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道理，我覺得長公主不會不懂。”
北辰臨淵冷冷地望向她，不加掩飾的鄙視，目光像是刀子。
“光光想要所獲，卻從來不付出，這可能也是你到了現在這個地步，西州連個幫你的都沒有的原因吧。”
恭知許擡頭看向北辰臨淵。
他那雙冰冷的眼睛，正隱藏在暗影裏，顯得陰沉又透着股壓迫力。
讓她覺得心底泛寒。
她是想着，再怎麼樣，北辰臨淵對她應該還是有點保留的，但是這冰冷鋒利的眼神，讓她的幻想被打破了。
“可是……你不是也認出我不是姐姐了嗎？”
恭知許低着頭，心裏不是滋味。
她還想着，要是北辰臨淵喜歡得人是她，那麼她是不是就不用做什麼交易，也不用做什麼危險的事情，而他就會幫她坐上女帝的位置了？
好在北辰臨淵還不知道她此時心裏所想。
不然可能北辰臨淵會把人先收拾一頓。
“所以你就要好好的再多練練。”北辰臨淵又看向絳雲。“就由你來，你不是說你是最熟悉阿凝的人？”
絳雲對上北辰臨淵那雙充滿算計的眼神，一臉嘲諷。“你早就想好了？你不會是想算計我吧！”
北辰臨淵回之以微笑。“算計你？用得着嗎，你能反抗我，還是怎麼？在你沒有脫離我的控制之前，你……有什麼資格問我，是不是算計你？”
“我可是幫你了，讓你留在阿凝的身邊，你當感謝我。”
“……”要不是沒有辦法，絳雲現在就想打死這個王八蛋，真不是個東西。
恭知許不知道這兩個人，怎麼突然吵起來了。
明明剛纔還在說她的事情。
“那我的臉怎麼辦？”之前不是，不許她用白九凝的臉嗎？現在怎麼又同意了？
“有一種特殊的人皮面具……”北辰臨淵突然笑了一聲。
這一聲笑，讓恭知許有些害怕。
但是想到她還有用，他們不會殺她的。
“好，聽你們的。”恭知許鼓起勇氣，答應了。
“而向錦死前到底與阿凝說了什麼，你也不要再管，也不許再與阿凝鬧了，懂了嗎？”
北辰臨淵是怕恭知許還不知輕重，把白九凝惹生氣了。
到時白九凝因爲向錦的原因，還得忍着。
他可見不得白九凝不痛快。
“行，不論他說了什麼，除非姐姐親自與我說，否則我不會再問；而也不論父君到底給了她什麼，我也不會再要，再鬧。”
恭知許覺得這些東西比起，都比不得那個位置重要。
“還有一件事，你要記得，這件事不許讓阿凝知道，如果你透露出半點風聲給她……”
北辰臨淵歪了歪脖子，露出一個陰惻惻的笑。
“我可不管阿凝答應了向錦什麼，我會無聲無息的送你與向錦團聚，懂嗎？”
恭知許連連點頭。“我只要女帝的位置，其他的我不敢想。”
“這就對了，以自己的本事，取得自己能搶到手的東西，就可以，別的不是你的，就別惦記着。”
北辰臨淵看了一眼絳雲。
這句話即是說給恭知許聽的，也是說給絳雲聽的。
絳雲只能當作沒聽明白。
叫他不要有別的心思，那是不可能的，他做不到……
但是他這次一定會等到足夠的機會，萬無一失，他纔會行動。
……
向錦面無血色的躺在鏡江的花船上。
火把是恭知許扔的，畢竟是爲救她而死的，哪怕向錦本身也活不了多久了，哪怕他本身也不想活了。
可是救了恭知許是事實。
白九凝也覺得恭知許好像經歷這次事情後，又變得成熟穩重了起來。
除了向錦一開始死時，她胡鬧了一下。
可能恭知許與向錦的感情比她的要深吧，哪怕他們來往少，向錦也不怎麼管恭知許，可是到底從小就在向錦的眼皮子底下死的。
這樣的恭知許，白九凝還是願意照顧着的。
月檸抱着向錦一起養着的一只小貓也站在旁邊，月檸到底照顧了向錦一段時間，有些感情了。
