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着。”
時念鬆了口氣，脣邊流露出笑容，“那就好。”
她半開玩笑緩和氣氛，“你剛纔讓我冷靜，我還以爲她出什麼事了。”
時念見韓燁欲言又止，蹙起秀眉，“韓先生，是發生什麼事了嗎？”
她頓了頓，擔憂地問，“是不是司寒受傷了？”
韓燁沒有說話，時念卻在他的眼神和表情裏得到肯定的答案。
她的心一瞬間揪起來，着急追問，“他怎麼樣了，傷的嚴重嗎？你不是說他們只是提供幫助，沒有危險嗎？”
韓燁連忙安撫，“嫂子，你彆着急，寒哥只是手臂上受了點輕傷，沒有大礙。”
時念魂不守舍，堅持站在派出所門口等候。
大約半個小時後，浩浩蕩蕩的警車開進大院。
時念踮腳張望，尋找封司寒的身影。
“念念。”
時念聽到熟悉的聲音，連忙轉身向側邊看去。
她看到從車上下來的封司寒，小跑着走上前，“司寒，你的胳膊沒事吧？”
封司寒目光越過他，落在不遠處朝他比手勢，示意他加油的韓燁身上。
他頓時明白，韓燁又沒有聽他的話，私自把他受傷的事告訴時念。
他眼底閃過無奈，脫掉外衣，披到時念身上，“念念，我沒事。你腳傷還沒痊癒，不要跑動。外面冷，我們先進去。”
時念看到他纏着繃帶的手臂，繃帶上隱隱有血跡透出，眉頭一瞬間蹙起，音量拔高，“你都流血了，怎麼沒事？”
封司寒怕她擔心，把手臂背到身後，“你不去看看你朋友嗎？”
時念被提醒，連忙向他身後張望，“欣悅在哪？”
話音落下，她餘光看到身旁的警車門打開，在民警的攙扶下走下來一個狼狽的身影。
時念看到趙欣悅，紅了眼圈，踉蹌着走到她身邊，一把將她抱在懷裏，“欣悅，你去哪了？這幾天快要把我擔心壞了，我每天都提心吊膽，生怕你出點什麼事！”
“嗚嗚嗚念念，我還以爲這輩子再也見不到你了！”
趙欣悅不復往日活潑，仍是一副驚魂未定的模樣，將頭埋在時念肩上，低聲啜泣。
封司寒走上前，“念念，我們先回去，等她做完筆錄，我再送你們去酒店。”
時念拍了拍趙欣悅的後背，趙欣悅卻將她抱得更緊，“念念，你能不能陪我一起過去？”
“好，我陪你。”
時念挽着她的胳膊，兩人走到門口，趙父趙母迎面朝她們跑過來。
趙欣悅鼻子一酸，撲在兩人懷中，放聲大哭。
時念趁機走到封司寒身邊，“司寒，你們是怎麼找到欣悅的？”
“我們聯繫了M國的警方，他們恰好破獲了一個詐騙組織，其中有幾個我國公民，趙欣悅正好是其中之一。”
時念着急，“欣悅怎麼和詐騙組織扯到一起了？”
她頓了頓，“是不是那個不懷好意接近她的女人有問題，藉口和欣悅出去旅遊，實際上是把她拐去做違法犯罪的事？”
“是。你朋友運氣好，出境沒多久就被當地警方破獲團伙解救，沒有受到實質性的傷害。”
時念近日看了不少拐賣人口，詐騙犯罪的新聞，卻從來沒想過，這些事情竟然會在她身邊親近的人身上發生。
她看到有不少民警押人往派出所裏走，不禁擔憂，“司寒，欣悅如果迫不得已做了犯法的事，會不會擔責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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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情節較輕，屬於緊急避險，做完筆錄，配合調查之後，就可以離開。”
時念舒了口氣，目送趙欣悅在家人的陪伴下進入大廳，又擔心起封司寒胳膊上的傷。
白色繃帶上泛起的紅色刺痛她的眼，時念小心擡手，怕觸到他的傷口，又縮回手指。
她眉頭蹙在一起，“韓先生跟我說，你們是去交接，你怎麼會突然受傷？你和別人起衝突了？”
“交接的時候有一個人想跑，被我給摁住了。我沒注意到他藏着的匕首，把人移交給同事的時候，不小心被劃了一下。”
封司寒頓了頓，“只是輕傷。”
時念心疼，擡眼對上他灼灼的目光，心底輕輕顫了一下，不禁問，“怎麼了？”
“你不生我的氣了。”
時念心情複雜，小聲嘟囔，“你怎麼還想着那事。”
她垂下眼眸，“我本來也沒有生氣，我表現出來的不高興，只是覺得有些對不起你，沒有能力償還你對我的好。”
“念念，我從沒有想過要你償還。”
“我知道。”
時念嘆了口氣，眼眶發熱，“正因爲你一心待我，我才更難接受……因爲從小到大，劉春燕他們一直苛待我，除了姐姐和朋友，從來沒有人像你這樣，坦誠又大方地對我這麼好過，我、我不知道該怎麼接受。”
她自責不已，“是不是我的事讓你分神，所以你纔不小心受傷的？今天上午你急急匆匆走後，我一直掛念你。”
封司寒眉目舒展，擡手握住她微涼的手，“和你無關，是我當時在和同事說話，對控制的人放鬆了警惕。”
他又道，“在回來的路上，我也認真想了給王帆錢的事。我不應該越過你直接做決定，我們竟然是夫妻，遇到事就應該一起商量，我沒有考慮到你的感受，是我不對。我保證，這樣的事以後不會再發生。”
時念的手被他捂熱，心底也熱乎乎的。
她昂頭看封司寒，“這是你說的，我記住了。等我們回去以後，在商討給王帆的錢怎麼要回來。”
時念說完，想起韓燁提的電話錄音的內容，臉頰慢慢變紅。
封司寒拉着她往派出所走，又注意到韓燁遠程朝他不停眨眼。
他心生疑惑，想到韓燁和時念在派出所待了幾乎一整天，忍不住問，“韓燁是不是跟你說了什麼？”
時念心顫了一下，有點不好意思直視他的眼睛。
她含糊道，“是，他……他說了很多你過去的事。”
封司寒眉頭微蹙，回憶片刻，並沒有想到過去有什麼值得當談資的事被人提起。
他好奇地問，“韓燁都跟你說我什麼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