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晏南柯也是一國皇后。
他難得遇到對方落單,這次抓不住,以後恐怕都沒機會了。
如果不是要趕路回去,晏南柯也不會輕車簡行的走小路避開所有想要刺殺他們之人的視線。
如果不是半路巧合,正好遇到了擅長追蹤的天毒山妖女,他們的行蹤也不會泄露出來。
再加上燕蘅的出現引起了天羅殿的追殺,導致晏南柯和宮祀絕迫不得已分開行事,哪裏能給他機會阻擋住晏南柯的腳步。
這一連串的算計,才終於得到了這麼一個機會,金崎涯絕對不會放過。
“這女人太難抓了!”
金崎涯重重的一砸桌子。
下方的所有屬下都不敢出聲,跟隨着他所乘坐的馬車向着晏南柯離開的方向行去。
而此時此刻,晏南柯人已經來到了小鎮的一個出口。
其他路口已經被大漠軍隊堵的死死的,唯有這裏還有一條生路。
好像逼着她不得不來到這裏一樣。
晏南柯臉色逐漸凝重,心口隱約有了一種不太妙的預感。
她腳步慢了下來,額頭的汗珠緩慢從她側臉滑落。
滴落在地面上,她好像都能聽到水珠落在地面上的聲音。
因爲周圍太安靜了。
她心臟不由得加快了幾分。
一只手捏着七玄匕首,一只手握着黑色長鞭,渾身浴血的模樣,好像綻放在午夜的曼珠沙華。
又漂亮又危險。
她猛然頓住腳步,略微低下頭。
手指收緊,手背上青筋畢露。
“誰?”
樹林裏只有樹葉的沙沙聲。
晏南柯頭也沒擡,手指猛然擋在自己身前,叮噹一聲脆響,晏南柯只感覺虎口劇痛,手腕發麻,她整個人都後退了幾步。
飛射來的一顆石頭,狠狠的釘在了旁邊的樹幹上。
留下了一個幽深的黑色洞口。
這一幕讓晏南柯心臟緊縮,頭皮發麻。
她活動了一下手腕,驟然間向着石頭飛來的方向看過去,就見到一個黑影無聲無息的出現在了樹林當中。
她甚至都不曾知道,對方究竟是什麼時候出現的。
這……
除了宮祀絕,晏南柯還從來沒再任何人身上,察覺到如此濃重的壓迫感和危險感覺。
令她頃刻間毛骨悚然。
她轉身就跑。
因爲她也不傻,還沒自不量力到和這種級別的人正面去剛。
那黑袍人好像戲弄獵物一般,並不着急追上來,看到晏南柯逃跑的方向,略有興味的擡起了頭。
黑袍下黑洞洞的,遮擋住了外面所有的光。
任何東西都窺探不出。
金崎涯的馬車還在向着這個方向走着,突然前方一片騷亂。
他面色一變,從馬車之內探出頭來,就看到已經跑沒影了晏南柯,不知道爲何又跑了回來。
他原本淡定自若的臉色驟然變了。
“快,護駕,護駕!”
那道身影頃刻間進入了人羣之中。
長鞭揮舞之間,好像游龍一般,眨眼間就有不少護衛被甩飛出去。
不斷有人衝過來,想要攔住晏南柯的去路,可是面對只有一條路可逃走的她,此時發揮了全部的實力,再也不遮遮掩掩了。
她咬着牙,將下脣咬的血紅,身形躍起,踩在幾個人的頭頂,向着馬車的方向逼近。
好在金崎涯身邊的幾個護衛及時發現異常,立刻擋住了晏南柯襲來的長鞭,將她又擋回了軍隊之內。
來來回回一共三次。
金崎涯嚇得渾身冷汗都冒出來了。
他實在不敢再在馬車裏面躲着,直接從後面跳下來,對着周圍的將領喊道:“都過來保護我!”
這實在是太刺激了。
金崎涯感覺自己一只腳邁進了鬼門關,還三進三出。
晏南柯眼底盛滿殺意,那模樣好像能夠吸食人精魄的豔鬼,嚇得他奪路而逃。
主帥這麼一跑。
原本固若金湯的守備就出現了一條縫隙。
晏南柯雖然沒能找到躲起來的金崎涯,卻順利的從人羣之內殺出了一條血路。
不少大漠兵將的血,染紅了她的匕首和黑鞭,不少人愣愣的看着她,無法想象爲何世間會有如此強大的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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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人浴血,穿過千人軍隊,直接向着後方拼命逃去。
因爲她知道,後面窮追不捨的獵人絕對不會放過她。
可就在她眼見自己能夠跑出鎮子,再次進入深山老林之時。
後方猛然間再次傳來一道破空聲。
一枚石頭重重的砸在了她的後背上,那裹挾着巨大內力的石頭,就好像重錘一樣讓她一個趔趄向前飛了出去。
隨後喉嚨腥甜,一口血被她吐了出來。
晏南柯放慢了腳步,然後轉身。
劇烈的疼痛從五臟六腑蔓延,她的內裏彷彿已經碎裂了一樣。
可是她表情冷靜,半點兒不慌亂的盯着來人。
黑衣,黑袍。
和那些天羅殿的天羅使穿戴的一樣。
看起來神祕強大,給人一種深不可測的即視感。
她擦了擦嘴角。
反正身上已經都是血了,也不差這一點兒。
“你就是天羅殿的殿主?”
那黑袍下傳來一聲輕笑。
沙啞難聽,分不出男女老少。
很是奇怪詭異。
“呵呵,乖乖的跟我走。”
晏南柯呲笑了一聲:“我知道自己打不過你,不過你想帶我走,恐怕只能帶走我的屍體。”
她說話不過是想要拖延期間,喘口氣。
因爲傷勢實在是太重了。
趁着這幾句話的功夫,晏南柯簡單調整了一下混亂的內息,再次毫不猶豫的衝了上去。
那黑袍人絲毫不意外一樣,眨眼間消失在原地。
對方的速度快到不可思議,哪怕是晏南柯都沒怎麼看清楚對方的動作。
驟然間,她感覺脖頸處疼了一下。
腦海驟然間一陣眩暈。
眼前陣陣發黑,她失去平衡的身體就要倒在對方的懷裏。
那黑袍人已經準備好伸出手臂去接,然而突然間一道光影襲來,讓他不得不後退一步。
下一刻,一條繩子纏繞在了晏南柯的腰間,將她整個人卷的向後飛去,落入了一個又熱又溫暖的懷抱裏。
宮祀絕面目陰冷,渾身散發着森然煞氣。
他雙臂緊緊抱着屬於自己的珍寶,輕輕在她額頭上吻了吻。
“阿柯,我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