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術時間並不長，急診室的門剛開，男人第一時間出現在門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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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生被他嚇了一跳：“病人一切正常，這段時間需要靜養，別刺激她。”
“謝謝。”祁珩又和他談了會注意事項，將所有要點銘記於心之後，讓祁大把人送了出去。
林俊風合上筆記本，笑容淺淡：“既然如此，我就先走了。”
剛纔那通電話之後，他一直心神不寧。
“在外面等了這麼久，不進去看一眼？”祁珩挑了挑眉，表情冷淡，“林少難得這麼客氣。”
“不必了。”林俊風輕聲拒絕，卻發現祁大已經站在了自己的身後。
“請。”他拱了拱手，絲毫不容拒絕。
林俊風跟着祁珩走進門時，程子玥正歪着腦袋，一口水嚥下，她望向林俊風。
“你怎麼樣？”男人露出一貫溫和的笑容。
程子玥繃着嘴，“與其關心我，不如多花點時間管管你妹妹。”
“依依？”林俊風擰眉，“她怎麼了？”
“你自己回去問她。”程子玥半側過身，拒絕交流的姿態。
從頭到尾，祁珩都沒有說過一句話。
林俊風聯想起之前的那通電話，心頭不好的預感更甚，留下了一句“我改日再來看你”便匆匆離去。
祁大跟在他後頭，帶上了門。
偌大的空間裏，靜得只有兩人的呼吸聲。
男人俯下身，替她將冰涼的手放進被子裏，一只手覆上她的額頭：“醫生說你術後可能會發燒，你自己多注意。”
“爲什麼不是你幫我注意？”程子玥緊盯着他，“你不問問我發生了什麼事？”
祁珩嘴脣微抿：“祁大會處理。”
“你以前說過，你希望從我這裏得到事情的經過。”程子玥把頭搭在他的肩膀上，絲毫不在意自己的動作有多脆弱。
鼻尖傳來女人淡雅的髮香，充滿讓人安心的氣息。
祁珩心頭的躁動被撫平了一些，攬過她的肩膀，沉默着把她按進被子裏：“彆着涼。”
氣溫微涼，一雙小手攥住了他的衣角。
他垂下眼，牀上的小女人正揚起頭看着他，頭髮散落在肩上：“你不陪我嗎？”
男人沒有回答，程子玥抓住他的手，手心溫暖乾燥，覆在臉上，“你躺下，和我一起睡。”
“好。”祁珩喉結微動，上了牀，平躺在她身邊。
程子玥窩在他的臂彎裏，她已經很久沒有這麼安心的時候了，手指抓着男人的手，有一搭沒一搭地玩着他的手指。
窗外暴雨連連，室內一片溫馨。
沉默了好一會，空氣裏只聽見程子玥淡淡的聲音：“祁珩，你不問我，是因爲你覺得我獨自去赴林俊風的約，結果落在了秦野手裏，還沒有向你求救是爲什麼？”
問？
怎麼問呢？
他早就知道她不肯留在他身邊，即便是他費盡手段，用小志威脅她纔不情不願地留下。
更何況，她是因爲他，才遭受此無妄之災。
如果沒有他的話，他還是那個名正言順的程家大小姐。
她擡起臉，模樣有些委屈：“祁珩，你不問我，也不安慰我，我要怎麼告訴你，我發現我好像愛上你了呢？”
在和白家談判的那幾個小時，他早已經反反覆覆思考過他和她的未來。
可越想，越覺得無望。
他愛她，想留她在身邊，想把她失去的那些都補償給她。
可她不要，寧願背地裏去找林俊風調查這件事，也不肯主動開口問他。
只是……
誰都會累。
程子玥說這句話的時候，一直在注意他的表情。
然而男人的臉上只是出現了一層淺淡的笑意：“那很好。”
程子玥有些失落。
她以爲這句話能取悅他，但好像有些失敗。她不死心地去扳他的臉：“你不高興嗎？”
男人眼神溫柔，像看着寵物：“高興。”
不對……
程子玥垂下腦袋，一口粥猝不及防喂進她的嘴裏。
男人的嘴角掛着似有若無的笑意，“我一會還有事，不能陪你，你先在這裏睡會，晚上來接你，嗯？”
摟着他脖子的手緊了緊，程子玥買手在他脖子前，悶悶地應了聲：“好。”
雖然她已經明白自己的心意，但是祁珩好像不太相信。
程子玥撇着嘴，她的設想裏從未出現過這種情況，想着想着，迷迷糊糊就睡着了。
……
林家大宅。
林俊風從車上下來，管家忙給他撐起傘。
黑色的傘下，黑色西裝沾了水，袖口濡溼。男人擡了擡手腕，皺眉，不經意間看見女孩倚在門邊的身影。
“依依？”林俊風笑容淡淡，“怎麼穿這麼少？”
已是初秋的季節，林依依卻只在真絲睡裙外裹了件披風，勾勒出細弱單薄的身型。
女孩定定地看着他，沒說話。
“少爺，小姐今天一回來就心情很不好。”管家在她身側悄悄提醒道，“她一直在等您回來。”
“等了多久？”
“大概……三個小時。”
林俊風的眉頭狠狠擰起，脫下外套罩在林依依的身上，拉着她往房間裏走去。
屋裏亮着暖黃色的燈光，空氣中瀰漫着清淺的薄荷香。
林俊風命人拿了條毛巾，細細地擦拭她溼漉漉的頭髮，女孩直直地看着他，看得他心底酸澀。
“依依。”林俊風輕聲道，宛如嘆息，“以後這種情況，就不用等我了，注意身體，懂嗎？”
林依依說話了，嘴脣泛白：“你去找程子玥了？”
林俊風遲疑着，點點頭。
“爲什麼找她？”她聲音輕柔，目光在林俊風的身體上游移，從眉眼，到鼻樑，到鎖骨，她的目光一路向下，最後停留在他的腰間。
“她出了點事，我不放心。”林俊風被她看得不自在，心頭生出煩悶的情緒，“時候不早了，你先上去休息。”
他縮回幫她擦頭髮的手，被女孩一把攥住。
林依依擡起臉，眼底有破碎的星光：“哥，你喜歡她，是不是？”
“是。”林俊風毫不避諱，感受到指尖的灼熱，想收回手，卻在觸及女孩脆弱的眼神時頓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