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牧的暗衛首領朝睿看出了自家主子的心思,加上他也急需想要建功,眉頭一皺後就拱手對皇甫牧道:“陛下,瑾親王對陛下沒有半點尊重之心,也沒有半點作爲臣子的覺悟如今大事已定,盡在陛下掌握之中,要不要奴才安排人手儘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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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罷這件事不用你動手,寡人自有計較若是讓你們胡亂壞了寡人的計劃,寡人絕不輕饒”皇甫牧眉眼一厲,冷冷的看了一眼朝睿,“你只需做好你自己該做的事情”
朝睿臉色一凜,“噗通”一聲跪在地上請罪。
皇甫牧眉眼冷淡的朝他擺了擺手,示意他退下。
朝睿如蒙大赦,立刻跪着退下去了。
這時候,皇甫牧的外祖父永安侯求見。
他的外祖父在他還是“傻子”的時候也多方設法保護他,皇甫牧心裏還是十分敬重他的,他登基後,也爲外祖封了永安侯的爵位。
永安侯剛跪下行禮就被皇甫牧快步走過來托起了身子,“外祖父身子不好,今日怎麼進宮了”
永安侯的身體老邁常年不好,這也是實情,所以皇甫牧十分體恤他。
“老臣此來還是爲了立後這件大事的”
“外祖父不必提了,立後的事情寡人心裏有數,不是現在。”皇甫牧立刻打斷了他的話,犀利幽深的眼神在永安侯臉上掃了一下。
永安侯心裏一震,如芒在背,老臉也不由得漲得通紅,情不自禁的顫聲道:“老臣僭越請陛下恕罪”
皇甫牧淡淡的點點頭,“寡人知道外祖父是關心寡人,但父皇剛去不久,立後的事情還是等三年後吧。”
這也算他對這位老外祖父的尊重了,纔將什麼時候立後的事情給他說明了。
見這個外孫皇帝聲音又柔和了些,永安侯到底還想爲自己家族搏一搏,仰着頭無限期盼的看着這位剛繼位不久的年輕帝王,“陛下,可否告訴老臣,您看重什麼樣的姑娘這樣,老臣也好回去讓您外祖母和幾位舅母幫着參詳參詳可憐您的母妃早去,本來這些該是她這個做母親的做的”
永安侯也算十分精明,雖然問了不該問的,但後面立刻將已經早亡的女兒扯出來擋着。
果然,本來年輕的帝王俊臉上已經彤雲密佈了,聽到老外祖父提到他的生母生生制住了雷霆之怒,只繃着臉,緊抿着薄脣,一言不發的盯着低頭叩首的老外祖父。
“寡人看重的”他突然輕嗤一聲,“還有什麼寡人看重不看重的,這一國之後可不是什麼人都能做的。所以的需要什麼樣的女子來擔當,難道外祖父心裏不清楚麼”
永安侯聞言心裏一鬆,還以爲年輕的帝王是願意將立後的大事交由自己家族來操辦,當下再一叩首,大着膽子自薦道:“若是陛下不嫌棄,您看您大舅家的靈素如何”
“靈素麼”皇甫牧眸色幽幽輕聲問了一句,腦子裏浮出外家大舅家那位三表妹靈素那靈動明妹的笑臉,“靈蝶今年才十七吧”
見他如此問,永安侯老臉上已經浮出了一抹寬慰的笑容,敘敘道:“陛下記得不錯,靈素今年已經十七了,平時在家裏雖然活潑好動了些,但該學的一樣沒拉下,最要緊的是那孩子一直心繫於陛下”
最後一句話讓皇甫牧笑了起來,“哦靈素一直心繫於寡人”
“是”永安侯心裏更有信心了。
“呵呵,寡人以前可是個傻子,靈素表妹會一直心繫於寡人”皇甫牧勾了勾脣,眼眸裏浮出一抹嘲諷來。
永安侯不敢擡頭看他的臉,加上他感覺良好,自然也沒有察覺到什麼危險,只高興的道:“是啊,所以這就難得了,你大舅和舅母見她是最小的丫頭,也沒有阻止她,本來是想着讓她滿了十八後就讓她嫁給陛下的,只是沒想到陛下如今是這樣好的造化”
皇甫牧懶得計較老外祖父說的是真是假,反正他除了外家,根本就沒有什麼根基,爲了穩住外家,收了一個表妹進宮也是很有必要的。
靈素那個姑娘,靈動活潑,其實也有那丫頭一兩分影子,罷了就她吧
“那寡人就挑個吉日接靈素表妹進宮吧,她總歸是寡人的表妹,先就給個貴人的分位吧。”皇甫牧乾脆利落的決定了。
但永安侯卻愣了,喃喃問道:“讓讓靈素做貴人”
皇甫牧點頭,溫和的笑着,“是啊,先從貴人做起吧,她這個貴人要是進宮了,那還是寡人後宮第一人。”
