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了，不是？”
北辰臨淵微微側頭，餘光寒冷如冰。
“白姑娘你看看他，我可是他的親生母親，他就這般語氣於我說話……”淑妃唉聲嘆氣的，語氣中透着幾聲失落。
又好像是想讓白九凝勸她幾句。
白九凝心想，沒事扯她幹嘛。
她是能說誰不是，還是怎麼的？
所以她只能尷尬地笑笑……
“你不是說給我親手煮了湯，湯呢？”北辰臨淵的語氣中有着不耐煩。
不過這話倒是，打斷淑妃向白九凝施壓。
“你瞧瞧你這態度啊，真應該像你大哥學學……”淑妃說着責怪的話，卻還讓人將早就準備好的湯端了上來。
看着倒像個好母親。
然後又繼續聽到她說嘮叨。
“你與你大哥纔是親兄弟，不像別人，對你的好都是裝出來的，我們纔是一家人，打斷骨頭連着筯……”
“你若是真的喜歡九凝啊，哪怕你父皇不同意，母妃也會幫你的。”
這些話好像都是在爲北辰臨淵好。
可當白九凝聞到那湯的味道後……
她變了臉色。
她握緊了手中的茶杯，看向北辰臨淵，而北辰臨淵也在此時突然轉過頭來看向她。
對着她上揚起嘴角，勾起一抹很璦昧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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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笑。
笑屁啊笑……
白九凝臉色陰沉將茶杯往桌子上重重的一放，因爲聲響太大，把衆人的注意力都吸引了過去。
然後就見她撫着額頭，嬌氣的說道。“我有些不舒服，不知道能不能麻煩宸王殿下送我去我義兄那裏？”
淑妃一愣。
覺得這白九凝怎麼這副態度？對她一點都不夠恭敬！
而且她要做的事情還沒有做完呢。
“這，要不給你找個太醫看看……”
白九凝當然不能讓太醫看了。“我這老毛病了，吃了藥就好了，但藥在我義兄……”
話沒說完，然後白九凝突然捂着嘴猛咳了起來……
那架勢看起來也很嚇人。
淑妃被白九凝的這波操作弄懵了，然而這還不是最嚇人的。
因爲沒咳一會，白九凝直接咳出了血來。
旁邊原本端着湯的小姑娘，看着那吐的一手血，嚇得碗都給摔了。
聽到碗落地被砸碎的聲音，淑妃將臉轉了過去看了一眼，一見淑妃的陰沉臉色，她一個勁不停地磕頭。
白九凝看着那個小宮女，一邊擦着嘴角的血，一邊爲她求情。
“怪我嚇到人了，我這身子太弱了，可能今日受了累，纔會這樣，還請娘娘恕罪……”
“千萬別生這位宮女姐姐的氣，有什麼不是都是九凝的錯，要罰就罰九凝吧。”
然後還想站起來，跪下。
結果往前一步，又吐了一口血。
淑妃一看到白九凝那吐出來的血，啪的一下站了起來。
好像生怕會有什麼東西傳染給她似的。
她立馬搖手。“淵兒還不快送白姑娘回去……”
白九凝謝過淑妃。
北辰臨淵伸手一把扶住她……
一直到出了淑妃的宮殿，白九凝才一改剛纔嬌弱的模樣。
剛纔要不是見白九凝對自己使眼色，北辰臨淵可能就要衝過去了。
此時見她已經正常，就知道她剛纔是裝的。
而她爲什麼要這樣做，分明是爲了他。
北辰臨淵心中歡喜。
走到一條長廊，見周圍已經沒有旁人，白九凝停下腳步。
“你不要告訴我，你不知道那湯有問題。”
白九凝說這話的時候，就有些生氣了，所以語氣還挺衝的。
“難怪之前，我說你是不是知道什麼人給你下毒，你不說話呢？你既然知道她給你下毒，你還喝……你不要命了？”
