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仔細想想，蕭寧對你不好嗎？你再繼續這麼胡鬧下去，你如何對得住蕭家人？”
顧宴輕嘆一聲，有些話本不該由他來說，只是旁人說的話，趙至盛完全聽不進去。
至少他說的話，趙至盛會聽。
趙至盛沉默半晌，“宴表哥，我該怎麼做？”
“還有一件事，本不該由我來告訴你。我實在看不下去，你可知道蕭寧懷孕了？你不好好照顧她，還要聽徐側妃讒言蠱惑，如此冷落蕭寧。”
顧宴看着他，一言難盡，“你與蕭寧鬧成這樣，我可以暫時替你瞞着蕭家人，但蕭家人總會知道的。到那個時候，你自己去給鎮北將軍請罪！”
“她……她何時確認懷孕？”
趙至盛一臉驚愕，蕭寧與他成親快一年的時間，一直沒有好消息。
他的太子妃懷上了，他卻要從外人嘴裏知道這個消息。
趙至盛心裏百感交雜，不知道要說什麼纔好。
顧宴眼睛慢慢眯了起來，眼底有些不悅，周身也染上了戾氣，“她陪你去江南胡鬧回京，之後徐側妃爭奪恩寵，你冷落於她，她生病臥牀，是因爲她腹中懷有你的骨肉！說到底，是你這個做夫君的，對她不夠關心！”
趙至盛被批的體無完膚，他垂下首，“謝謝宴表哥將此事告知於我。”
這樣的趙至盛，顧宴壓着性子，繼續直言，“徐側妃是太師的嫡親孫女，我知道太師在朝堂有不少門生文官，你想與太師交好，所以你對徐側妃極盡寵愛，那是廟堂大事！你別把二者之間的關係帶到後宅。”
“嗯，知道了。”
趙至盛點了點頭。
好傢伙。
他說什麼，趙至盛就應什麼。
顧宴頓了一下，繼而開口：“這話我只說一次，以後別怪我不指點你。妾室騎在妻子頭上撒野，你還在旁助威吶喊，你這麼做只會讓妻子心涼如冰！你給不了蕭寧一顆真心，還給不了她獨寵椒房嗎？你沒有付出，就想要別人的一顆真心，你當對方是傻子還是白癡！”
“宴表哥，我……”
趙至盛張了張嘴，想要辯解，卻發現自己無從辯解。
是啊，宴表哥說的沒錯。
他又沒有對蕭寧付出什麼，卻想要蕭寧的一顆心。
顧宴挑眉，“怎麼？我哪句說的有誤，你可以辯一辯。”
“宴表哥說的一針見血，是我奢望了。”
“你又錯了，你是心態變了。”
“宴表哥，你這話何解？”
“你如今是大晉太子，美人愛慕，權力在握。你是不是覺得蕭寧嫁給你之後，她就要按你的意願行事？當她與你意見相佐的時候，你就覺得她不喜歡你。”
“……”
趙至盛啞然失語。
顧宴說了這麼多，其實是在直指他現在身上的缺點。
身在權力之中，趙至盛府中的太子妃、太子側妃，都是精挑細選的貴女。不管是哪一個，都有資格成爲趙至盛的正妻。
顧宴端起面前的那盞茶，骨節分明，深邃的眼眸泛着冷意，“溫柔鄉，英雄冢。”
趙至盛猛然擡首，怔怔地看着顧宴。
顧宴神閒氣定的喝着茶，“至盛，你我相似，卻又有不同。那可知曉你與我，最大的區別在哪裏嗎？”
“請宴表哥賜教。”
趙至盛虛心聽教。
顧宴緩緩說道：“我，獨佔欲強。我喜歡的人，我會千方百計的讓她留在我身邊，我會對她好，急她所需，護她所愛。”
趙至盛：“……”
我也不是墨小唐，不知道你說的對不對。
顧宴並不需要趙至盛的迴應，他繼而說道：“而你，控制欲強。你對自己喜歡的，就想控制對方，讓對方依附你，聽從你的每一個命令，你要的是一個完完全全聽你的人偶，對方最好無腦。”
趙至盛：“……”
顧宴輕笑，“你很小的時候，就已經透出了這方面的性格。”
趙至盛失笑，“看來，宴表哥真瞭解我啊。”
“彼此。我瞭解你，你同樣瞭解我。因爲，我們自幼一起長大，雖然我年長你四歲，但你我卻是最親近的。”
顧宴目光柔和，看向趙至盛，“你該正視自己的缺陷，回府之後好好待蕭寧，別再讓關心你的人跟着憂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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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
趙至盛朝顧宴認真保證，“我會好好對蕭寧，不會再讓她失了太子妃的體面。”
“記住你的話，回去吧。”
顧宴揮了揮手，示意他可以滾了。
趙至盛前腳剛離開，墨小唐後腳便進來尋顧宴，“顧宴……”
“怎麼了？”
顧宴見她神情有些緊張，似乎遇到了什麼爲難之事。
墨小唐直接說出自己的疑惑，“我聽聞，太子妃懷孕了？”
“這消息，你從何得知？”
顧宴微訝，這消息按理來說，蕭寧不會對外說的。
墨小唐又不愛出門，她怎麼會知道這個消息呢？
“方纔我讓侍女出府買些東西的時候，她在外頭聽說的，然後回來告訴我的。”
“哪個侍女？”
“翠竹。”
“你把她叫來，我有話問問她。”
“好。”
雖然不知道爲什麼要叫侍女來，但墨小唐信任顧宴，當即把翠竹叫來。
翠竹來了之後，顧宴仔細詢問了幾句，便讓她退了下去。
墨小唐見他神情凝重，不由意外，“怎麼了？”
顧宴眯了眯眼，目光冷厲，“蕭寧確實懷孕了，只是她並沒有對任何一個人說這事，就連太子殿下也瞞着。現在到處都是蕭寧有孕的消息傳了出來，這不對勁，有人想毀了蕭寧。”
“那，她現在的處境會不會很危險？”
墨小唐雖然沒有怎麼和蕭寧相處，二人僅只在蕭寧大婚當天，匆匆見過一面，話也沒說幾句，便分開了。
顧宴牽着她的手，勸慰道：“放心，她是太子的人，如果太子連她都護不住，還護什麼大晉！”
墨小唐依舊秀眉緊蹙，“可是，太子殿下冷落蕭寧，他還會護她？”
“不護也得護！誰讓蕭家護短呢？他不出面，到時就要被蕭家人登門打臉了。這門婚事，不是蕭家人請旨的，是聖上替他求來的。”
顧宴在一旁言笑銀銀，就算他不出面教訓那些想搞事情的跳蚤。
那些人還是祈禱不要被東睿帝發現他們的乾的事，不然就得面臨抄家滅族的大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