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9章上杆子要打臉啊。
展思眠瞪了半天,沒有得到她一個眼神,心裏的小火苗一下竄到天靈蓋。
真是爲知墨不值,這種女人有什麼好的,狐狸精一個,就算娶回來,也會勾三搭四的,二哥哥根本管不住她的。
心裏這麼想着,卻不敢當面質問錢夫人,你千挑萬選,怎麼就挑中了這麼一個狐狸精。
展思眠收束心思,面上帶着甜甜的笑。
“母親,祝您吉祥如意,富貴安康,後福無疆,這是我爲您準備的禮物,還望母親不要嫌棄。”
說着話,把手上的錦盒遞了過去。
趙嬤嬤趕緊接了過來,在錢夫人跟前打開,裏面是一冊厚厚的書卷,裝訂的很樸素。
錢夫人拿在手中翻了幾下,“是金剛經。”
要說錢夫人有什麼興趣,還真不多,自小就什麼都不缺的人,對什麼都興致缺缺。
隨着年紀越來越大,開始學別人在家禮佛,之前她要送給獨孤雪嬌的檀香木手串,就是錢富貴讓人尋來的。
一聽說自家閨女要一心向佛,恨不能把所有相關的寶貝都送到她面前,什麼南海舍利子,什麼開過光的玉佩,絡繹不絕。
展思眠並不是錢夫人生的,不過是個庶女,就算錢夫人再有錢,那也不是她的。
她平日裏也就得些月銀,根本沒錢送什麼貴重的禮物,更不可能跟其他各府女眷送的稀奇珍寶相提並論。
謝知墨雖然是繼室所出,好歹也算是尚書府大小姐,比她闊綽多了,所以才能讓玲瓏繡坊親自訂製屏風。
展思眠拼錢拼不過別人,只能另闢蹊徑,打算拼用心。
賀姨娘在一旁,趕緊爲自家女兒說話,一頓亂誇,天花亂墜。
“姐姐,你都不知道,眠姐兒爲了給你抄金剛經,這一個月來不眠不休,說是要爲你多多積福積壽。
這手腕都差點脫臼了,我啊,看的心疼不已,整日裏讓她早點休息,可她就是不聽,每日都要抄到一大晚上。”
這話說的情真意切,別人聽了感動沒不知道,反正她自己把自己給感動壞了,一邊說,一邊按着帕子抹眼淚。
知道的,是大喜事,不知道的,還以爲她是來找茬的呢。
錢夫人淡淡地掃了母女倆,面上不見喜色。
這就是她一直不喜歡這母女倆的緣故,太會裝了,虛僞的要命。
並不是因爲賀姨娘是展尚書的妾室,只是因爲不喜歡她這個人,整日裏動不動就抹淚。
這要不是那麼多人看着,還以爲她在欺負她呢。
展思眠眼見着錢夫人的臉黑了,趕緊擡手戳了一下旁邊的賀姨娘,給她一個警告的眼神,別演得太過了。
賀姨娘一愣,哭聲戛然而止,趕緊把眼角硬擠出來的淚珠子擦了。
錢夫人一看到這裝模作樣扮可憐的母女倆,就覺得堵心,卻還是淡淡地擺了擺手。
“嗯,用心了。”
展思眠偷偷看她一眼,心裏有些氣怒,自己花了一個月的心思,竟也沒得她的歡心。
獨孤雪嬌將她的神情盡收眼底,忽而朝身後的流星擺了一下手,這纔開口。
“真是巧啊,看來我跟表姑想到一起去了,我知道大舅奶奶最近在禮佛,便也想着送個佛經來着。”
展思眠一聽,倏然擡頭看她,眼底寒光一閃,可看了一眼後,又生出些許笑意。
她眯着眼,毫不掩飾眼角的嘲諷,在她眼裏,獨孤雪嬌就是個只會舞刀弄槍的母夜叉,抄佛經什麼的,她根本幹不來,肯定是找別人帶抄的。
“哎呀,那還真是巧呢,不知道,你要送的佛經,是找誰代抄的?”
此話一出,壽堂內的氛圍瞬間就變了,劍拔弩張。
各府女眷眼觀鼻,鼻觀心,努力裝成鵪鶉,降低存在感。
就算心裏興奮的要死,想要做個快樂的喫瓜羣衆,可到底是錢夫人看上的兒媳婦,誰敢表露出來。
唯有謝知墨剛剛還蔫噠噠地坐在那裏,此時卻掛着標準的蓮花笑。
看向獨孤雪嬌的時候,眼底滿是是幸災樂禍。
錢夫人察覺到詭異的氛圍,氣得臉色都變了。
對她來說,就算是獨孤雪嬌給她送塊破布,也比收到別人的金銀珠寶要高興。
誰敢笑話她未來的兒媳婦,她第一個不放過!
敢當着她的面,找獨孤雪嬌的不愉快,就是跟她過不去!
錢夫人正要訓斥展思眠出言不遜,就被獨孤雪嬌蓋住了手背,朝她搖搖頭。
沈夫人坐在旁邊,雲淡風輕,瞥了展思眠一眼,嘴角也挑着一抹嘲諷。
真是不知所謂,上杆子要打臉啊。
獨孤雪嬌接收到衆人如火的視線,卻並沒有身在火山的感受,反而淡定的很。
“表姑說的沒錯,我要送的佛經,確實不是我抄的。”
她竟然承認了!
別說是展思眠,壽堂內的其他人都目瞪口呆,不知道要作何表情。
這獨孤小姐也太實誠了,既然不是自己抄的,那就不要承認啊,這多丟人啊。
原本是想學着別人,顯擺一下多用心,沒想到就翻車了。
展思眠楞了好大一會兒,才反應過來,嘴角的笑壓都壓不住。
“哎呀,這樣不能怪你,畢竟你平日裏總是忙着舞刀弄槍的,哪有時間練字抄經書呢。
我就是太實誠了,即便手累的要斷掉了,也要堅持自己抄完,哪能跟你比,隨便找個人糊弄一下就行。”
獨孤雪嬌與她對視一瞬,將她的洋洋得意盡收眼底,聲音依舊清泠。
![]() |
![]() |
“那倒也是,我確實沒時間抄經書。”
展思眠心情澎湃,正要繼續奚落她,難得抓住個機會,定要讓她在衆人面前出醜!
看她以後還怎麼出去炫耀!
可她還未開口呢,獨孤雪嬌忽然又接着補了一句。
“因爲我把時間都用在刺繡上了,我送給大舅奶奶的經書,不是抄的,是親手繡的。”
各府衆女眷:……
無言以對,太過震撼。
展思眠將要出口的話被活生生嚥了回去,一副喫驚過度不可思議的模樣,張着嘴,半天沒吐出一個字。
賀姨娘眨眨眼,轉頭看她一眼,又看向獨孤雪嬌,有心爲女兒找回場子。
“這、這怎麼可能的,你、你是鎮國公府的嫡女,怎麼會做這種費時耗力的事,指不定是找人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