“毒素就算是慢性的，那也會致命，你自己的身體你自己不在乎，你怎麼想的？”
“被這玩意折磨了那麼多年，你是一點也不惜命啊。”
“而且你既然已經下了決心，不來淑妃這裏，你還過來做什麼？你來幫我？我可真是謝謝你，就她能把我怎麼的，最多不過就是拉攏我，讓我幫她說服你罷了，她那的人還不一定夠我毒的……”
北辰臨淵看着白九凝在前面嘀嘀咕咕地指責他。
他不僅沒生氣，反而還笑了。
“你笑什麼？”白九凝咬了咬牙，這什麼玩意。
狗東西聽不懂人話了還是怎麼的？
可是北辰臨淵卻沒有解釋，而是直接將人拉着往後背上一背，輕巧地將人一把托住。
“你幹嘛？”白九凝都懵了，掙扎了一下。
“別動，你剛纔不是都吐血了……”他垂頭啞笑，遮掩了一下自己眼底的柔光，嘴角的笑蔓延而開。
知道她爲了不讓自己喝那個湯，居然還假裝吐血，怎麼那麼可愛？
北辰臨淵覺得此時的心裏滿滿的。
而白九凝趴在他背上，以爲他是在難過。
“其實有那樣一個母親也沒有什麼，至少江皇后是真的疼你的吧。”白九凝有些彆扭地想着話安慰他。
可是北辰臨淵卻接了一句。“不及你疼我。”
這話讓白九凝想到之前在後花園裏幫他解決問題時，他讓她疼他。
這話把白九凝都說得不好意思了。
“她爲什麼要給你下那種毒？”白九凝可能覺得太過安靜了，她有些心慌，只能轉移話題。
“想我幫她，又怕控制不了我吧！”北辰臨淵的聲音又輕又淡，他其實真不在意。
“母后待我極好，哪怕在她心中不及她的家族存亡，卻已經是我能得到最好的待遇了。”
北辰臨淵這話是說給白九凝聽的。
其實他是想裝可憐的，這樣也能讓白九凝得心軟。
但是話到了嘴上，他卻又不想用這個駁同情，因爲白九凝有過這樣的傷害，不想利用這種事……
“那你明知道，這些年爲什麼還要喝？”白九凝不解。
半晌，才傳來男人清潤的聲線，說話語氣平緩，聽起來溫柔含笑。
“無聊罷了……”
“什麼？”白九凝有些懷疑自己的耳朵，他在說什麼？
“當時只是覺得人生無聊透頂……一條命而矣，她想要便給她。”
“不過我現在覺得我的命，得給我喜歡的人留着。”
明明他的聲音裏還帶着點笑意，可是聽了這兩句話，白九凝卻突然啞了聲。
幽深又沒有盡頭的長廊，兩側壓抑的高牆，偶爾有侍衛宮女太監們路過，向他行禮，對於他背上的揹着的姑娘，他們都不敢擡頭看。
可見他的惡名影響。
“我以前覺得這條路又黑又長，好像永遠走不到頭。”
“現在我背上有你，再走在這裏，卻發現這條路居然這般短……”
背上的人沒有迴應。
可能是他走得太穩，身上的味道太熟悉，讓本來就有些累又喝了些酒的白九凝就這樣在他背上睡着了。
她並沒有聽到這話。
……
葉上秋見到北辰臨淵將白九凝背出來，也很意外。
但對此，他還是高興的，至少不必再想辦法去淑妃那搶人了。
伸手想叫醒她。
卻被北辰臨淵阻止了，他改背爲抱。“我帶她回去……”
“你休想，她和你毫無關係……”葉上秋，上手想搶。
結果北辰臨淵就用了兩招，就在不將白九凝弄醒的情況下按住了葉上秋。
“看在你是她義兄的份上，我不動你。”北辰臨淵掃了一眼葉上秋，然後抱着白九凝上了馬車。
葉上秋在後面罵罵咧咧。
比權勢比不過他。
打也打不過他。
只能看着馬車越走越遠。
馬車上，空青一邊駕着車，一邊跟北辰臨淵彙報。“那個小宮女死了。”
說的是當時在宮裏，被北辰臨淵發現在偷看，又叫住送水盆，後來又讓她滾的那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