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0章開在地獄黃泉的花。
獨孤雪嬌看着女丑一頓操作猛如虎,小身板亂顫,竟有些無言以對。
我肯定是受傷太重,腦子還有些不清醒。
眼前的一切都不是真實的!
如花眼見着貴客被嚇得話都說不出,實在看不下去了。
他蹭一下站起身,操起身後的黃泉月牙鏟,直接朝女丑的腦袋丟了過去。
“你他孃的給我閉嘴!”
直到女丑的腦袋沉下去,獨孤雪嬌才恢復些神志,伸手指了指。
“她這樣沒事嗎?會不會……”
如花朝她擺擺手,彷彿剛剛什麼都沒做。
“沒事,別管她,如常犯病而已。”
獨孤雪嬌嘴角抽了抽,百思不得其解,原來陰差也能得病。
“她得的是什麼病?爲何對我前後差別那麼大?”
剛見面的時候,橫眉冷對,多看一眼都覺得厭惡。
這纔多大會兒,就像是變了個鬼,又是諂妹又是撒嬌。
如花偷偷瞟她一眼,伸手攪着一頭亂髮,極力做出世外高人的模樣。
“可能是愛屋及烏吧。”
只簡短地說了這麼一句,然後便閉上了嘴巴,一副不足爲外人道的高深神情。
愛屋及烏?
獨孤雪嬌似懂非懂,難不成這裏還有跟她認識的人?
想了半天腦殼都疼了,乾脆放棄。
她又指着水面漂浮的琉璃球,問出心中所想。
“這漂浮的琉璃球是什麼?這兒到底是什麼地方?”
如花甩了甩枯草般的長髮,血紅的脣張張合合。
“這是忘川河啊,水裏的琉璃球,封印的是人死之前的最後一面。
看到那邊的奈何橋了嗎?走過那個橋,喝下孟婆湯,便什麼都忘記了,這一生也就走到了盡頭。
有人歡喜,活着的時候一直幸福,對生前沒什麼留戀,也沒什麼悔恨。
有人悲傷,怨自己死的太早,恨世間不公,表情就猙獰了些。
還有些人無所謂生死,生前渾渾噩噩,得過且過,死後也是面無表情。
所有人神情各異,被封印在琉璃球中,丟在忘川河裏。”
忘川河?
還真有這種地方!
她以前只在古籍中看到過,還以爲是杜撰的。
但自從她被選爲陰間使者,心裏其實便有了些懷疑,或許真的存在。
可如今冷不防擺在眼前,自己甚至還在忘川河上飄蕩,詭異中又透着無可奈何。
若是把這裏所見的一切說出去,旁人估計會把她當成瘋子。
獨孤雪嬌盯着神情各異的琉璃球,忍不住嘆息一聲。
“原來人死之後來到這裏,還會把生前的最後一面留下來,那我爲何會出現在這裏呢?”
如花似乎十分鐘愛那一頭枯草,自以爲風情萬種地撩了幾下。
“這個呀,我也不是很清楚,只是奉了主子的命來忘川接你,或許一會兒見了主子,你可以問問他。”
主子?到底是誰呢?
她對這裏一無所知,唯一的聯繫,就是曾經把她選爲陰間使者的那個聲音。
獨孤雪嬌陷入了沉思,指尖若有似無地撫摸着手腕上的花瓣。
她剛剛已經數過了,雪琯的那片半透明花瓣不見了。
想到暈倒前看到的那一幕,雪琯與心愛的人抱在一起躺在血泊中。
她的夙願沒有達成,那個男人死了,她也死了。
所以,這是對自己的懲罰嗎?
此時此刻她才明白,原來未能達成他人夙願,還會反噬到自己身上。
女丑沒了腦袋,沒人跟如花聊天了。
寂寞如雪的他只能把目光投向獨孤雪嬌,試圖跟頭一次見面的陰間使者攀一下交情。
“使者大人,你覺得我們這裏景色如何?跟人間比,絲毫不差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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瞧這風景美如畫,是不是處處都令人心馳神往?可爲何你看上去有些悶悶不樂?”
獨孤雪嬌扭頭環顧四周,放眼望去,不是黃沙,就是黑土。
隱隱約約還能看清上面鋪的白骨,與道路兩旁妖異盛放的曼殊沙華形成鮮明對比。
也許正是這些白骨化作養料,滋養着花朵,纔會長得如此繁茂,鋪天蓋地的紅,如火焰一般。
如花沒得到她的迴應,仍舊不死心,又開始舌燦蓮花。
“使者大人,你覺得忘川河可美?一望無際,無邊無垠,在人間看不到這樣的奇景吧?
你瞧,上面還有琉璃鬼面做吊墜呢,像不像是倒轉的銀河?星辰遍佈,美輪美奐,真是仙境啊。”
獨孤雪嬌順着他的手再次看着忘川河。
漂浮的琉璃球表情各異,有些朝她靦腆地笑,有些威脅似地露出尖牙。
有些打鬧般互相擠壓碰撞,原本透明的琉璃球瞬間成了血球,紅豔豔的一顆,像是血紅的眼珠子。<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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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他孃的也叫美輪美奐?
你怕不是眼睛有毛病!
思及此,獨孤雪嬌轉頭仔細地看了一眼如花的眼睛。
看完之後,十分後悔,忍不住揉了揉太陽穴。
還真是有毛病,眼珠子都彈出來了!
如花剛剛看她看得太出神,以至於眼珠子彈出來都沒注意,此時被發現,依舊淡定的很。
擡手把眼珠子拍了回去,又扯着那頭枯草開始恬不知恥地炫耀。
“使者大人,你覺得我生的美嗎?你瞧我這白面皮,是在畫皮鬼那裏新弄的,聽說人間小姑娘都喜歡白面書生。
還有我這頭髮,是不是也很美?上次我去人間鎖魂,發現很多人都在追捧一個話本子,可火爆了呢。
剛好我要鎖魂的那個病弱小姐生前就很喜歡看,帶她下來的時候,順便把那話本子也帶來了。
我苦心研究很久,發現話本子裏有個叫金毛獅王的人物十分霸氣側漏,那一頭凌亂的黃毛更是惹人注目。
所以我就花了很多冥幣,讓畫皮鬼幫我做了一模一樣的頭髮,真是好生喜愛呢。”
獨孤雪嬌眼角抽抽的厲害,感覺多看一眼,都是傷害。
乾脆把我眼珠子挖了吧!
如花說了半天,發現她一句沒回,一手戳在下巴上,好像突然發現了什麼。
“使者大人,你是不是覺得我長得太美,怕自行慚穢,纔不敢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