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外響起了腳步聲，是去而復返的祁大。
“祁總……不好了！”
男人掀了掀眼皮，眉頭都沒動一下：“說。”
“程小姐接二連三被爆出負面消息，現在輿論集體倒向一邊。”祁大將剛查到的資料遞給他，男人沒有接。
“管好那些人的嘴巴，什麼能說，什麼不能說，他們心裏應該有數。”祁珩淡淡道，“去盯着，有誰敢罵她一個字，就讓他身後的勢力付出代價。”
“可是……”祁大直覺這件事情，不會如男人想象那般順利。
這樣的念頭，在祁珩掃了他一眼之後，默默打消了。
“是！”
……
程子玥掛斷電話後，長嘆了一口氣，正撞進林俊風含笑的眼睛裏。
“俊風。”男人咀嚼着這兩個字，嘴角兩個淺淺的梨渦，“俊風，子玥，我們的名字是不是聽上去就很般配。”
“林少……”
一根修長的手指堵住了她的脣，男人輕笑：“你叫我什麼？”
“我是和祁總賭氣，才冒犯了林少。”程子玥絲毫不領情，“你別誤會了。”
“我倒是想誤會你對我有情，可你總是這樣，連璦昧的機會也不給我。”男人半開玩笑半自嘲地扭過頭去，程子玥心頭莫名生出些愧疚。
正當二人相對無言之際，古琦的電話適時插了進來。
程子玥接起時，第一件事，就是詢問她的身體：“你怎麼樣了？”
“你都自身難保了，還有空關心我。”古琦的聲音軟綿綿的，不復以往的活力，“你和林俊風的緋聞是怎麼回事？還有祁珩，不是說好娶你的嗎？他怎麼和程萌結婚了？你們分手了？”
程子玥：“……”
她收回剛纔的判斷，這女人囉嗦起來還是一樣的。
“事情有點複雜，一時半會解釋不清楚。”程子玥糖塞過去，“還沒說你呢，養病養了這麼久，聲音怎麼反倒聽起來更虛了？”
那邊沉默了，好半晌，程子玥才聽見一個細若蚊蟲的聲音。
她嗓子一緊，起身，攥住手機：“你再說一遍？”
“我懷孕了。”
四個字，落地無聲，卻慷鏘有力。
程子玥下意識地咧了咧嘴角，發現嘴脣在顫抖。
“怎麼了？”察覺到她的情緒，林俊風關切地將眼神投向她。
“沒事，是她貪喫，有驚無險。”程子玥垂下臉，不敢看他的眼睛。
男人也不知有沒有信她，若有所思地點點頭：“生病確實應該忌口才是。”
程子玥點點頭，轉身往樓上走。
古琦一直都沒有說話，直到她進了房間，確認門已經鎖好了，才把自己摔進牀上。
 |
 |
“你打算怎麼辦？”
“我不知道。”這回，那邊的聲音逐漸堅定，“子玥，我真的很想把這個孩子生下來。”
程子玥有些恍惚，既能理解，又覺得不可思議。
“這麼多年，我從沒想過真的會有這麼一天，他是我的，他愛着我。”古琦的聲音裏有一種壓抑的歡喜，“子玥，我覺得我是這個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
“是嗎。”程子玥聲音冷淡，“你不僅是最幸福的女人，你很快就要成爲最幸福的死人了。”
古琦：“……”
饒是她心態再好，也經不得她這樣損。
“你是不是搞錯了？我打電話來是來安慰你的。”古琦的語氣已經有些不悅，“你怎麼反倒咒我？”
“如果我在你手忙腳亂的時候再給你添上一把火，你已經把我拉黑了。”程子玥淡淡道，“更何況，我沒有做過的事，誰也別想栽在我頭上。”
古琦後知後覺地意識到，她說的是新聞上的事。
“美女自古是緋聞體制，大家都習慣啦。”古琦頓了頓，“不過我還是很好奇，你爲什麼會和姓林的搞在一起？我每次看他都覺得怎麼會有人一天到晚保持同一個笑容，跟用尺子量過似的，真叫人毛骨悚然。”
“你還有空管他？”程子玥打斷她，“你們倆拍拍屁股走人，把爛攤子留給爹媽，躲起來都來不及，還上趕着打電話給我，不怕陳家帶着靠山來找你麻煩？”
“已經找了。”古琦誠懇地說，“陸寅笙被他爸叫回去了，我一個人害怕，就打電話給你。”
程子玥忍住，沒把白眼翻出來。
“不過說實話，你這次的事情蠻棘手的。”古琦正經道，“我前段時間刷微博就老推送你的消息，就是你和那個啥七撕逼那事。”
“我沒和她撕逼。”
“行行行，就算她主動想被你撕。不過子玥，這兒童拐賣又是怎麼回事啊？”古琦越看越納悶，“還是認證的大V發的，這大V我關注了挺久的啊，沒見她平常管這麼寬啊……”
在程子玥的不回覆中，古琦後知後覺地發現了一個問題。
“子玥，你該不會是被人搞了吧？”
“恭喜古小姐智商上升一個檔次。”程子玥自己也看了那條微博，越看越覺得奇怪，“小志已經被拐賣那麼多年，父母現在才良心發現，上報法院，一查就查到了那個組織，你不覺得太巧了嗎？”
Linda說是祁老太太要抓她，可細節根本經不起推敲。
她壓根兒沒有拐賣過小志，就算被抓，審覈也不過幾天而已。
“不是啊。”古琦的話在耳邊炸響，“找到小志之後，他應該會被送回去跟親生父母一塊生活。”
“你的意思是？”
“以祁珩的本事，這羣人應該鬧不到檯面上來纔對。子玥……”古琦抿抿脣，說出一個猜測，“你們是不是吵架了？”
這麼一想，有些事情就能說得通了。
程子玥的面色變得難看起來。
古琦聽她半晌沒說話，有些擔憂：“你別想太多，可能是我猜錯了。”
程子玥失憶的那段時間，祁珩的照顧她看在眼裏，不太像能裝出來的。
可他爲什麼出爾反爾娶了程萌呢？
“我知道。”程子玥淡淡道，“我的事日後再說，先說說你打算怎麼把孩子生下來。”
古琦愣了一下，有些心虛道。
“當然是躲起來生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