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帆直視李有才，“你媽欠我三十萬，母債子償，你怎麼還我？”
李有才不服，“劉春燕又不是我親媽，我憑什麼替她還錢？再說了……我現在身上哪有三十萬！”
民警見他要動手，厲聲喝止。
時念開口，“李有才，劉春燕親口跟我說的，她用王帆給的彩禮錢給你付了房子首付，不是你的永遠不是你的，你強留只會遭天譴。你把房子賣了不就又有錢還王帆了？我看你不是沒錢，你是不想還！”
李有才怒目圓睜，“我還就不還了！劉春燕心甘情願給我花錢，又不是我逼着她花的，她又不是死了，憑什麼要我還她欠的錢？”
他嗤笑一聲，“再說了，空口無憑，誰能證明劉春燕拿錢給我買房了？”
“她要是沒有給你錢，就憑你這德行，能有錢付首付？證據這事好辦，劉春燕就在審訊室，一會兒民警帶你過去對峙，我看你還能怎麼狡辯。”
時念面無表情地扯了下脣角，“你可真是劉春燕的好兒子，她沒聽到你這番大孝子的言論真是她的損失。”
“你少在這陰陽怪氣我，時念，你把你媽弄進派出所裏關着，又算什麼好東西？”
封司寒冷聲道，“你把嘴巴放乾淨。”
時念扯了下他的手，小聲道，“司寒，你不用搭理他，我纔不會把他的話放心上。”
她迎上李有才譏諷的目光，勾了下脣角，“你也就這點叫囂的本事，劉春燕現在沒有償還債務的能力，你和她在同一個戶口本上，你是她法律上的兒子，她把這筆錢花在你身上，你不還誰還？”
“那你和時薇不是她女兒？就算還也輪不到我！”
時念聲音驟然轉冷，“我不跟你在這廢話。”
她面向民警，“叔叔，後面的事就麻煩你了，無論是讓他給現金還是什麼，都讓他把欠人家的錢還了。”
“時小姐，你放心。”
李有才見狀，趁幾人不備，扭頭就跑。
王帆聽兩人爭執之後，更加堅定立即將錢要回來的心。
他到手的老婆跟別人跑了，至少錢不能再沒了！
他眼疾手快，揪住李有才的衣領，用力將他拖拽回來，“我給我回來！今天你不還我那三十萬，就別想離開派出所！”
“窮酸玩意，你別碰我！”
“你連三十萬都拿不出來，到底誰是窮逼？”
兩人一言不合扭打起來，民警阻攔。
時念冷眼旁觀兩人狗咬狗，胳膊被封司寒輕輕拉了一下。
她從思緒中抽離，偏頭看向封司寒，“司寒，我們走嗎？”
“念念，我們出來說。”
時念掃見他握在手中，屏幕還沒有完全熄滅的手機，心底沒由地生出幾分緊張。
她亦步亦趨，跟隨封司寒走出派出所大廳，拐過彎停下。
鄭海見狀，開口道，“念念，我就先回去了。”
“行。”
時念擺手送他離開，忙問封司寒，“是不是派出所戶籍科那邊給你消息了？”
“是。”
時念心猛地沉了一下，隨後劇烈跳動，越跳越快。
她脣瓣動了動，卻沒有發出聲音。
時念一瞬不瞬地看着封司寒，想從他細微的表情中分辨出他想要告訴她的是好消息還是壞消息。
封司寒捕捉到她眼底多到快要溢出來的緊張，忙說，“念念，暫時還沒有得到最後的結果，情況有些複雜。”
時念緊繃的心絃一瞬間鬆了，呼了口氣，塌下僵硬肩膀，“你接着說，情況複雜是什麼意思？”
她頓了頓，眉頭微蹙，“系統裏是找不到林建偉這個人嗎？還是說……他已經不在了？”
“恰恰相反，名叫林建偉的人太多了，附和條件的也有好幾個，我們還得進行篩查，才能確定最終或是近似的幾個人選。”
時念眉目舒展，“就是說，還要再等一段時間才能知道確切消息。”
“是。”
“你叫我出來，就是想說這個，沒有其它的了？”
“沒有了。”
時念飄蕩的心徹底落下，神情變輕鬆。
她回想起剛纔因爲過度緊張發生的一系列生理反應，忍俊不禁，“我還以爲結果出來了……害得我提心吊膽。這事不用避着李有才，他知道我在尋找親生父母。司寒，其實你剛纔不叫我出來，直接在大廳裏跟我說，或是等最終結果出來再告訴我也沒關係。”
“我怕你等的時間太久，內心焦急。”
時念心中感動，迎上他的目光，朝他笑了下，“下次你等找到最終人選再和我說吧，今天這種情況再來幾次，我的心臟就要抗議了。”
“行。”
回家的路上，時念收到時薇發來的短信。
她偏頭看向專注開車的男人，“司寒，今天中午我們去我姐家喫飯吧？”
“行。”
臨近到家的時候，封司寒停車，進超市買了幾兜水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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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念坐在副駕等他回來，不禁在心底感慨他禮數週全。
在她的印象裏，只要她提前告訴他，他好像每次登門都沒有空着手過。
車門砰的一聲關閉，將她拉回現實。
時念問，“司寒，你父母還沒有從國外回來嗎？我們結婚都一個多月了，我還沒有和他們見過面。”
她想了想，“要不今晚咱們給他們打通視頻電話？”
“不用了。”
時念噎了一口，剩下的話堵在喉嚨裏，沒有說出口。
她輕咬下脣，抑制不住地開始胡思亂想。
孩子結婚是大事，雖說他們是直接領證，因爲封司寒職業特殊，沒有舉行婚禮，但是現在想來，她好像只和封奶奶有過接觸，沒有見過他其他的親人。
對此，封司寒也沒有主動提過。
她依稀記得，封司寒好像只在言語中提過，他有一個哥哥。
時念眉宇間浮現出擔憂，封司寒的父母……是不是不喜歡她？
他們嫌棄她窮，配不上自家兒子，對這門意外的親事不滿，所以不想見她？
哪有孩子和父母之間沒有聯繫的？
或許封司寒和他們經常聯繫，只是他不想讓她知曉他們對她的不滿，所以才一直沒有和她主動說起過他們，連打視頻電話都想都沒想一口拒絕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