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想給你一點建議,你已經投過一筆了,追加再投資,晚幾天也沒問題吧?”
“晚幾天?你可知……”
“可知什麼?你是不是想說,他們有最後的期限,如果不先投,後面就沒機會了。”顧夏嘆息,爲什麼這麼明顯的騙局,他們卻看不出來?
“血液檢查需要很多程序,並不是短短几分鐘就能得到結果,知道身體所有數據的,李博士這個項目就是騙局,他們既然有三天的期限,那張總何不等到最後一天,再看結果?”
張總推了推鼻樑上的金邊眼鏡,開始動搖。
“張總,投資需慎重。”
“我還用你來教?”男人冷笑一聲,像是聽見什麼笑話。
他在投資圈多少年了,還需要一個女的來教他?
顧夏嘆氣,“那我無話可說,您保重。”
她微笑,對於執意選擇跳崖的人,就算你給他一根繩子,他也不會想要上來。
張總冷哼一聲,邁步離開,而顧夏坐了好一會,才準備下樓,卻在轉身時,看見不知什麼時候坐在身後不遠處的傅深。
他坐在另一張位置上,喝着茶,看她像是看一場戲。
顧夏皺眉,對於他的神出鬼沒,不太喜歡。
她上前,“傅先生。”
傅深頷首,“請坐。”
顧夏坐下,開門見山,“我問過二叔了,他確實向你們家提過,但這事沒徵求我的同意,我暫時沒有結婚的想法,更沒有給我孩子找後爸的念頭。”7K妏斆
她這番話就是擺明了自己的態度。
“所以,我今天坐在這裏,是以陸氏現任總裁的身份與你洽談合作意向。”
傅深勾了勾嘴角,卻又不像是笑,“你身在局中,卻不自知,你知道你這樣的選擇,將來會面臨什麼?”
她選擇了陸氏,以後她要怎麼回到翟家?
這些她都無所謂嗎?
顧夏:“這些就不用傅先生擔心了,我自己會處理好的,至於合作的事情我希望傅先生能夠理智的判斷,在經驗和技術上,其實陸氏遠比翟氏要成熟一些,望生雖然不像圖書館,是公益項目,但它在市中心最耀眼的地方,全市的人都很看重,這裏才更容易成爲標誌性建築。”
她一口氣說着,傅深卻眉眼含笑的看着她,突然說一句不着邊的話,“我第一次被女人拒絕。”
顧夏:“……”
被女人拒絕,所以覺得有失顏面?
總不能因爲她拒絕跟他相親,他就拒絕跟陸氏合作吧?
想到這,她緊張起來,
“我這……不是拒絕,是我不配,我一個離婚的女人,還帶着兩個孩子,怎麼配得上傅先生。”
她不惜自損,傅深卻笑了,“你不必這樣說自己,我說過,我是公私分明的人。”
“你的建議和方案我會認真考慮,儘快給你答覆。”
顧夏點頭,想起另一事。“對了,我想問傅先生一件事,之前是您送我回翟家的嗎?”
“不是我。”
顧夏愣了,“不是你?”
“那天你非要說我是陸靳北,後來我沒辦法,想送你回去,但那時候我還不清楚你是誰,後來你的朋友來了,我就把你交給他。”
“我的朋友?男的女的?”
“男的,他能說出你的身份證號,所以……”他看向她的表情,“是有什麼問題?他不是你朋友?”
“他長什麼樣子?多高?”
“戴着口罩和帽子,我沒看清。”
他話音一落,顧夏就起身,快步離開。
她走出酒店,撥通了陳放的電話。
“你在哪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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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灣別墅。
顧夏坐在那,等着陳放。
她感覺全身的血液都在逆流,回想着她回到江城所發生的那些事情。
有很多都很奇怪!
山灣別墅的食材並不是麗姨更換的,那日在工地上救了她的人又是誰?爲什麼救了她,卻不願意露面,還有四合院,也明顯有人去過。
這種種的可疑,直到傅深今天告訴她,帶走她的男人,能準確說出她的身份證。
她不知道,在江城除了陸靳北,還有誰會這麼做!
又會有誰,害怕被人發現是他送她回去,而黑掉翟家的監控?
可她不明白,他爲什麼不出現?
他爲什麼要裝死?
她紅着眼眶,一個人待在負一層,看着這裏堆滿了各種禮物。
陳放着急趕來,“顧總,是有什麼事嗎?公司的事情您跟我說一聲就行了。”
她看着陳放,“陳放,我想要一句實話。”
陳放愣着,“什麼實話、”
“陸靳北是不是還活着?”
她看着他,他臉上任何的可疑表情她都不能放過。
“你是不是知情,你們爲什麼要說這樣的謊話來騙我?他到底想做什麼?爲什麼裝死,爲什麼什麼都不告訴我?”
她說着說着,聲音就哽咽了。
陳放面色凝重的站着,眼底黯然,“我也希望這一切都是陸總安排的局,可我很遺憾,並不是。”
“我親眼看着他的屍體被火化。”
“不可能,你別騙我了,我什麼都知道,如果不是他,那在工地上救我的人是誰?是誰把我送回翟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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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總,如果小陸總還活着,他也不希望用這樣的方式讓你難過。”他也不知道自己應該怎麼解釋,顧夏纔會相信。
顧夏紅着眼眶,“他就是騙我回來幫他管理公司是不是?他爲什麼要躲起來?”
陳放沉默着。
顧夏無助的坐在凳子上,心情不能夠平復,她無法解釋所有的事情,明明在她回國的這些日子,總有人在背後保護她,她也可以清楚的感覺到,那個人就是他。
可是,所有人都要她接受,陸靳北不在了的事實。
這些時日堆積在心頭的疲憊感,就像是一張厚厚的被子壓下來,壓得她喘不過氣。
她一直在強撐着,每天僞裝的很堅強,可直到傅深說:他說是你朋友,能背出你的身份證號。
這句話就像是壓死了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讓她的情緒徹底崩了。
顧夏垂着頭,肩膀微微顫抖。
陳放的心情也很沉重,他不知如何安慰,“顧總……”
她擡起臉,眼眶通紅,“你告訴他,我不幹了,陸家的爛攤子他自己收拾。”
撂下話,她起身就走。
“顧總!”
陳放追出去,眼看着顧夏開車走了,他嘆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