永安侯被他這話堵了一個嚴實,當下嘴裏一苦,竟然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他們家可是爲了謀求這個皇后之位煞費苦心的安排了一番,還以爲這件事是板上釘釘的,沒想到這纔剛開口就被陛下
給否了,還只拿了一個貴人的份位來糊弄
“若是外祖父沒什麼事,寡人要處理政務了。”皇甫牧端茶送客,不想再和這個老頭兒多做糾纏。
永安侯老眼裏神情一黯,恐再多說惹的新皇厭棄,只得歇下了心思,打算徐徐圖之,隨即叩首,口呼:“多謝陛下恩典”
眉眼微掃永安候蹣跚的背影,皇甫牧脣角冷冷勾起,伸揉了揉眉心,煩惱的想只怕這只是開始,以後有的煩了
看來這皇帝果然不好當,他有些瞭解了爲何皇甫瑾對皇位一副無所謂的心思了
而皇甫瑾這會已經回到了瑾親王府。
他一回府就直奔書房,因爲林福音白日裏就喜歡在他的書房裏待着。
林福音早已經喫掉了那三枚解藥,如今養的氣色更好。
此刻,林福音正伏在案桌上給孟不凡,若水長公主以及大魏那邊的心腹寫回信。
當初她剛被皇甫瑾帶回瑾親王府後,就給大魏那邊寫信報了平安,期間也接了不少大魏那邊的來信。
孟不凡果然不負她所託,他在明,若水長公主在暗,兩人將大魏的朝政安撫的很是平靜,而大魏朝廷那邊也一直以爲她這位攝政的大長公主身子不適,纏綿病榻。
但即便孟不凡現在在若水長公主的暗中扶持下能掌控時局了,但是一些他認爲重要之事還是會寫信給林福音彙報一下。
但他不知道,也無意打聽林福音如今在哪邊,所以寫好的信都是交給鳳衛的。
而林福音一開始也是寫信給天和子那老頭子,所以後面她寫的信都是讓鳳衛轉交的。
只是天和子那老頭子神叨叨的說她此番往北必有一大劫難,所以派了一名鳳衛千里迢迢的來到北戎保護她周全,並且還將鳳凰于飛那把神兵給她帶過來了。
林福音一聽到腳步聲就知道皇甫瑾回來了,忙停了筆站起了身子,隨即從案桌邊繞到茶几那邊,親手替他倒了一盞溫茶。
皇甫瑾見她如此體貼,心裏一暖,忙快走了幾步,來到她身邊,伸手將茶盞接了。
林福音看他神情不好,心中猜測他這回去見皇甫牧定然又是心中不快,也沒有多問。
皇甫瑾狠狠灌了幾口茶,才歇了。
林福音見他不喝了,又伸手他的茶盞接了,輕輕放在一邊的茶几上。
皇甫瑾就在一邊的紅木椅上坐下了,疲倦的伸手揉了揉眉心。
“我現在每日見你這樣爲難疲憊的,我就在想若是你就當了這北戎的皇帝就好了。”林福音走到他身後,伸手溫柔的幫他按肩膀。
皇甫瑾搖了搖頭,伸手將她的雙手捉住,“音兒你又說傻話了,若是我真的當了皇帝,恐怕不現在更爲難疲憊。我仔細想了想,如今這北戎的形勢,他皇甫牧能狠得下心去做,但我未必能做的比他好”
不是不能做,是不忍心做。
這也許就是他和皇甫牧的不同。
林福音聞言不語,不知道該說什麼。
她知道皇甫瑾說的對,某種情況下來說,皇甫瑾真不是個狠心人。
他只奉行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反擊的準則。
他甚至有時候連報復都不屑。
比如這回皇甫牧利用她頂替了他的皇位,他都沒想真的去將這皇位搶回來,並狠狠報復皇甫牧。
“音兒,幫我揉揉太陽穴。”皇甫瑾突然皺了一下眉,隨即對林福音道。
林福音點點頭,並沒有多想,只心疼問道:“頭疼嗎”
“嗯,回來的路上頭就隱隱作痛,只以爲是這些日子想事情想多了,沒想到這坐下來後更疼了些。”皇甫瑾隨口道。
林福音自然也認爲是他這些日子思慮過重,忙道:“那你現在去牀上躺着歇會兒,我再給你開個安神補氣的方子,喝上幾幅藥恐就好了。”
皇甫瑾點了點頭,溫聲道:“也好。”
林福音給他按揉了一下太陽穴後,就扶着他去他的內室。
服侍皇甫瑾歇下了後,林福音也就留在皇甫瑾的內室裏陪着他,爲了打發時間,她又看起來了一卷古人著作的遊記。
皇甫瑾躺在牀上的時候,突然覺得腦子一空,覺得有些什麼好像一一逝去了。
他閉着雙眼,忍不住搖了搖頭。
林福音感覺到了,目光從遊記上離開,視線移到皇甫瑾的臉上,“怎麼了可還是覺得不安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