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時白九凝對自己人沒有架子，語氣溫柔，態度也友好，很容易讓人遺忘她是怎麼殺絳雲的……
於信看着白九凝，終於意識到白九凝的危險。
只見那張漂亮的臉上帶着幾分輕佻的笑，勾起的眉梢脣角好像是在笑，卻不見平日的溫和，反而帶着森森冷意。
於信咬了咬牙，他忘記了白九凝某些地方……與絳雲其實是相似的。
“他好像有事，去西凌了，其他的我真的不知道。”於信一個勁地往後面縮。
“谷主，我知道錯了，我只是想活着，求你放過我這一次，我以後再也不敢了。”
白九凝站起身來，看向於信。
“剛纔我說，別讓我找到你……”
錚的一聲，她拔出長劍，劍氣橫流，有勢不可擋之勢。
於信爬起來，向着白九凝揮了一把藥，擋住他們三人的視線，然後他往巷子裏跑，還順手拉過不知道哪來的一個女人擋在前面。
這麼大晚上，在這破巷子裏，居然藏着一個身着破爛的女子。
白九凝看着那女人，笑了一聲。
這可真是巧了。
居然是熟人。
她對着於信笑道。“你覺得我能爲了救一個陌生人，而放過你？”
白九凝手中的白影劍在她手中轉了個圈，然後突然向前一扔，長劍一出，化作一道銀光，直接刺中於信的脖子。
於信下意識地伸手捂住了自己的脖子……可是卻堵不住那血。
血濺了出來，濺的地上和那女子一身。
那個女子嚇得啊啊大叫。
因爲受到驚嚇，她有些站不起來，只能靠爬地不停地往後面躲，可惜後面是條死路。
於信的屍體就躺在那裏，血一直流。
白九凝走到於信的面前，將白影劍拔了出來。
靠近女子，她又輕輕蹲下身，眼中滿是溫柔，一邊還不忘記將劍收了起來。
女子聽到她問。“怎麼不叫大姐姐了？”
這女子，不是別人，正是白惜芷，白家四小姐。
她顫抖嗓音問道。“你，你……不是死了嗎？”
白九凝伸手幫她擦了一下臉上濺上的血。“噢？你們在西北偏遠之地，居然消息這麼靈通，怎麼大晚上穿成這樣，跑出來？”
可能是她的語氣太溫柔了，白惜芷想了一下，一把抱住白九凝的腿，“大姐姐求你救救我，我不想嫁給那個李深，我看到他將漂亮的女子娶回雲，又當貨物一樣裝在一個大箱子裏……”
“他一定是要將這些女人賣到青樓裏，我不想成爲青樓女子，可是我跟我爹說，我爹不僅不幫我，還打我。”
她說着指了指臉上的傷。
白九凝伸手捏住她的下頜，高高在上地看着她的傷。
卻不知道白九凝卻在想她的話。
李深收集這些美人，賣去青樓？不至於吧！他不應該收集糧食嗎？
在白惜芷以爲沒戲的時候，白九凝突然笑道。“你叫我大姐姐，我當然會幫你的。”
……
白家。
“快去找，那麼大個人，怎麼會看丟了？你幹什麼喫的，沒用的東西，能指着做什麼啊？沒有一件事能做好。”白永元在那裏跟尚雪華髮脾氣。
現在家裏沒個丫鬟，裏裏外外就靠尚雪華一個人。
“你對我發什麼火？你但凡能找個丫鬟伺候着，我也不至於看不住，我要伺候你老孃，還要伺候你，還要看着你的女兒……”尚雪華這些日子跟白永元，不知道吵了多少次。
“我都說了，只要和李深達成了合作，一切都會好的。”白永元感覺到尚雪華的不厭煩，想着家裏還要靠她，語氣也溫柔了一些。
這時院門被人推開。
白惜芷叫了一聲。“爹……”
白永元一聽，這聲音，就大吼了一句。“你死哪裏去了？看我不打斷你的腿。”
