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外面下着小雨,北辰臨淵持着一把油紙傘,徐徐走來,每一步都沉穩而自持。
進門,擡頭就看到了白九凝正在低頭看信。
好像沒有發現他。
“怎麼了?”見白九凝臉色古怪,北辰臨淵伸手直接將信拿了過來。
白九凝也沒有去搶。
後面的事情,她已有打算,這點事情被北辰臨淵知道了也沒有什麼。
一邊的侍衛順手接過北辰臨淵手中的傘。
看完信後,北辰臨淵冷嗤了一聲。“這絳雲可真是陰魂不散。”
“葉上秋的事情,我讓人去處理,你不必擔心。”
然後他又看向已經沒有表情的白惜文,他神情古怪地打量了一下。“這就是藥鬼谷的人傀?”
白九凝看出北辰臨淵對人傀有興趣,就嗯了一聲。
又介紹了一下。
“絳雲一直對人傀之事特別熱衷,聽他們說從絳雲接手藥鬼谷開始,他就在研究。”
其實,白九凝有點懷疑,絳雲是不是想復活什麼人?
白九凝走到白惜文有的面前,細細打量,又摸了摸了她的手。“當時只覺得他沒人性,拿活人做實驗。”
“其實應該留個心眼的,學學怎麼控制這些人傀,不然也不至於這樣被動。”
“你說他們還算是活着嗎?有溫度,有氣息,但是卻也是個只會接受指令的傀儡……”
北辰臨淵觀察了一下白惜文,沒有言語,對於這個,他沒有發表意見。
“我們什麼時候離京?”白九凝有些急着要回藥鬼谷了。
“你若急着離開,我們今日就可以走,反正老三的婚禮,我們參不參加都無妨。”北辰臨淵剛纔出去安排了一下。
隨時可以出發離開。
“你之前說能幫江忍治腿,江忍想通了,想讓你幫他……這次他同我們一起離開,路上,你看看能不能幫他治。”
聽到這裏,白九凝也有些意外,畢竟之前江忍並不太想接受這個治療方案。
其實想通了也好。
![]() |
![]() |
她點頭答應了。
……
北辰臨淵和白九凝回來的不少人都知道,走的時候,沒有驚動任何人。
北炎帝知道的時候,他們人已經到了城門口。
爲此,北炎帝還問了文公公,他是不是對北辰臨淵太過分了?
文公公哪裏敢說實話,只是搖頭說沒有。
江忍帶着他的人,以及江淺,隨北辰臨淵一道離開的。
雖然爲了得到有用的消息,對江淺下了狠手,但是不至於將她拋下不管,只是此時江淺正在馬車上暈睡。
北辰臨淵與白九凝騎在馬上,正與馬車裏的江忍在說話。
“我們就這樣走了,九皇子居然沒有派人攔?”江忍靠在馬車上,盯着外面馬上的北辰臨淵,覺得有些奇怪。
“攔了……”白九凝輕飄飄地給了兩個字。
北辰臨淵點頭。
“以防他們再糾纏,我已經讓人去金家交涉了。”
他沒說派的是什麼人,江忍也沒有問。
江忍知道北辰臨淵有自己的江湖勢力,只是不知道這個勢力達到了什麼地步,也不知道當時他建立這個勢力是爲了什麼……
北辰臨淵有自己的祕密。
“空青和商陸,你不招他們回來嗎?”江忍想着就轉移了話題。
“不了,西北那邊並不太平,有他們在我安心一些。”北辰臨淵說完後,發現白九凝在仰着頭看他,他低頭與她對視,眼神柔情似水。
又問她。“爲什麼這樣看我,嗯?”
白九凝迅速的轉移了視線,剛纔爲什麼看他?
她也不知道。
她只是在想,明明都說不管北炎了,卻還惦記着西北,分明就是操心的命。
所以她輕輕地靠在他的懷裏。
她這一輩子做過很多事,也做錯很多事,但是她很少後悔。
可現在她開始後悔,從一開始的接觸……就不應該,那天晚上爲什麼要睡他?
不睡他就沒有後面的事情。
白九凝有一下沒一下地摩挲着他手背上的那顆痣。
“你好看,多看幾眼,不行嗎?”
北辰臨淵聽了之後就是笑。
而馬車裏的江淺已經醒了,醒了之後,她就開始鬧了。“你爲什麼要帶我離開炎都,我不要走。”
江忍不知道她鬧什麼。“金家在炎都落了戶,我們留下來,一定會與他們產生衝突,臨淵一離開,我們拿什麼與他們鬥?”
“爲什麼要與他們鬥?我們歸順於金家不就可以了,反正九皇子要當皇帝,臨淵又對那個位置沒有興趣……我們根本不衝突。”
江淺掙扎着,想掙開手上的繩子。
“當年江家之事,你明明知道是怎麼回事,我們不找他們報仇已經是我們沒用了,你還要歸順?”江忍覺得不可思議。
可是江淺覺得死的人已經死了,就是報了仇他們也不能復活,而且她自己能活着已經很不容易了,她哪有空去管別人的什麼仇不仇的。
最主要的是她,這裏還有一個重要的消息,她知道他們無論怎樣都鬥不過九皇子和金家的。
所以何必送了自己的命。
“不然怎麼辦?就我們現在這副灰溜溜的模樣,我們能找誰報仇?”
“北辰臨淵的事情,怪他自己,爲了找個女人,把自己弄廢了,不就是個女人,死了就死了,等他成大事之後,要什麼樣的沒有啊?”
“非把自己搞成現在這副鬼樣子,還被北炎帝趕出了炎都,怪得了誰?”
“他不要好,還不要別人好嗎?”
江忍被她的話氣到。
雖然有幾句,他也是認同的,但是被她這樣說出來,卻是意義不同了。
白九凝聽着江淺的話,居然會覺得她沒說錯,所以白九凝輕輕的笑了一聲。
是啊!
爲什麼要找她?
是真的愛她的吧!
被人這般珍視,白九凝將頭又縮進北辰臨淵的懷裏。
真好。
被人喜歡的感覺,甜甜的。
可是她配不上這份喜歡啊,甜完之後就只剩下苦澀了。
北辰臨淵伸手摸了摸她的頭,將人更緊的抱在懷裏。
就在兩人要說什麼的時候,突然聽到江淺的聲音傳出來。
“金家的祭祀說了,九皇子是天定的人皇命格,金貴無比,只是需要一些氣運加固,定然能一統四國,穩居北夢的……”
這一下,幾人都愣住了。
“金家的大祭祀?”北辰臨淵的聲音冷冷的透進來了。
江淺因爲剛纔醒來就在馬車裏,並不知道北辰臨淵就在外面,以爲只有她與江忍,所以說話也沒有什麼顧忌。
此時聽到北辰臨淵的聲音,她愣了一下。
然後低低地嗯了一聲。
隨後想到什麼,又解釋起來。“剛纔我說的是氣話,臨淵你別跟我生氣啊。”
“你說的大祭司,可是金凌雲。”北辰臨淵主動忽略了江淺的這一句話,繼續追問。
“是的……當時我本來也是要死的,就是他讓別人不要殺我,還把我送給了好幾批馬賊,說只有破了我的身,才徹底破了江家的氣運,我也因此才得以活命。”
江淺想着,反正應該說的都說了,也不差這一件了。
就全說了。
然後變故就在一瞬間……
北辰臨淵神情一變。“什麼人,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