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思爾磨了磨牙。
她可不想認清現實!
這次她沒生氣,只試探着放軟聲音,小聲道:“王爺……要想下官認清現實也要有個過程不是?”
陸繹瀾先是愣了愣,隨即扣在溫思爾下巴上的手微微緊了緊。
“你的意思是……”
陸繹瀾的眸光竟然有些閃動。
溫思爾咬着牙,一副能屈能伸的樣子,乾笑了兩聲,“畢竟……下官畢竟也當了這麼多年的男人,一時間實在有些接受不了。”
她的目光看起來很真誠,其實心裏還是沒忍住腹誹眼前這個狗男人。
誰跟這人似的,明明是個權勢滔天的王爺,竟然就這麼輕易的接受了自己喜歡男人這個事實。
她垂在一旁的手捏了捏拳頭。
陸繹瀾盯着她看了一會兒,然後慢慢鬆開了手。
溫思爾立刻後仰了一下,伸手摸了摸自己有些發熱的下巴。
“行啊。”陸繹瀾的聲音仍舊是懶洋洋的,但是眼神卻帶着幾分銳利和親略性,“給你點時間也沒問題,總歸……”
他微微靠近,炙熱的呼吸落在溫思爾的耳後,“你也逃不出本王的手掌心。”
溫思爾閉了閉眼。
她忍住想要避開閃躲的衝動……畢竟想閃也閃不開。
雖然很煩陸繹瀾這動不動就動手動腳的樣子,但是聽到他的話,溫思爾還是稍微鬆了一口氣。
說實話,這些天也確實有些提心吊膽的,畢竟陸繹瀾這人想起一出是一出,她是真的害怕這人對自己做出些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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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最重要的就是先安撫住陸繹瀾,用緩兵之計防止他輕舉妄動,後面的事再做打算吧。
兩個人誰都沒有再說話,陸繹瀾擡手捏了捏鼻樑,聲音帶着幾分疲憊。
“時間還早,再睡一會兒。”
溫思爾睡不了一點兒。
她乾笑了一聲,“就……就不睡了吧,王爺,咱們聊聊正事。”
陸繹瀾沉默了片刻,“雲州這邊還沒有線索。”
溫思爾滿臉的疑惑,“都這麼久了,一點線索都沒有?”
陸繹瀾搖了搖頭,“沒有。”
溫思爾有些不信。
是沒有還是不能讓她知道?按照陸繹瀾這通天的手段,這麼久了在雲州府一點進展都沒有,很說不過去啊。
溫思爾抿了抿脣,沒說話。
陸繹瀾看出了她的心思,但是沒有絲毫解釋的意思,“不談這些,本王今天沒心情管這些正事。”
溫思爾:???
沒心情管正事?你一個出外務的王爺,你不管正事你管什麼?
天天腦子裏就想着談情說愛嗎?!
這些叛軍都蹬鼻子上臉了,都性命攸關了!
她聲音僵硬,極力想要將話題轉移到正事上,“王爺,關於溫慶墨要謀反的事……下官有一些想法。”
陸繹瀾微微挑了挑眉,“你親本王一下,本王就聽。”
溫思爾的臉上難得露出了一絲茫然。
什麼?陸繹瀾他說什麼!?
男人垂着視線,看着懷中臉色幾番變化的人,沒忍住輕笑了一聲。
這聲笑落在溫思爾的耳中,就是赤赤果果赤果果的嘲諷,她的臉沒忍住“騰”的一紅,露出一絲惱羞成怒的表情。
“王爺莫要再耍弄本官了!”
陸繹瀾聲音仍舊懶洋洋的,“怎麼會是耍弄?”
他伸出手指,輕輕挑起溫思爾的一縷長髮,微微轉動着在修長的指尖繞了幾圈兒,“不管是平等的交換罷了。”
去你的平等交換?難道溫慶墨謀反只是我自己的事嗎!
溫思爾磨了磨牙,“溫慶墨謀反是事關家國的大事,怎麼會只是下官一個人的私事?”
陸繹瀾臉上的表情看起來沒有絲毫的波動。
“這件事本王心中已有主意,不過現下你是被動的。”
溫思爾不說話了,心裏又開始罵罵咧咧的詛咒陸繹瀾這個狗男人。
確實她是被動的!因爲溫慶墨這邊她還不能撕破臉,只能面上假意配合,若是不知道陸繹瀾這邊的安排,到時候她可就是板上釘釘參與謀反的人!
溫思爾深吸一口氣,然後吐出來,再深吸一口氣,吐出來。
“王爺。”她冷靜了一下,方纔開口,“溫慶墨的消息好歹是下官傳遞給您的,既然是合作,也不能這麼過河拆橋吧。”
陸繹瀾定定的看着她,溫思爾毫無俱意的對視回去。
“過河拆橋?”陸繹瀾嘴脣輕啓,像是在舌尖細細咀嚼着這四個字,眼底的情緒莫名。
“讓你親一下就是過河拆橋?”
陸繹瀾的臉上看起來是掛着淡淡的笑意,但是實際上那笑意不達眼底,這笑看起來陰惻惻的,讓溫思爾莫名有些心底發顫。
“就是過河拆橋。”溫思而也不想一直處於被動,硬邦邦道:“下官從來不知,身爲朝廷命官,要談公務,還得出賣色相!王爺,下官想跟您體面的談話。”
“出賣色相”這四個字一出來,陸繹瀾的眸光微微顫動了一下,上上下下打量起溫思爾。
好像在判斷她所謂的色相在哪兒。
溫思爾後槽牙咬的邦緊。
“王爺不是說了給下官接受的時間嗎?”
陸繹瀾從鼻子裏輕輕“哼”了一聲。
趁着他不注意的功夫,溫思爾立刻翻身,一個打挺就從陸繹瀾的懷裏竄了出來,然後不着痕跡的離着男人遠了一些。
這些天的休息她已經養好了不少精神,體力也回了七八成,就是那“無爲丸”的藥效確實是霸道,她最近還要喝藥調理身子的虧空。
陸繹瀾自然地收回手,沒有再爲難溫思爾,只挑了挑眉,示意她繼續說。
溫思爾便清了清嗓子,道:“單看溫慶墨能將這件事告訴我,這就說明我在他那邊還是挺值得信任的。”
陸繹瀾幽幽道:“就是這信任有幾分就不知道了。”
溫思爾噎了一下。
陸繹瀾說的確實沒問題,雖然溫慶墨告訴了她這件事,但是卻一點細節都沒有透露,估計對她還是有警惕的。
“所以我現在要做的就是讓溫慶墨放鬆警惕,儘可能掌握他的計劃。”
溫思爾整理着自己的措辭,垂眸思索道:“在他看來,我們關係惡劣,所以一直在等着我對你動手。”
陸繹瀾聽着,沒有表態。
“所以下官覺得……”溫思爾頓了頓,“我們不如將計就計,讓他徹底放鬆警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