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姐姐，我還以爲你要頂替我呢……”白惜芷照着鏡子，畫着眉毛，開玩笑地說了一句。
白惜蘭和白惜芷兩人正坐在屋裏打扮。
這家裏實在太小，她兩人共用一間，此時已經換上了紅嫁衣，白九凝坐在牀上，姿態隨意，正拋着手中的銅錢玩。
“爲那麼個東西，穿嫁衣？我就是要悄悄地抓個人，用不着這樣犧牲吧。”
白九凝往後一靠，交疊着兩條長腿，一把接住剛纔拋出去的銅錢，眉宇間帶上了笑意。
……
晚上，看着一院子的血跡和屍體，白九凝也不知道爲什麼會發展成現在這樣。
更想不到會在這裏遇到這兩個人……
三方人，居然衝到了一處，爲了同一個人。
白九凝此時已經抓住了李深，李深的一條腿被她捅了個對穿，要死要活的在求饒命。
另一方的人是絳雲，他只帶了清河，顯然也衝李深來的。
同樣，第三方北辰臨淵也是一樣，他的人最多，帶着官兵……而且目標也是李深。
很好。
真是巧了！
北辰臨淵盯着白九凝，也沒有想過在這樣的情況下看見她，明明他沒想這麼快就與她相見的，千言萬語堵在嗓子裏。
兩人都挺意外。
白九凝也只看了他一眼，就將目光轉給了絳雲。
“小九兒……把李深交給我。”見白九凝看着自己，絳雲嘴角勾出一個怪異的微笑。
白九凝的手掐住李深的脖子，李深根本掙扎不開，她看向絳雲，也並不知道絳雲與北辰臨淵之間私下已經見過，還說過一些話。
但是既然絳雲既然想要李深，那麼白九凝卻是不想給的。
“你的人？”白九凝的手又用力了幾分，李深直接翻了白眼，手已經無力的垂下。
“是啊，小九兒可別弄死他了。”絳雲站在屋頂，身邊的是清河。
他的手搭在清河的肩膀上。
威脅意味十足。
白九凝看了一眼清河，手不得不緩緩放鬆了力量，嘴上卻在試探。“西凌的商人，怎麼會和你有關係？”
“正巧，他手上有我想要的東西。”絳雲說着就從屋頂跳了下來，清河也跟着他。
白九凝上下打量着他。
又想着他的話，有他想要的東西，他想要什麼東西？
絳雲一手搭在清河的肩膀上，他又一臉壞笑的看向北辰臨淵，“宸王，怎麼那麼巧啊！”
北辰臨淵看着白九凝，眼角透着點薄薄的紅色，冷眸氤氳着層層熒光，彷彿是深不見底的深潭，讓人不敢靠近。
白九凝不敢看他。
也不敢看他的眼睛……
她沒有想過，會再見，自覺得他們之間應該交集纔對。
他在他的朝廷內建功立業，她在她的江湖中生死不知。
可是這纔多久啊。
還是在這樣詭異的情況下相見了，她要怎麼解釋？
白九凝是沒有勇氣跟北辰臨淵說話，心虛有，內疚也有吧……
他在那江裏瘋狂找自己的事情，她不是沒聽到過，她想着撈不着，慢慢地就接受了。
但是很快，所有的情緒都被她壓下。
“巧了，抓西凌細作。”北辰臨淵面無表情地看着絳雲，語速緩慢而有力，每一個字都似帶有千鈞之力。
絳雲只是笑。
又對白九凝道。“小九兒，到我面前來。”
白九凝看着他沒有動，而是盯着清河在看……
“小九兒，師父在叫你，我讓你帶着李深過來。”說話間，絳雲的手已經將清河的脖子按出一個血色的手印。
白九凝握的手指泛了白，卻不得不聽他，拉過李深往絳雲的面前走。
絳雲的眼睛在黑暗中亮得可怕。
直到白九凝走到他的面前，他笑着扯過李深，將李深推給清河，又伸手撫了撫白九凝的頭頂。
像撫摸一只貓兒似的。“小九兒，可真乖。”
白九凝咬了咬牙，她突然發現了一個問題……他能碰她了。