“一路走好。”月檸輕聲說了一句。
哪知道手上抱着的那只小貓，突然跳下來，向着那花船跑了過去，一下子衝進了火海。
月檸想攔，已經來不及了。
白九凝一把拉住月檸。“隨它吧。”
一個動物跟久了主子，都跟出了靈性，既然願意與他一道走……也是感情深了。
“聽宮裏的人說，這只貓有很多年了，是一只老貓，在向錦進宮的第一天，突然出現在向錦的宮裏……後來向錦就一直養着，把它當個女主人在養着。”
“這貓一開始就特別有靈性，每回向錦不高興的時候，它都會哄着他，這貓從來不睡地上，都睡在向錦的身邊。”
月檸說着說着，就流了眼淚。
“主子，你說，這只貓，會不會是他的心上人所化，知道他難過，一直化成一只貓陪着他？一陪就是這麼多年！”
白九凝沒有往這方面想，又覺得人死就是死了，怎麼可能會變成一只貓守在心上人身邊。
可是她又……
被月檸的這種說法所感動。
如果真是如此，向錦其實也不孤單。
可是相對於那個心上人來說，會不會很殘忍？
看着自己的心上人跟別的女人睡覺，還有了孩子，哪怕向錦不喜歡恭瑜，可是……
向錦和他那個知名的心上人……
到底誰更無奈一些。
這樣一想，白九凝又不希望那只貓是向錦的心上人了。
可是看着月檸哭的很難過的模樣，白九凝到了嘴邊的話，又吞了回去。“可能真是她吧，由死到生，再陪生到死……”
怎麼辦？
自己人，哄着吧！
白九凝在心中默默的給自己點了個贊。
北辰臨淵聽了白九凝，笑了一聲。“阿凝真相信那只貓，是向錦的心上人？”
白九凝沒回答他，只是給了他一個白眼。
“如果真的能用這種方式，陪着自己的心上人，也挺好的。”這話是絳雲的說的。
北辰臨淵聽完，臉色就是一沉。
花船被燒的差不多，然後慢慢的沉進了江裏……
向錦也就此消失在人間。
“或許他已經與他的心上人再相遇了，這個時候，到是希望真得有冥王，有渡橋，有孟婆湯……”
白九凝看着那個已經快要消失不見的花船，感嘆道。
“這樣，兩個相愛的人，如果真的彼此迷失，可以在那渡橋上，等等對方，或許不會再有下輩子，但是可以再見最後一面，述說他們在人世間沒有說完的話……”
北辰臨淵伸手將她抱在懷裏。
“風大，我們回去吧。”
他並不想她深陷在這樣的悲傷情緒中，所以打斷了她的話。
……
回去之後，白九凝還是將向錦跟她說的話，告訴了北辰臨淵。
畢竟她也不知道跟誰說。
而且他們是夫妻。
“你覺得真有仙人嗎？”白九凝始終對這個仙人，保持着懷疑態度。
如果真是仙人，怎麼會死？
“或許不是仙人，只是更高維度的存在，就像西州的這些門派中人，會北夢之人更強，他們求長生術……”
“而這些仙人，或許就是那些已經找着長生術，或者其他祕法的存在。”
北辰臨淵的解釋最科學。
聽了他的話，白九凝點了點頭，認同了。
“你說，如果有這些仙人存在，那麼真有冥間嗎？其實我以前是不相信這些東西，可是偏偏我自己、葉上秋還有絳雲的事情就無法解釋，你說世間那麼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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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就偏偏是我們三個人來到這個世界呢？”
白九凝頭次對於自己這兩世的記憶……產生了其他的想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