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2章 這戀愛的酸臭味兒。

發佈時間: 2025-08-11 17:19: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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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02章這戀愛的酸臭味兒。

崎嶇的山道上,一輛黑布圍着的馬車晃悠悠地駛過,隱約能聽見裏面的說話聲。

“你是誰呀?怎麼長這麼好看?就像九天神女一樣……”

花洛虞看着對面傻乎乎的少年,欲言又止,幾欲落淚。

這話似曾相識,四年前她和耶律沭初見的時候,他便說的這句話。

而此時,物是人非,更不知前路在何方。

耶律沭見她遲遲不說話,一雙眼睛通紅,滿臉悲傷地盯着自己,臉露狐疑。

“神女姐姐,你不開心嗎?”

花洛虞看他這樣,想笑,更想哭,不着痕跡地擡手抹了一下眼角。

“傻子,是我把你拐走了,該傷心的怎麼會是我呢。”

說完這話,微紅的雙目盯着他,試探着開口。

“你會怪我嗎?你住在皇宮裏,錦衣玉食,金尊玉貴,享不盡的榮華富貴。

如今被我拐走,以後要住在鄉野裏,很有可能會受苦楚,你後悔跟我走嗎?”

雖然知道他如今已經變傻了,可還是忍不住問出口。

若他說後悔,她立刻就讓車伕調轉馬頭,把他送回宮裏去。

耶律沭忽然抓住她的手,露出一笑,眉眼彎彎,笑的明妹動人。

“可那裏沒有神女姐姐啊,大家都不敢跟我說話,也不願陪我玩。

我整日裏就自己一個人,感覺都要悶壞了,我不要住在那個大籠子裏。”

花洛虞見他眼神真誠,不似做僞,一顆高懸的心才慢慢落下。

眼前少年一如往昔,明豔照人,偏偏是個傻子。

思及此,心裏越發酸楚,眼角晶亮一片。

耶律沭擡手,摸了摸她的眼角,驚呼出聲。

“呀,神女姐姐,你是眼裏進沙子了嗎?我給你呼呼。”

不等花洛虞反對,人已經靠過來,雙手捧住她的臉,吹的十分認真。

花洛虞往日裏最厭惡別人靠近,雖說心裏接受了眼前的少年,可到底是鮮有的接觸,整個人都有些僵硬。

想要推拒的雙手停留在他胸膛,聽到他清脆的嗓音,到底沒捨得再用力。

“我在宮裏偷偷養了一只小狗狗,它不理我的時候,我就會給它擼毛。”

哭笑不得的花洛虞:……

我這是被當成小狗了嗎?

耶律沭幫她吹過眼睛,又細心地撫摸了幾下,這才退回去,又把雙手伸進袖子裏,朝她露齒一笑。

“神女姐姐,你把手伸出來,我有好東西要送給你。

母后總是說,不管是誰,收到禮物就會開心,我想讓神女姐姐開心。”

花洛虞將信將疑,又不忍讓他失落,慢慢地伸出手。

耶律沭從袖子裏摸出一個小盒,神祕兮兮地放她手上。

花洛虞在他滿含期待的眼神中打開盒蓋,嘴角不自覺地抽了抽。

用了極大的決心,才忍住了想把盒子蓋他臉上的衝動。

“這、這是一條死掉的青蟲?”

耶律沭彎脣一笑,不知從何處摸出一根細棍,朝盒子裏的蟲子點了一下。

啊——

花洛虞看到蠕動的青蟲,一向淡然自若的神女花容失色,手中盒子被甩出,尖叫一聲。

別看她平日裏高高在上,一副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女模樣,其實也像普通女人一樣,會怕各種東西,尤其害怕會動的蟲子。

她在國師殿的寢居,一天要早中晚各打掃一遍,爲的就是不能有一只蟲子進來,包括小飛蟲。

耶律沭趕緊把她抱進懷裏,輕撫她的後背,聲音聽起來格外無辜。

“神女姐姐,對不起,我不知道你害怕蟲子,這是我最近養的小將軍,可喜歡了。”

花洛虞真是想死的心都有了,偏偏還不能露出過度緊張害怕的表情。

“我剛剛只是手沒拿穩,沒想到它會突然動,其實……我不怕的。”

耶律沭扶着她的肩膀,爲了彌補,又開始去袖子裏摸東西。

花洛虞警惕地盯着他,心裏儼然有了不小的陰影。

這次,耶律沭摸出一個香囊,上面還用金線穿了許多珍珠寶石,看起來就價值連城。

他把香囊送到她手上,獻寶一般,雙眼晶亮。

“神女姐姐送給你,這是我最喜歡的香囊,一直隨身帶着。

母后說,萬一哪天我遇到難處了,就把它拿出來,或許可保一條命。

我想,肯定很珍貴,可如今我遇到了更珍貴的,就想把它送給你。”

花洛虞目不轉睛地盯着他,心裏有些狐疑。

聽他說話有條不紊,怎麼感覺一點都不傻?

