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7章對不起，我太沒用。
謝成閔看起來十分沉斂，尤其雙眸宛若無底深淵，令人捉摸不透。
獨孤雪嬌只掃了幾眼，就收回了視線，心裏只有一個念頭。
沈筠陌跟謝成閔除了氣質上可能有些相似，都是那種讓人看一眼，就會下意識迴避目光的人。
五官樣貌上，卻是看不出有哪裏相似。
也不知沈筠陌是謝成閔私生子的謠言是從哪裏傳出去的，怎麼看都不是父子啊。
正這般想着，沈卿揚母女倆已經跟謝成閔說完話，朝她走來。
一行人出了大門，馬車已經等在那裏了。
這邊剛上了馬車，沈卿揚便有些繃不住了，眼眶通紅，眼淚毫無預兆地往下落。
別人或許不懂，獨孤雪嬌卻是十分了解這個姐姐的，向來要強，從不會輕易在人前露出軟弱的一面。
剛剛在程夫人跟前的強勢不過是強弩之末，更不想在搶了自己男人的白蓮花跟前露怯。
獨孤雪嬌幽幽嘆息一聲，把她抱進懷裏，輕柔地拍着她的後背。
“想哭就哭吧，不過，謝成弘那樣的男人不值得你爲他落淚。
哭一下，發泄出悲傷就行了，就當是當年瞎了眼，差不多就行了。”
沈卿揚淚眼朦朧地看着她，抓着她的手，輕輕地搖頭。
“並不是僅僅爲他哭，我只是想到了卿卿，以前她也是這般處處護着我。
雖說我的姐姐，卻總拉不下臉跟人撕破臉皮，處處能忍則忍，她最看不慣我忍氣吞聲。
我看似強勢，實則內裏很軟弱，卿卿看似甜軟，內裏卻很堅強。
自從她死後，再也沒人這般護過我，不曾想……
我、我一開始並不喜歡你，因爲你……搶了卿卿的相公。
再加上你刻意接近姨娘，就像是搶了卿卿的男人，又去搶姨娘。
我那時真的很不待見你，還曾用惡毒的想法臆測過你。
 |
 |
姨娘總對着你喊卿卿，她把你當成卿卿，我也很氣她。
怎麼能這麼輕易就忘記卿卿，怎麼能讓別人取代她的位置……
所以那時候有很長一段時間，我都沒有去看過姨娘。
可後來聽說姨娘的腿被治好了，都是你讓人在細心照顧，我心裏百感交集。
我不知道該如何面對你，藉着感謝的機會跟你接觸，我突然發現，你跟卿卿真是太像了。
也就是那時候，我才意識到，爲何姨娘會把你當成卿卿，你們倆真的就像一個人。
並不是樣貌上的相似，而是給人的感覺，我看着你，聽你說話，就好像卿卿還活着。
對不起，我知道我很卑鄙，我一直把你當成卿卿的替身，貪戀你的照顧和愛護。
姨娘錯認你，是因爲她的腦子確實有些不清醒，可我卻是明知故犯……”
獨孤雪嬌耐心聽她說完，心頭一跳，不曾想沈卿揚竟經歷過如此波折的心路歷程。
她越發把人抱緊，輕撫她的髮絲。
“我既然叫你一聲阿姐，就是把你當親姐姐對待，不管你是把我當替身，還是真的喜歡我，都無所謂的，所以不要有心理負擔。”
沈卿揚越是聽她這般說，越覺得愧疚，淚如泉涌，浸透了她肩膀的衣衫。
“對不起，我太沒用，嗚嗚嗚……”
獨孤雪嬌把她扶好，拿出帕子，擦去淚水。
“孩子都在看呢，阿姐快別哭了，以後好好過日子，你過的幸福，我也就歡喜了。”
馬車對面，謝楠湘懷裏抱着團團，看着兩個孃親抱在一起哭，也跟着皺巴臉。
眼眶微紅，好不可憐。
沈卿揚趕緊擦了眼淚，勉強朝女兒一笑，示意自己沒事。
謝楠湘卻搖搖頭，眼神裏滿是鼓勵。
“孃親，不管你做什麼決定，我都永遠支持你。”
團團睜着大眼睛，看看這個，看看那個，小心開口。
“孃親，姨母要跟我們一起住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