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董氏給你送的並蒂蓮,只要有心,去蓮花池找找,總能能採摘到的。並蒂蓮不貴,你會看輕她所贈的禮物嗎?”
顧宴寬解墨小唐,舉了個例子。
與她相處久了,就會發現墨小唐有些害怕與人社交,甚至不知道該如何去維持所謂的朋友關係,親人關係等。
得虧墨小唐爲人不錯,所以才讓那些娘子願意親近她,跟着她身邊做事。
總得來說,墨小唐與人相處的時候,會劃出一道距離感。
和她說話,她都會迴應。
但若想她主動關心你,詢問你旁的事,那估計你等於天荒地老,她在一旁是默不作聲的看着。
換句話來說,你不主動,她就像一座山,只有你去就山,不可能山來就你。
墨小唐搖頭,“怎麼會看輕呢?董氏是戰士遺孀,生活本就清苦,她繡活還不錯,在這一次疫症,她出力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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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發光點。”顧宴知道她是怎麼想的,“她感激你給她賺銀子的機會,把並蒂蓮送給你,寓意好,也能拉近與你的關係。”
墨小唐聽出了他的弦外之音,“你想說,董氏在討好我?”
“當然。”
顧宴點頭,毫不猶豫的承認。
墨小唐眨了眨眼,“我又不管事兒,她討好我,沒這個必要啊。”
“你啊,小看了自己的力量。”
顧宴輕摟着她,嘴角染着笑意。
墨小唐狐疑的看着他,“我哪有什麼力量?肩不能扛,手不能擡。府中的事務,全是你安排的,我是真不懂這些。”
大晉的奴籍、踐籍、匠籍皆是賣身爲奴的,卻又分等不同。
奴籍一般是在府中伺候人的;踐籍那是青樓女子或是公子;匠籍則是擁有手藝活的。
北州城的太守府沒有奴籍,孟姨是清清白白的良民百姓。她入府做事,若沒有顧宴點頭,她是無法得以在太守府做事。
顧宴輕拍她的肩膀,“這些都是小事,有我處理。你只管做你想做的事,有我撐着你,不用怕。”
“嗯。”
墨小唐依偎在他的懷裏,眼睛裏的柔情盡現。
……
一路南下。
南都城,南都王府。
宋琛盯着面前的兩個人,大感頭疼,“瞎湊什麼熱鬧,不好好的在北州城,你們怎麼就跑來我這了?”
“殿下呢?”
顧宴不理會宋琛的吐槽,直接詢問太子趙至盛的下落。
宋琛嘆息一聲,“太子妃也跟着來了,我便安排他們在王府別院住着。”
“那我和夫人也住王府別院。”
顧宴拍板決定。
宋琛瞪大雙眼,“你來南都,上面知道嗎?”
上面這個詞,用的很靈性。
顧宴自然聽得懂,他瞅了宋琛一眼,“我是祕密之行,並沒有和任何人說我來南都了。”
“什麼?!”
宋琛嚇了一跳,這事可不小!
顧宴身爲北州城的太守,不在北邊,卻跑來南邊,這樣擅離職守,一旦被上面知曉,定然是要怪罪下來的。
宋琛倒吸一口氣,看着顧宴,低聲呵斥道:“你不要命了?”
“怎麼會不要命呢?你沒見我這一身裝扮,普普通通的一個老百姓,又沒有錦衣華服。只要我低調行事,待西南水患的事解決的差不多,我再回去也無妨。”
顧宴聳肩,解釋道。
宋琛皺眉,神情凝重,“若是讓西都王知道你在這裏,你豈會有好果子喫?”
“放心,不會讓他見到我的。”
顧宴目光落在墨小唐的身上,他不會帶着她置身於險境,他會護着她的,所以不會出現在西都王趙絃樂的面前。
宋琛見勸不了,只好作罷,“隨你,你自己考慮清楚就好。”
“讓人帶我去別院。”
顧宴見墨小唐一臉疲倦,直接吩咐宋琛。
“好。”
宋琛也知道他們一路辛苦,便親自帶他們過去。
王府別院,其實就在南都王府旁邊,只是多了一口湖水,將別院與之分隔。
踏上木橋,便可以抵達別院。
顧宴和墨小唐的到來,太子趙至盛和蕭寧十分意外又驚喜。
最驚喜的人,莫過於是蕭寧。
她與墨小唐是表姐妹,雖然自幼不曾玩在一起,但在她太子府受了委屈的時候,墨小唐卻來府邸看她,還給她開了安胎的藥膳,讓人好生照顧自己。
雖然蕭寧自己也可以解決的事,但能被人惦記,蕭寧是真的高興。
而在南邊這裏,能見到本在北邊的墨小唐,她如何不喜出望外?
“宴表哥?表嫂?你們……”
就連太子趙至盛同樣驚愕萬分。
他是真沒想到,宴表哥怎麼會帶着她來南邊,這真的是太危險了!
一旦被人抓住了宴表哥未呈報,便私下往南,父皇不會輕饒宴表哥的。
想到這裏,太子趙至盛連忙將他們二人迎了進來。
蕭寧趕緊給他們二人呈上茶水,宋琛擺手,“你們先說說話,我出去處理一些事。晚膳的時候,再來與你們議事。”
“辛苦宋王爺了。”
太子趙至盛連忙致謝。
“不用客氣,別送,我自個會走!”
宋琛風風火火的進來一趟,然後又出去了。
等到屋裏只剩他們四人的時候,顧宴看了一眼蕭寧,“我們都是一家人,也就不說兩家話。這一次南下,是夫人的意見。我陪着她來的,她擔心你們,所以纔來看看你們,順便看看有什麼地方可以幫得上忙的。”
“表嫂有心了,謝謝你。”
太子趙至盛站起身,對着墨小唐彎腰致謝。
墨小唐見狀,想要去扶他起來,又覺得男女有別,有些不安的說道:“殿下不用這麼客氣,快快起來。我相信,若是顧宴有難,你也不會袖手旁觀的。”
“那是當然。”
太子趙至盛擡首,站直身體,給出了自己的答案。
曾經,他以爲自己對她動了心。
然後與蕭寧的相處下來,才發現,是他搞不清楚自己的所思所想。
現在的他,很清楚自己要什麼。
所以,目光變得坦蕩。
顧宴在一旁看得清楚,他將墨小唐往自己身邊拉了拉,然後對着太子趙至盛說道:“你來南邊多久了?”
太子趙至盛認真的答道:“剛來五天,查到了一些事。西南水患,是因爲大雨下了一整個月。原來的南江堤壩,撐不住崩塌。如此一來,江水傾泄倒灌,讓下游的百姓們流離失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