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放緊張的說。“顧小姐,陸總給您的股份,你可千萬不能交給任何人,目前局勢未明,每個人都各懷鬼胎,陸總也是怕您遭遇不測,才一直不肯公開您的身份,可眼下這種局面,想必陸家或者靳十三已經知道那兩個孩子就是陸總的,這對於孩子和您都是很危險的。”
“越是這種時候,股權纔是唯一的護身符,另外,孩子最好是能長期待在翟家,若是讓他們鑽了空子,把孩子帶走,說孩子纔是陸氏的繼承人,玩挾天子以令諸侯的戲碼,你想再見到兩個孩子,就不可能了。”
他把事情說的很嚴重,彷彿擺在顧夏面前的是血雨腥風。
她以前知道陸家水深,卻沒想到,他們爲了爭奪家產,明爭暗鬥,不折手段,甚至罔顧親情,連最後那點血緣之親都全然不放在眼裏。
她當然知道,孩子的身世是瞞不住的。
一旦她接受股權,去管理陸氏,那麼她就不僅要管理好陸氏,還要保護好孩子。
這一切落在她的肩上,太沉重,可她似乎又沒有選擇的餘地,因爲她不反擊,那些人也不會放過她的孩子。
他們是絕對不會允許,陸靳北的孩子還活着。
顧夏看向他,“那我現在能做什麼?”
“回到陸氏,拿回陸總的一切,當陸氏的主人。”
“那些股東和高層人士,怎麼會信服我。”
“他們當然不會信服,甚至會給你找麻煩,但是你放心,我會幫你,只有真正解決了矛盾,你才能保護好兩位小少爺。”
顧夏看着他,心頭一陣茫然。
陳放說的越認真,她的心就越涼。
站在他的墓前,就等於是站在了殘忍的真相面前,可她就是會忍不住去想,這一切都是噩夢吧?都是假的吧?也許還有那麼一絲可能,他會回來。
在米蘭,她也做過噩夢,夢見他掉下懸崖。
她萬分悲痛,然後不停的告訴自己,一切都是夢。
等她醒來,發現是夢的時候,鬆了一口氣。
她恨他,卻不希望他出任何的事。
到最後,她也分不清自己心中的是恨還是怨,還是不甘心。
他只是不愛她而已。
他沒有做錯任何事!
當她都已經接受了這個事實,陳放卻告訴她,事實並非她想的那樣,而是他爲了護她周全,讓她平安且衣食無憂的生活着。
顧夏垂下眼簾,“陳特助,我想單獨跟他說會話。”
“好。”
陳放離開,顧夏看着這塊沒有名字的墓碑,心頭百種滋味。
“爲了不讓我知道你的事情,你封鎖了所有關於你的消息,甚至連自己的墓碑都不刻字,你真的以爲,這短短的四年,我就已經把你忘了嗎?”
“就算我把你忘了,釋懷了,可是,當我知道這些真相,我又該怎麼去面對?陸靳北,我真的很討厭你所謂的驕傲,在我面前病重,你覺得很丟臉?你想體面的離開,那你想過,那段日子也許會成爲我心裏永遠的回憶。”
“可是,你就這麼剝奪了,一句通知都沒有,悄無聲息的離開,還讓我一直怨你。”
她說到這,苦澀一笑,“我並不會因此而感激你。”
淚水落下,沿着下巴處,滑落。
她伸手抹去,眼眶猩紅,“這輩子你欠我的,若還不清,生生世世我都要你償還。”
****
顧夏回到市內,先去了醫院。
本應該第一時間去看望翟越,不料,發生這麼多事。
翟越剛喫好飯,護工在削水果,顧夏進去,他叫護工去泡茶,見她眼睛紅着,“這是怎麼了?哭了?在我印象裏,你可不是個愛哭鼻子的丫頭。”
顧夏微笑,“可能是剛纔揉的,眼睛有點癢。”
翟越擔心,“那一會去眼科看看,拿點藥,別發炎了。”
“好。”
翟越欣慰一笑,好似如釋重負,“你回來就好,我也好將公司交給你,免得給那小子胡整,遲早要把我的心血給整沒了。”
顧夏:“二叔,我對經營翟氏,真的沒有興趣,你還是交給哥做吧。”
“都過去四年了,你也該接手了,按照家族規定,公司本應該歸你爸來管,要不是他出事了,也不會讓我管這麼多年,現在你回來了,就該接他的班啊。”
顧夏:“……”
她就是會分身乏術,也管不了兩家公司,而且還是對立的兩家公司
她現在的位置就很矛盾。
對於陸氏而言,她是翟家人,是不可信的。
那對於翟氏而言呢,她又是陸氏現在最大的股東了。
這簡直就是,裏外不是人。
她暫時不打算把陸氏的一切告訴翟越,只道,“要不這樣,您先幫我管着,南南和陽陽還這麼小,我不想以後沒時間陪他們。”
翟越擰着眉,嘆氣,“那最多再幫你看一年!”
![]() |
![]() |
“好,謝謝二叔。”顧夏笑着,將水果盤遞給翟越,翟越有點恨鐵不成鋼的嘆氣,“你們現在的年輕人,就是太有自己的主意了,想做自己的事,家族企業都不管。”
“翟若凌那小子也是,拋棄實業,只用錢生錢,我承認這是賺錢的辦法,可如果拋棄了實業,就等於沒有了根基,我們翟家的實業就是服裝,雖然底下也有很多產業,甚至涉及建築行業,可那些都是次要的。”
翟越看着她,“我之所以非要你繼承公司,就是希望你能把我們翟家最基礎的實業做強做大,遠超陸氏,甚至做出在國際上有影響力的品牌,在服裝設計方面,你繼承了你媽媽的天賦,所以,二叔真的看好你。”
遠超陸氏?
顧夏聽見這句話,有點怪怪的感覺。
二叔要是知道,如今陸氏,會成爲她的,會怎麼想?
翟越又說了很多,顧夏陪了他一下午,直到她突然接到一個陌生電話。
“是顧小姐吧?XX路78號的四合院是你家吧?”
“對。”
“那請你趕緊回來一趟,你家隔壁起火了,燒到這邊,需要你回來確認。”
顧夏一愣,掛了電話就趕回四合院。
隔壁那家真的燒的面目全非,家屬坐在門外的地上痛哭,拍着地板嚷,“到底是哪個殺千刀的,要給我家裏放火,我好端端的房子燒成這樣,以後怎麼活啊。”
那家房子,被燒的漆黑,索性的是這是上班時間,家裏沒什麼人,沒有人員傷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