說着就往外面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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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果走近，就看到了白惜芷身後的白九凝。
白永元嚇了一跳。“鬼啊！”
這一聲鬼啊，把院子裏的人都嚇得不輕。
白九凝被逗笑了，她伸手撫了一下自己的頭髮。“父親，怎麼嚇成這樣？我可是有影子的……”
尚雪華走過來指着白九凝，瘋狂狠毒的眼神如同寒針，“你不是被賊人澱污，跳江自盡死了嗎？爲什麼你在這裏！”
白九凝舔了一下嘴角，黑眸危險地眯起，輕輕地啓脣，聲音嬌柔道。
“你們都沒有死，我怎麼捨得死，而且你們在哪裏聽來的信息，準嗎？”
整個宅子並不大，一家這麼多人住在一起，院子裏有半點動靜，一家人都知道了。
白江言聽到白九凝的聲音，就拔劍衝了出來。
“你個踐人居然還沒有死，虧我們還高興地慶祝了一番呢。”
白江言已經不復當時白相嫡子的風采，雙眼深陷空洞，透着一股子麻木之色，青筋暴走的瘦手像是鷹爪似。
白九凝嗤笑了一聲。“高興早了，不是？”
“你來這裏，想做什麼？你不會是被宸王拋棄了，無處可去，又想投靠白家吧……”
白江言這話沒說完，就被半雪踢飛，踢到一邊的躺椅上。
椅子都被摔了個粉碎。
白老太太被人扶着，也慢慢地走了出來……
這一眼就能看出她已經有油盡之象，她顫抖着手指着白九凝。“你個禍害，你個掃把星，你又想來害白家。”
那雙手背上佈滿了深色的老年斑。
說幾句話，就有些喘不過氣來。
“怎麼會，我聽說妹妹們要嫁人，我這不是來討杯喜酒喝的嗎？怕你們沒錢，我還來送錢的。”白九凝看了一眼澤蘭，澤蘭遞過去幾百兩的銀票。
“噢，不知道惜文妹妹怎麼樣了？應該沒事吧，好久不見，我都有些想她了。”
白九凝往院子裏椅子上一坐。
白永元看着那銀子，他的確是需要，所以他非常不客氣地扯了過來。
白江言被尚雪華扶起來，白江言吐出一口血，指着白九凝。“你還是不是人啊？你爲什麼要這樣對惜文……”
“就算當年她做了對不起你的事，可是都過去了，她已經這樣可憐了，你就不能原諒她，放過她嗎？”
白九凝面對白江言的抱怨，依舊一臉鎮定，“爲什麼一定要原諒她，那我經歷的不是活該了嗎？她這才哪到哪啊！”
就在這時，白惜文走了出來。
她頭髮散亂，蓬頭垢面的，搖搖晃晃跌跌撞撞地跑出來，往日嬌妹的容顏此時已經有幾道血痕，明顯是她自己抓的。
她看着白九凝，雙眼立馬被血絲填滿，神情如癲如狂，她瘋了似的抱着白九凝的腿。“求你，求你，給我一點那個藥……”
“求求你，你要我做什麼，我都聽你的。”
白九凝勾起嘴角，伸出沾了血的手指，摸了摸她的臉，笑道。“這樣就受不住了……”
可是想到身上的蠱毒之事是絳雲所爲，白九凝虐殺的氣息又一下子熄滅了。
白九凝拿出了寧露，遞給了白惜文，白惜文搶過來，一把吞進了肚子裏。
有些嫌棄白惜文這模樣，她冷聲道。“滾遠點！”
白江言扶住白惜文，又不甘道。“你不能多給幾顆嗎？你知道這幾顆藥多貴嗎？我們爲了買幾顆藥，將我們帶來的錢全用了……”
白九凝不知道白江言這副理所當然的想法，是怎麼來的。
“可以啊！”白九凝從袖子裏掏出了十顆。“你們配合我做件事，這藥全歸你們了……”
白永元老狐狸了，一口拒絕。“你休想。”
白九凝被拒絕，依舊保持着平靜。
“被逼着配合我，或者順從地配合我……你自己選。”
她表情淡漠，語氣散發着一股不可抗拒的氣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