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新出路也不是不可以,但是太慢了。
晏南柯已經進入墓室整整五天的時間了。
關鍵是,她還不知道青竹一個人在墓室如何,她給他的那些食物,沒準撐不下去。
宮祀絕側頭看着她。
“在哪裏?”
晏南柯擡起手指了指頭頂,然後抓過兩側的一些藤蔓。
“剛纔那老頭就是利用這東西藏在這墓室角落的,而且這裏有那麼多石棺,肯定也很好隱藏身形。”
那石棺在牆壁上,好像一個個格子一樣。
之前她和宮祀絕也打開過兩個,發現裏面藏的東西,都是價值連城的寶貝。
每一樣拿出去,都是驚動天下的。
然而,兩人也不貪心。
此地畢竟是北離國的陵墓和根基。
這些都是北離國近千年傳承留下來的寶貝,是老祖宗給他們的饋贈,她和宮祀絕是外來者,不能動。
至於鳳凰膽,她已經拿到了。
此物也是整個冰嵐山最貴重的東西。
而小皇帝也答應了她,這是許諾給她和皇上的禮物。
宮祀絕輕聲道:“你在這裏等着。”
晏南柯擡起頭,下意識的看向宮祀絕。
就見到男人身影恍如游龍,矯健挺拔,沒過多久就已經準備好了從這裏上去的繩索。
他對着晏南柯的方向點頭。
“我上去看看,等一下叫你。”
這次,兩人的守護已經反過來了。
晏南柯看着他的背影,只覺得分外安心。
好像只要宮祀絕在,她什麼都不用擔憂。
然後,晏南柯就找了一塊石頭坐下。
從包裹裏拿出一小袋之前還沒喫的果脯,就那麼吃了起來。
宮祀絕看到她的動作,微微揚起脣角,眼底的笑意深了幾分。
他加快了速度,整個人藉助藤蔓的力量縱身飛躍,然後在屋頂,那不久前兩人掉下來的位置,一掌拍了上去。
巨大的力氣讓整個墓室都像是搖晃了一下。
晏南柯只覺得,那一片的天好像都要被男人捅破了一樣。
不斷有石頭從碎裂的地方掉下來,而晏南柯這裏相當安全,又離得很遠,一點兒影響都沒有受到。
隨後,宮祀絕又繼續攻擊最薄弱的一點。
那裏本來就是入口,厚重的石板僞裝成了牆壁,並不是堅不可摧。
大概一炷香的時間過去,宮祀絕硬生生依靠自己,將那讓人墜落下來的機關底板給打碎了。
要知道,那絕對不是尋常人能夠做到的事。
哪怕是晏南柯,也做不到。
一條繩索忽然落在了晏南柯面前。
晏南柯笑了笑,擡起手抓住。
一道輕柔的力道拽動繩索,晏南柯整個人從地上騰空,很快就落在了宮祀絕懷裏。
宮祀絕將從老者身上掏出來的下場匕首刺在牆壁上,固定自己的身體,然後手臂用力,帶着晏南柯直接向着出口的位置落入。
晏南柯只看到眼前花了一瞬間,她已經重新回到了裝着枯骨棺材,還有無數蠱蟲的墓室。
驟然間,她看到了之前那好像地獄一樣的場面。
聞到人氣,有蠱蟲下意識的向着兩個人包圍而來。
然而就在距離晏南柯大概五米左右的範圍之內,那些蠱蟲突然停住了。
也沒有和以前那樣,見到晏南柯的血腥味,就轉身厭惡的離開。
就像是被釘在了原地一樣。
“怎麼回事?”
晏南柯看到這場面,實在有些納悶。
宮祀絕垂着眸子,也有些沉思。
“可能是傻了。”
晏南柯斜睨了宮祀絕一眼,看到他脣邊的笑容,不由得道:“都什麼時候了,還說笑話。”
宮祀絕一點兒也沒有對這樣的場面感覺畏懼。
不管是他有沒有服用過鳳凰膽。
當然,這也是兩個人能夠站在這裏的底氣,要知道,鳳凰膽對天下蠱毒都有很強的剋制。
就像是這些陰暗之物天生的剋星。
忽然間,晏南柯擡起手腕。
她看到自己手腕的位置出現了一點兒小小的鼓包。
是那條鑽進她身體裏的蠱蟲。
這蠱蟲很是奇怪。
好像有思想一樣,也很聰明。
如果不是它一開始跑得快,藏得好,現在應該已經被晏南柯給碾死了。
宮祀絕臉色頓時凝重:“這是什麼?”
晏南柯如實回答:“就是從這間墓室拿到的,一打開盒子就鑽進我手腕皮膚下面了,我想着又不能將手割了,它也沒有別的動作……”
還沒等晏南柯將話說完,宮祀絕忽然抓住了她的手。
然後脣瓣就附上了那蠱蟲滾動的地方。
晏南柯嚇了一跳,連忙要將手收回來。
“阿謹,你幹什麼?”
宮祀絕沒能成功得逞,臉色暗沉如水:“危險,要解決掉。”
晏南柯將手藏在背後:“出去以後我會想辦法,它現在又威脅不了我,而且還有師父在,不要你以身犯險,親自上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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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祀絕深深看了她幾眼。
摸了摸她額邊的發:“好吧,答應我,出去以後儘快處理。”
“嗯,我知道。”
晏南柯也不是不懂事的人。
清楚孰輕孰重。
兩人手握着手,踏步走在滿地蠱蟲之中,猶如在自家花園閒庭信步。
驟然間,晏南柯餘光看到那些蠱蟲的動作,眼睛微微閃了閃。
她突然有一種奇怪的感覺。
就好像,前面那些蠱蟲,好像在恭迎着自家的帝王一樣,在她走過去的時候,自動分開一條整齊的,能夠容許她和宮祀絕通過的路。
她若有所思的盯着自己身上的那條小蠱蟲。
忽然勾了勾脣角笑了笑。
“讓它們去左邊。”
她驟然間發號施令。
手腕上的蠱蟲好像能夠明白她意思似的,在她皮膚下拱了拱。
像是在回答。
又像是在討好。
這種情緒相當奇怪,晏南柯再次看向那些蠱蟲,就發現漆黑的,密密麻麻很是嚇人的蠱蟲全部聽話的,整齊劃一的去了左邊。
好像有秩序的隊伍一樣。
和之前躲避她,到處亂竄,只是單純畏懼她身上血的氣味那種感覺不太一樣。
晏南柯停下腳步,眼底微微有些呆愣。
她忽然揚起下巴對着宮祀絕到:“它們好像能聽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