果然之前的預感是真的。
一瞬間，她腦子裏只剩下這一件事……
絳雲看着白九凝目光灼灼，彷彿在看獵物掙扎一樣，非常興奮，他壓低了聲音在白九凝的耳邊低語。
“開心不，爲師爲了你可是吃了不少的苦，但是也算是破了你的奈何，小九兒，怎麼在發抖……”
“小九兒可是長本事了，居然還改了藥鬼谷的機關，害爲師過家門而不入，師父很生氣，你說師父要怎麼處罰你？”
北辰臨淵盯着絳雲的那只手，眸底閃過一絲殺氣。
他突然擡腳，將腳邊的一把刀，踢向了絳雲，絳雲伸手擋掉，還是在手背留下了一道血痕。
“宸王，怎麼那麼大火氣？”絳雲看了一眼自己的手背，又伸出舌頭，舔了舔血跡，邪氣十足的眼，微微眯起。
“你不會也想要李深吧？可惜現在人在我手上了……”
說着，和清河帶着人上了屋頂。
“給我追。”北辰臨淵帶着人，跳上屋頂，追了上去。
一下子，又只剩下白九凝。
“主子，你沒事吧？”澤蘭也發現了問題，剛纔絳雲能觸碰白九凝了，雖然只是輕輕地撫摸她的發頂。
可是……這放在以前是根本不可能的。
所以之前白九凝說他可能在破自己的邪功是真的了？
“沒事。”白九凝猛地覺得有一陣頭暈，她伸手扶住了一旁的欄杆，才站穩。
不着痕跡地擦到嘴角溢出來的鮮血。
絳雲到底想要做什麼？
白九凝想不明白，也從來沒有弄懂他這個人。
可怕於他可以近身控制蠱蟲，也不懼於奈何，白九凝有些心慌……
她到底還有多少時間？
“我們追上去，別讓絳雲把這些兵給端了……”白九凝說完就向着絳雲離開的方向追去。
她不確定絳雲現在的身體恢復了多謝，也不確定他那一身邪功到底是廢了還是重修了。
更不知道他身上帶了多少毒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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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想着，要是有什麼，先救人……
可是白九凝追上來的時候，絳雲已經沒了蹤影，只剩下北辰臨淵的人。
有幾個受了傷，但是看模樣並不重。
絳雲沒有要與北辰臨淵糾纏的意思，他急着救李深走……
白九凝稍擡眼瞼，猛地撞入一道視線之中，深邃，淡漠又隱晦不明，靜謐長久的對視中，白九凝下意識的屏住了呼吸。
指尖微微蜷縮。
彷彿連周槽的空氣也靜止了。
白九凝這就知道，在她心中這個男人比她想的還要重要。
可是她見人沒事，轉身就要走。
“你怕我傷了絳雲，還追上來看看？”北辰臨淵的聲音暗啞，眸色黯淡得像是被人灑了一層灰。
在那眸色之中，白九凝感覺到了冰冷和陌生。
疏離的語氣，無一不說明他是有憤氣的。
白九凝無話可說，也不知道怎麼解釋，她轉身就要走。
“我以爲你有什麼話要與我解釋的……”北辰臨淵看到白九凝連解釋都懶得解釋，他向前踏了一步。
白九凝垂下頭，舔了一下有些血腥的嘴角。
無情地回了一句。“沒有什麼好解釋，你所見即事實，我不過是騙你的，什麼跳江都是哄你的……”
北辰臨淵的眼睛有些紅，握着劍的手，在微微輕顫。
他質問道。“爲什麼？”
白九凝連頭都沒有回，笑道。“之前不過逗你玩玩而已，就想看看你這位高高在上的北炎戰神，走下神壇的模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