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話明顯讓這羣人面色有些惶恐。
一想到昨夜發生的一些事,他們其中有些人就覺得頭皮發麻,渾身顫慄。
那是想死都不行的感覺。
身爲在北離國的暗探,負責所有這邊的情報,他們這羣人一旦被抓,就要立刻赴死。
可是原本隱藏在身體之內,能讓他們立刻斃命的蠱蟲,卻沒有在關鍵時候引動,導致他們至今都不明白髮生了什麼。
晏南柯捏了捏手腕,淡然站在那被審問的頭目面前。
她輕輕開口:“是不是你們天毒山的人暗害了皇上?”
那人雖然有些害怕,卻緊咬牙關不開口。
好像任何人來都無法撬動一樣。
晏南柯相當有耐心,目光卻變得冰冷。
而衆人就看到,那個天毒山的頭目頃刻間臉色扭曲起來,變得痛苦至極。
隨着他的表情發生變化,後方那三十多人也全部癱倒在地,因爲嘴巴被堵住,只能發出嗚嗚嗚的聲音。
他們表情扭曲,在地上不斷翻滾,額頭上大滴的汗珠落下來。
那模樣,好像在經歷着什麼不能承受的痛苦一樣。
更有甚者,直接用頭捶地,頃刻間頭破血流,好像要生生磕死自己。
這場面讓那位年紀輕輕的少家主臉色大變。
看着晏南柯的表情都略顯惶恐。
“他們……他們這是怎麼了?”
晏南柯淡定的道:“是他們自己服下的蠱毒發作了而已。”
這種痛苦絕對能夠磨滅人的心智。
也是天毒山用來控制自己手下之人的手段。
否則這些人在北離國,難保不會出現叛徒。
當然,這三十幾人,也不過是一小部分,而且明顯這些人並不是什麼重要人物。
那爲首的人慘叫着,喊的喉嚨都有些啞了。
他終於開口:“我說……求求……”
晏南柯聽到他開口,臉上頓時露出欣慰的表情來。
也不知道她做了什麼,那些人的情緒很快就緩了過來。
好像折磨着自己身體的痛苦消失了一樣。
那人明顯變得虛弱了不少,聲音勉強才能聽清楚:“是……是我們做的……”
晏南柯再次問:“這麼做的目的是什麼?”
那人搖頭:“我不知道,草民只是聽從命令……”
晏南柯看他驚慌失措的表情,繼續問其他問題:“蕭家主的死,是否與你們天毒山有關?”
“有。”
這話讓那位少家主的表情頓時變得猙獰起來。
“是你們殺了我爹,爲什麼這麼做?”
他想要衝過去,卻被身邊的禁衛軍攔住了。
唯恐他這個蕭家的少家主受傷,導致被蕭家其他人追責。
雖說世家在京城之中以往的地位很深,可是真正讓他們能夠爲所欲爲的,還是因爲他們手中掌握着兵權。
就好比秦家秦猛,蕭家也是有這樣一號人物的。
只不過那人並沒有回到京城之內。
晏南柯沒有搭理那位蕭少家主,而是將目光繼續停留在要審問的人身上:“蕭家主是怎麼死的?”
這件事那人明顯知曉:“我們安排人入宮,利用了一個不被人注意的宮女,在她身上中下蠱蟲,讓她聽從命令給皇上和蕭家主下蠱……因爲此人身份乾淨,而且能夠正常出入皇宮內外,只要等她做完事之後自盡身亡,就等於斷掉線索,哪怕被人發現也無所謂……”
晏南柯越聽越心涼。
她聲音冰冷的開了口:“這麼說,你們是利用了一個無辜之人下的手?”
傀蠱的厲害她見識過。
根本防不勝防。
哪怕再忠心的人,也沒辦法擺脫控制。
她原本以爲,這蠱已經徹底沒有了,畢竟南疆那些人都死絕了。
結果卻讓她震驚,這傀蠱真正的來源會是這傳聞中的天毒山。
這個勢力聽過的人很少,他們藏身隱祕,至今沒人知道此地究竟在何處。
也就只有知道那些隱世家族的人,才能稍微瞭解一些。
看着那些人的眼神已經有了殺意,不過晏南柯按耐着性子繼續問道:“你們潛入蕭家是爲了什麼?”
“什麼潛入……”
晏南柯眯起雙眼,那人頓時再次痛的慘叫起來。
“我說我說……是爲了和蕭家三爺匯合,他答應和我們聯手,在知道皇上被下蠱,可能被控制,甚至再也不可能醒過來以後,慫恿蕭家奪權……”
幾乎所有真相都在此時被這人說了出來。
在旁邊聽着的蕭少家主目瞪口呆。
完全沒想到,自己父親居然是因爲這種簡單的理由就被害死了。
在這些人的眼中,蕭家的家主,也不過他們可以利用的工具,是生是死,無所謂。
宮天宇略帶憐憫的看了他一眼。
這兩天蕭家的事情雖然讓人同情,可是若非蕭家主起了別的心思,恐怕也不會落得這種下場。
“蕭少家主,事實想必你已經聽到了。”
那位少家主臉色鐵青,搖搖欲墜。
他張了張嘴,想要說什麼,可是想到這幾天自己那位三叔的異常,什麼都說不出口。
晏南柯又問了幾個問題,確定沒有什麼遺漏,這人也回答不出,她就沒了興趣。
“差不多就這些了,他們並不知道天毒山和東延國可否有聯絡,只知道這都是上面安排的命令,爲了讓北離國再次陷入混亂當中。”
宮天宇點點頭:“辛苦皇嫂了,剩下的事情我來安排,你和皇兄這兩天也沒休息好,我讓人安排宮殿……”
晏南柯立刻擺手:“不用,我們先回去了。”
家裏還有兩個嗷嗷待哺的小娃娃,可不能一直待在外面。
宮祀絕聽她還記得家,表情甚是欣慰。
立刻將人帶到自己身邊,抓的牢牢的。
有了這些人做線索,繼續調查很簡單,宮天宇也不是喫素的,立刻安排下去讓人仔細排查,蒐集證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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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於蕭家那位少家主,也被他留在宮裏等待證據齊全。
宮祀絕陪着晏南柯漫步走在皇宮長廊,兩人向着宮門外走去。
晏南柯呼了口氣,感覺整個人都輕鬆了不少,只是一夜未睡,有些睏倦。
她擡起手,揉了揉自己的額頭,輕聲笑道:“我自己都覺得奇怪,居然能夠操控那些人體內的蠱蟲。”
那些人身體被寄生蠱蟲,明顯是天毒山控制他們的手段。
而這手段,被晏南柯輕鬆利用。
宮祀絕卻皺了皺眉,並沒有覺得這是好事。
“凡事要小心。”
“嗯。”
晏南柯嘴角揚了揚,剛要說些什麼,忽然感覺頭腦發沉,更加頭暈目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