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狼羣好像聞到了肉香一樣,一個個齊刷刷站起身向着來人的方向看去。
黑夜之中,只有那一雙閃爍着幽光的野獸雙瞳,在夜色之下隱隱若現。
那站在狼羣之中的男人一揮手,立刻就有不少狼圍了過去,頃刻間就將走到附近的兩個人包圍其中。
黑衣人並沒有靠近,而是躲在狼羣后方發出嘶啞陰冷的笑聲。
“總算等到你出來了。”
阿清聽到動靜,帶着自己的阿孃停下腳步。
她揚起下巴,略顯清瘦的臉上露出一抹冷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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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究竟是誰,想要對我們一家做什麼?”
她握緊手中微弱的燭光,環視了一週,看到那些對她和阿孃虎視眈眈的狼羣,一顆心沉入谷底。
阿孃臉色驟變,直接將她護在身後,渾身顫抖的小聲說道:“阿清你快走,一會兒要是那些狼衝過來,娘給你擋着!”
阿清心裏一暖,一把抓住阿孃的手腕。
她輕輕搖了搖頭,強行壓下心裏的酸澀。
她隨後擡起頭,對着那狼羣后面的黑衣人道:“如果你想殺我,應該不需要這麼麻煩,以你這些狼羣,哪怕是在村子裏動手也並非不可以。”
黑衣人笑了笑:“赤家的人我可不敢直接對上,如果被他們知道我也討不得好處,誰不知道你們赤家如今那個老不死族長護短的厲害。”
阿清眸子閃了閃。
果不其然,對方不敢在村子裏直接對她動手,是因爲有畏懼的人。
雖然赤家這些年在天毒山的地位有些落寞,整個家族也不過百人,但是族長的實力一直毋庸置疑。
老族長護短的厲害,又性格耿直嫉惡如仇,是她備受尊敬的人。
只是這兩年他年紀大了,身體也越來越不好,阿清之所以會選擇參加這一次的奪魁,不是爲了自己能贏,而是爲了老族長。
她身體雖然虛弱,可也能拖上兩年,但是老族長不行。
結果,她費盡心血煉製出來的赤心蠱被人故意毀了。
恐怕有族人發現了她的祕密,故意將她的祕密送給了別人。
而面前這個人,能夠操控狼羣,想必是天毒山嫡系的某些人所爲,至於對方想要什麼,她現在明瞭了。
“我弟弟阿峯爲了給我尋找萬毒谷,擅自闖入萬毒谷失蹤……而我也爲了尋他一去不回,我們一家悄無聲息死在這山谷之內,也不會有人發現的,對嗎?”
那人輕笑出聲。
“你知道就好,現在乖乖和我回去吧。”
他聲音冰冷又平靜,好像說着一件理所當然的事。
阿清臉色越發蒼白,手指緊緊攥着。
“如果我不跟你走呢?”
“那就是你自討苦喫,現在你那弟弟妹妹應該已經死在山谷裏面了,如果你不妥協,現在這女人也會步他們的後塵。”
婦人聽到這話,擡起頭怒視着那個驅使狼羣的男人。
她壓低聲音道:“阿清,不用管娘,你先走!”
說話間,她丟下傘,撿起來一根比較粗的斷裂樹枝。
對準了那些狼羣。
她緊咬着牙,肩膀在輕顫,可是背影卻甚是寬厚。
落入阿清的眼中,阿清抿了抿脣角道:“如果你想要抓一個死人,那你現在就可以動手,可如果你想要我活着,就要答應我一個條件!”
那男人有些不耐煩:“這裏你沒有提條件的資格。”
阿清冷嘲道:“上頭給你的命令應該是要抓活口吧,你可能不知道我的價值,那我就告訴你好了。”
溫婉漂亮的女子在雨中擡起頭。
水滴順着她的臉頰滴落,可是她卻眼睛也不眨動一下的看向黑衣男人所在的方向。
“我養出來的赤心蠱,和普通的赤心蠱不一樣,它服下我的精血之後,能夠壓制其他蠱蟲,如果再給我一段時間,它便能成爲王蠱。”
晏南柯雖然隔着雨聲,卻也在這相當安靜的夜色下,將一切聽的清清楚楚。
王蠱……
晏南柯不由得低下頭,摸了摸自己的手腕。
她身上的這一只雖然不清楚來歷,可是目前晏南柯並沒有發現它有任何天敵。
任何蠱蟲,哪怕是普通的昆蟲蛇鼠,恐怕都會被它的氣息所壓制,所命令。
她沒有煉製過蠱,不清楚想要得到這樣一只蠱王需要多少代價,但是她也清楚,肯定不會容易。
此蠱蟲在墓室之中沉睡了幾十年的時間依舊死而不僵,可見其詭譎。
而現如今,居然有人能夠培育王蠱。
那男人聽到這話,明顯也愣住了。
他呆呆的看着阿清,藏在斗笠下的那張臉都快要激動的扭曲。
王蠱!
居然有人能夠用自己的精血培育出王蠱!
要知道,整個天毒山現在沒有任何人能夠養出那種可以控制其他蠱蟲的王蠱,至於他們那些嫡系擁有的,都是祖上傳承下來的。
就是別人養好的,他們利用同血脈來繼承。
難怪上面人千叮嚀萬囑咐說要讓他抓活的,讓他小心謹慎不要讓任何人知道這件事,原因居然是這個。
只要抓住面前這個女人,就能夠顛覆整個天毒山,甚至能夠得到操控所有蠱蟲的蠱王!
黑衣人呼吸都變得急促起來。
他看着阿清道:“什麼條件?”
見到對方服輸,阿清聲音平靜:“我要所有家人安然無恙!”
“所有家人?”
男人皺眉:“這不可能,那兩個小子已經死了,難不成要我將他們的屍骨給你?”
聽到這種話,阿清眼眶微紅。
即便是知道希望渺茫,可是她也要進去萬毒谷找人。
“不管怎樣,我都要進萬毒谷去找人,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那戴着斗笠的男人冷笑起來。
“萬毒谷那種地方,就沒有活着出來的,你要去送死,我可不要,更何況我還得將你活着帶回去,這條件絕對不行,唯一能夠答應你的……”
他猶豫了一下,眯起雙眼:“就是放過你身邊這個婦人,否則,我要她現在就死!”
阿清勾脣:“好呀。”
“什麼?”
男人有些怔然。
阿清拉着阿孃的手,聲音乾脆:“娘,阿峯和平兒可能已經先走一步了,接下來可能輪到咱們了,女兒連累您了,對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