念頭不過一閃而逝,並未深究,接過貴重的香囊,在他期待的眼神中打開,聞了一下。

阿嚏——

花洛虞打了個打噴嚏,十噴嚏,十分狼狽地紅了臉,串着珍珠寶石的香囊也被她丟出去了。

“這裏面裝的是天竺葵乾花瓣?”

雖是問句,卻是肯定的語氣,她對天竺葵過敏,最怕接觸的花就是天竺葵。

耶律沭也顧不上管什麼香囊了,急忙伸手去給她擦鼻子,再次把人抱進懷裏。

看在別人眼裏,就是十分體貼了。

“神女姐姐,對不起,我不知道你聞不得天竺葵……”

花洛虞不停地打噴嚏,根本沒精力把黏人的男人推開,殊不知豆腐都被喫完了。

等她終於好些了,見耶律沭愧疚地看着自己,可憐巴巴的,忍不住擡手摸摸他的頭。

“我沒事的,你別傷心。”

耶律沭心裏一燙,得寸進尺,直接撲進她懷裏,腦袋枕着她的大腿,不時地蹭一蹭,像只求擼毛的奶狗。

花洛虞身體依舊有些僵硬,尚未習慣有人靠近,卻沒有把他推開。

她的鼻頭紅紅的,眼睛也紅紅的,低頭看着懷裏的人,忽然壓低聲音。

“該說對不起的是我……”

這句話憋在心裏好久了,遲遲說不出口。

可她又何錯之有呢?

自懂事起,就離開永夜山,到了國師殿。

日復一日主持大典,爲民祈福。

平日裏接觸的人極少,國師殿更是冷冷清清,唯一放進來的不過一個耶律沭。

她不是故意吊着,而是根本不懂情愛。

直到耶律沭中了春毒,看着他在牀上痛苦翻滾,將要爆體而亡,她的心開始隱隱作痛。腦子裏只剩下一個念頭,我不想他死。

那個時候她才隱約察覺到自己的心。

本以爲是可有可的小野狗,卻在寂寂歲月中已走進她心裏,鬧騰聒噪,拼命撒野。

等她發現的時候,那顆冷漠了十多年的心,早已被他的喧囂染上紅塵。

她因爲心裏的負罪,做了那麼多年的神女,早就筋疲力盡,心裏荒蕪到野草蔓生。

卻偏偏有一人,如春日甘泉,汩汩流進心頭。

她心動了,頭一次生出“餘生,想爲自己活一次”的奢念。

她從不後悔替耶律沭解春毒,並把一半的功力都給了他。

“小傻子,以後便只有你和我相依爲命了。”

耶律沭仰頭看着她,姣好的下巴線條,瑩潤髮光的肌膚,忍不住擡起頭,在她下巴上啄了一下。

“神女姐姐,你真香”

花洛虞楞過之後,耳根透紅,輕咳一聲,轉過頭,掩飾自己的羞怯。

她的指尖被少年牢牢握在手裏把玩,心裏只剩一個念頭。

我會照顧你的,不會讓你受委屈。

啊——

正當馬車裏的溫度越來越高,處處瀰漫着愛情的粉紅泡泡,馬車忽然顛了一下,前後晃動的厲害。

花洛虞瞬間坐直身體,一臉警惕地護住懷裏人,另一手挑起車簾。

想象中的朝廷護衛並沒有出現,而是一個本不該出現的人。

“獨孤小姐?”

獨孤雪嬌透過車簾,看到被她抱在懷裏的人,忍不住嘆息一聲。

人家在馬車裏濃情蜜意,互訴衷腸,可憐她爲了花瓣,更爲了讓有情人終成眷屬,大年初一千里迢迢追過來送行。

“神女,怎麼不打聲招呼就走了?”

花洛虞沒想到她會追來,心裏其實挺愧疚的。

尤其看到她隆起的小腹,在這麼冷的天裏,還騎馬來給自己送行。

再者,若不是她開導規勸,或許就沒有她跟耶律沭的未來。

“獨孤小姐,讓您受委屈了。”

馬車在一處平地上停了下來,兩人走下馬車,耶律沭像只受驚的小雀,牢牢地抱着花洛虞,死活不撒手。

獨孤雪嬌看了一眼,只想仰頭翻個白眼,可她忍住了。

她看向花洛虞,用眼神暗示。

“神女,黎艮有話想跟你單獨說。”

花洛虞下意識地撫住肚子,轉頭看向站在她身旁的黎艮,略帶擔憂。

猶豫了一下,把耶律沭的手拿開,又摸了摸頭,安撫。

“乖,你在邊上玩會兒,我馬上回來。”

耶律沭開始不肯,耍了一會兒孩子脾氣,到底還是放開她了。

眼看着黎艮和花洛虞走遠,在不遠處的樹下談話,獨孤雪嬌走向耶律沭。

“我說,五殿下,差不多得了,演得太過,小心以後把自己都騙了。

若被神女知道你騙她,豈不是會死的很慘?萬一脾氣上來了,可能會一掌拍死你。”

耶律沭眼神清明,嘴角邪勾,哪裏還有一絲一毫的呆傻。

“姐姐捨不得。”

獨孤雪嬌:……

這戀愛的酸臭味兒,真讓人受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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