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誰也看不見,在絕對漆黑的環境下,唯有響動最爲真切。
可是鐵錘的鏈子很長,在這種既定空間之下,那血衛頭領佔據了絕大的優勢。
如果耽誤的時間久了,她和王爺絕對會喫虧。
晏南柯人已經被拉扯起來,吊掛在半空中。
腳腕被纏繞的有些刺痛,卻能清楚的感知這條鎖鏈盡頭那人所在的具體位置。
就算是閉着眼睛,這狹小空間的若有位置她也記得清清楚楚。
現在聽到鐵鎖沒了動靜,就知道事情絕對成了。
血衛首領打不過宮祀絕,他們三個人一起,也不過是能夠稍微拖延一點兒時間。
不耍手段,怕是無論如何也攔不住她和宮祀絕。
宮祀絕的匕首此時抵在血衛首領的脖頸上。
這次並沒有想過直接殺了他。
“絕王殿下,如果你再往前一步,我就殺了她!”
說着,還威脅性的動了動手中鎖鏈。
晏南柯在半空中被搖晃了一下,她心中相當不喜。
老虎不發威,還真當她是病貓了?
想要抓她當人質威脅她男人,怕不是在做白日夢。
晏南柯有恃無恐,仗着剛剛宮祀絕送給她的寶貝,嘗試作死。
她輕輕彎腰,手中匕首頃刻間砍在鎖鏈上。
雖然這鎖鏈也是相當堅硬,可依舊在晏南柯的內息和匕首之下被砍斷了。
手中鎖鏈一鬆,啪嗒掉在地上。
血衛首領的臉色頓時難看起來,已經不見剛剛的鎮定。
“怎麼回事?”
他的武器,怎麼就突然斷了?
他人有些發懵,臉色青紫交錯。
這武器可是他花了大價錢用了最好的材料打造出來的。
現如今,他的鐵鎖居然斷了!
晏南柯把玩着手中的匕首,心裏更是寶貝的不行。
她不知道這東西宮祀絕究竟是從哪裏弄來的。
宮祀絕手上用力一推,頃刻間就聞到了一股血腥味。
晏南柯連忙道:“王爺,先別殺他。”
只不過,那血衛首領並不領情:“要殺就殺,要剮便剮,今日有王爺王妃作陪,也算不虧。”
聽他這話的意思,是從他決定留下來的一瞬間,就已經做好了犧牲自己的準備。
她微微垂下眼簾,一雙眸子烏黑烏黑的。
她感覺到這石室的氣息有些發悶,打了這麼長時間以後,氣力都變得有些不濟。
不對勁兒,很不對。
晏南柯聽着男人口中發出來的狠厲冷笑,忽然想到了什麼。
“王爺,剛纔他並不是隨便砸牆壁的,他利用鐵錘的破壞力,將這間石室的氣孔全部砸壞了。”
宮祀絕抿了抿脣角,半垂着的鳳眸顯得有些冰冷又無情。
即便是在黑暗中看不到男人的表情,晏南柯也能察覺到那逐漸降低的低氣壓。
晏南柯沉沉吐出一口氣,“王爺,他想悶死我們。”
“屬下知道自己不是王爺的對手,更是欽佩王爺的本領和能力。”
那高大的血衛聲音中帶着無盡遺憾。
“可是您千不該萬不該,忤逆皇上。”
宮祀絕臉色冰冷,手中再也沒有任何猶豫。
空氣中突然瀰漫着一股濃郁的香味,那味道令人目眩神迷,神思混亂。
晏南柯連忙掩住口鼻。
“是毒霧!”
宮祀絕也察覺到了,他一腳踢開那血衛的屍體,將晏南柯拉到近前來。
他將晏南柯的頭埋在自己心口的位置,胸膛微微起伏,藏在下方的心臟在劇烈跳動着。
晏南柯抓緊他胸前的衣服,卻抿着脣角沒說話。
聞着空氣中越來越濃的味道,宮祀絕低垂着眸子在她額頭上親了親。
“也許我們要死了,怕嗎?”
晏南柯閉上眼睛,心緒是說不上的平靜安寧。
這話太搞笑了,她本來就已經死過一次了,又怎麼可能會怕?
她搖了搖頭,聲音中是相當的平和真誠。
“不怕,有王爺在,上天入地都不怕。”
宮祀絕抱着她有些瘦弱纖細的肩膀和脊背。
嘴角卻是自然而然的翹了起來。
他這個人,此生所求不多,不過是一人陪伴而已。
“有阿柯這句話,足矣。”
晏南柯緊緊抓着他的手,卻一點兒不後悔今天的一切。
更何況,這些血衛爲皇家賣命數年,手中沾染的鮮血無數,是皇室冰冷的殺人兵器。
多殺一個,就對之後的他們越有利。
黑暗遮蔽雙眼,兩人又沒辦法打開火把,只能摸着黑尋找出口。
晏南柯對此情此景雖然做好了心理準備,卻也沒打算就此躺平。
“王爺,我去找找出路。”
哪怕是聞着毒煙,有些昏昏欲睡的感覺,晏南柯依舊咬緊牙關撐着身體推開宮祀絕一些,來到牆壁尋找出去的方法。
這裏肯定還有別的機關。
她摸索着,碰觸到被鐵鎖錘砸的凹陷進去的機關,心裏一片冰涼。
看來,他們真的出不去了。
雖然那毒煙厲害,可兩人體質都不一般。
因此除了有些頭暈眼花之外,並沒有更多的毛病。
晏南柯感覺到有只手附在她的手背上,掌心有些滾燙,燙的她心頭髮慌。
宮祀絕在這種時候,還有閒心笑出聲。
他站在晏南柯的身後,不慌不忙的親了親她的耳朵,立刻讓晏南柯敏感的耳垂出現了一片紅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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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南柯下意識的縮了縮脖子,“王爺,都什麼時候了,還是抓緊時間……”
宮祀絕又情不自禁的在她嘴上親了一下。
說親不太恰當,應該是咬的。
“阿柯,我越來越喜歡你了。”
晏南柯眨了眨眼睛。
只以爲在生死關頭,這是男人對她掏心掏肺的情話。
她心情有些愉悅,低垂着眸子顫抖了一下睫毛。
“我也是,王爺。”
這話明顯讓她身後的男人肌肉更加緊繃起來。
隨後,她耳邊傳來宮祀絕的聲音。
“好了,不逗你了,爲夫帶你出去。”
晏南柯:“……”
氣氛眨眼間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原本壓抑的心情也變得通透起來。
宮祀絕一只手拉住晏南柯的手,另外一只手握住了她的那把削鐵如泥的匕首。
下一瞬間,機關的卡頓像是被什麼東西破開,那面已經被封死,足有千斤重的時候,居然在機關的帶動之下,出現了一道能容一人通過的縫隙。
光亮頃刻間照了進來,門外拿着火把的那些黑衣人,下一刻與兩人打了個照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