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7章 威脅我,誰給你的膽子。

發佈時間: 2025-08-11 16:32: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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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7章威脅我,誰給你的膽子。

雲裳站在牀前深深看着沈懷禮,那張臉慢慢跟夢裏的少年重合,眼淚再次決堤,順着臉頰滾落。

她下意識地伸手在肚子上摸了幾下,神情複雜,眼底滿是驚痛。

這般看了一會兒,她揣着急速跳動的心,彎下腰,在他微微泛白的脣上親了一口,蜻蜓點水一般。

雲裳就像是做了什麼壞事,心虛地繞過屏風,快步走到側屋。

剛走了進去,原本睡在小塌上的聽暖坐了起來,睡眼朦朧地看着她。

“小姐,你怎麼起來了?”

雲裳嘴角抽了抽,睡的這麼熟,這麼香,跟個小豬一樣,真是……讓人羨慕。

她並未多說什麼,只是拉開椅子,坐了下去。

聽暖眨眨眼,趕緊爬起來,給她倒了一杯熱茶。

“是沈大人來了嗎?”

雲裳手裏捏着杯子,神情有些落寞,只輕輕地點了點頭。

聽暖似乎早就習以爲常,蹲在她身前,雙手托腮,仰頭看她。

“小姐,你懷了寶寶的事告訴沈大人了嗎?他那麼厲害肯定能幫上忙的。”

就算只是個丫鬟,也知道官技偷偷懷了客人的孩子是何等嚴重的事,若是被容姑姑知道,強行灌藥是小事,活活打死也是有可能的。

不過,也有一些官技懷了孩子,就被客人買回府中,做了小妾。

當然,能夠買走官技的人,非富即貴。

雲裳又何嘗不知道這個道理,但她也知道,現在還不是時候。

她的仇人還沒死,她跟沈懷禮之間的誤會還沒有解除,她也不確定現在的沈懷禮對自己到底是什麼感情。

可她多想給深愛的他生個孩子啊,尤其是想到夢裏的一幕,他明明都把孩子的名字取好了。

不管是打掉,還是留下,她都需要一段時間來做決定,她在心裏這般說服自己,彷彿這樣就可以無止境地拖下去。

“聽暖,現在還不是時候,再等等吧。”

聽暖低垂着頭,看不清神情,只是拉着她的手輕輕摩挲。

“小姐不是已經動手了麼,應該很快就能得償所願吧,只是世子那邊,他那樣的人,您偷偷跟他合作,無異於與虎謀皮啊。”

雲裳聽她提到君承志,臉上的笑意蕩然無存,唯有冷冽的視線在暖光中搖曳。

“就算是與虎謀皮,我也沒什麼可怕的。”

聽暖腦袋微微往屏風處掃了一眼,再次開口。

“小姐,你真打算以身涉險嗎?”

雲裳一手摸着肚子,好似做了什麼決定。

“嗯,我會親自去見世子一面。”

兩人說着話,燭火搖曳,卻未發現屏風處暗影一閃而過。

沈懷禮原本迷迷糊糊地睡着了,卻因爲換了睡姿,壓到背後的傷口,又給疼醒了。

他躺在牀上,左右轉頭,未看到雲裳的身影,眉頭皺了起來。

想到之前容姑姑帶人來查看,生怕她去而復返,忍不住擔憂,撐着身上的痛爬了起來。

他剛走到屏風處,便聽到雲裳壓低的聲音。

我會親自去見世子一面。

那句話好似晴天霹靂般落在他頭頂,身形不可察地晃了一下,修長的手指摳進掌心。

他反應極快,腳步一轉,重新躺到牀上,卻再也睡不着了。

沈懷禮不顧身上疼痛,將之前藏在牀角的髒衣服找出來,翻了一會兒,摸出一個腰牌。

這塊腰牌是他從黑衣刺客身上扯下來的。

原本身後的那一刀砍不中他後背的,他只要稍微側一下,就能躲過去,可他爲了靠近黑衣刺客,降低他的警惕,摸到他腰間暗藏的腰牌,活生生忍了。

就着微弱的燭光,依稀可以看到腰牌上一個“安”字。

密林裏刺殺他的人,是安王府的死侍。

許憶安是龐太師的人,而安王是龐太師的女婿,本就是同氣連枝,這樣想來,安王府的死侍出手,也不奇怪。

可他想不明白的是,到底是誰走漏了風聲?

他去許憶安的老家取證,以及具體回來的時間,只告訴過雲裳。

沈懷禮想到剛剛雲裳那句話,心口刺痛,不禁苦笑一聲。

原來她還惦記着那個男人,即便那人早就捨棄了她,甚至把她丟到教坊司不聞不問。

呵,自己真是個傻子,竟被她的柔情蜜意給騙了,分明就是虛與委蛇。

從很小的時候,兩人在一起,她就經常騙他,只不過那時只是些無傷大雅的欺騙。

直到四年前,她突然跟君承志定親,把他給騙了個徹徹底底。

是啊,明明被騙的那麼徹底,她的背叛就像是一道刺,時刻扎着他的心口窩。

可爲什麼自己還會想飛蛾一樣撲過來?

看到她眼底流露的悲傷,就忍不住心疼,甚至忘記了曾經的背叛,想要一直守護她。

你就是踐。

沈懷禮在心裏把自己罵了一頓,那雙總是溫柔含笑的眼裏,是陰冷惶恐的灰暗光芒。

他明明那麼恨,卻又忍不住難過,就像是曾經的刺,再次把他的心刺的鮮血淋漓。

他閉着眼,像是要忘記一切,躺在牀上一動不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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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恨得發狂,恨得痛徹心扉,卻也只能強行撐過這個難熬的夜。

涼京,安王府。

王府西北角,依稀可見一個院落,周圍荒草叢生,看上去像是荒廢的屋子。

此時窗裏卻有燭光灼灼,靠的近了,可聽到怒吼的聲音,伴隨着此起彼伏的鞭子破空聲。

“沒用的廢物!這麼點小事都辦不好!”

一人身穿墨藍色錦袍,看着斯文有禮,神情卻有些猙獰,手上的鞭子也充滿了暴戾的力道。

他的身前正跪着一人,後背挺直,鞭痕縱橫,早把袍子打爛,染上鮮血。

他卻好似感覺不到痛,跪的筆挺,薄脣緊抿,沒有發出一聲痛呼。

“父王,不過是條狗,何必跟他計較,千萬別傷到自己的腰了。”

屋子正中擺着兩把酸棗木的太師椅,正有一人坐在上面,一手託着茶盞,一手拿着蓋子輕碰,臉上滿是漫不經心的神情。

啪——

安王聽了他的話,又狠狠地抽了一鞭子,才把鞭子扔到一邊,坐到他身邊,端過茶盞,抿了一口。

“以前做事還算利索,最近卻總是出紕漏,真是白養了一條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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