次計謀不成,對方肯定不會停手,而且月陽仙子在皇上面前也頗有顏面,接下來還有一場硬仗要打。
果不其然,一大早宮裏就傳來消息,召見她和宮祀絕雙雙入宮。
皇上下了早朝,人就在養心殿內,他坐在御案前微微揚眉看了兩人一眼,很是關心的問道:“朕送入你府中的那兩姐妹,可還符合絕王你的胃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