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思爾已經不是第一次後悔當時情急之下用陸繹瀾當解藥的事。
不僅僅遭到了陸繹瀾瘋狂的追擊報復,現下還如此的尷尬……
也許是溫思爾的表情悲壯的太過明顯了,陸繹瀾幾乎立刻就讀懂了她的意思,男人喑啞的聲音驟然變得有些兇狠。
“怎麼,後悔了?”
溫思爾直覺現在點頭肯定沒有什麼好下場,於是閉着眼裝傻。
陸繹瀾哼笑一聲,聲音聽起來冷冰冰的,“想賴賬?你休想!”
溫思爾感覺自己的肩膀被咬了一口,不重,癢癢的,她頓時一個激靈,急道:“陸繹瀾,你是屬狗的!?”
陸繹瀾沒有說話,只是齒間還停留在她的肩頭,微尖的牙齒在她素白的皮膚上緩慢的研磨着,戰慄酥麻的感覺從肩頭一路竄到大腦。
溫思爾頭皮發麻。
“你……別咬了……”
她的聲音也帶上了幾分忍耐,只是陸繹瀾的聲音更加悶重,“思思……本王快要忍不住了……”
“混蛋!”
溫思爾氣急,沒忍住對着他的後背打了一巴掌。
誰知陸繹瀾竟然渾身一僵,悶哼一聲。
“我沒用力!”溫思爾瞪大了眼,隨即想到了什麼,連忙伸手去扯陸繹瀾的衣服,男人乖乖趴着不動。
剛纔一番折騰,陸繹瀾的衣袍本就散亂了不少,溫思爾輕而易舉的拉下一半衣服,看清了陸繹瀾的後背。
大大小小縱橫的傷痕中又添了新傷,青黑到發紫的大小淤塊遍佈身後,看上去格外的下人。
溫思爾頓時就反應過來,這是方纔掉下來時砸在地上導致的……當時本就碎石嶙峋,陸繹瀾還一直將自己護在懷中,她一點傷都沒受。
溫思爾心中頓時不是滋味起來。
看着那些遍佈的傷痕,心口好像有什麼東西被狠狠的撥動了一下,顫慄許久沒有緩和。
溫思爾的思緒被陸繹瀾哼哼唧唧的聲音喚回,她臉黑了一半,偏頭去看男人的表情,就見他額頭撐在石臺上,試圖用些微的冰涼喚回自己的理智。
只是他半張臉都紅了,那雙好看的桃花眼中水光瀲灩,捕捉到溫思爾的視線,那雙好看的眸子微轉,看過來,濃烈燃燒的欲望之下,還帶着微不可查的委屈。
溫思爾;……
這人賣可憐已經越來越熟練了!
她的臉色繃緊,手伸開又握緊,好一會兒,才從牙縫裏擠出幾個字。
“我、用手……幫、你……”
陸繹瀾的眸子瞬間就亮了。
——
野獸似的粗喘高高低低的響起來,在密閉的環境中帶來此起彼伏的迴音。
溫思爾的臉已經漲紅到快要溢血了,她眼神飄忽,一時間不知道該放在哪裏。
男人似乎不滿她的動作,一雙骨節分明的大手包裹住她素白的小手,野獸似的充滿親略感的視線緊緊鎖住她。
溫思爾被這道目光燙的有些坐不住,但卻根本跑不了……
“思思……”
陸繹瀾一遍遍喚着她的名字,意亂情迷的聲音不知道起伏了多久,才終於慢慢停了下來。
溫思爾脫力的躺回到石臺上,感覺自己的手在抽筋。
周圍已經完全不冷了,被一股莫名的燥熱包裹着,窸窸窣窣衣衫滑動的聲音響了一陣兒,她的手被人托起來,用帕子仔仔細細的擦乾淨。
感受到手上的力道,溫思爾死死閉着眼,臉又紅又熱。
微熱的手指尖點了點她的眼尾,男人饜足後沙啞的聲音響了起來。
“怎麼哭的這麼慘?”
溫思爾猛地睜開眼,憤憤的看向他,怒道:“誰哭了!?”
這是累的!狗男人,簡直沒完沒了!
陸繹瀾輕笑了一聲,也沒再跟溫思爾爭執,只自然的伸手,幫溫思爾整理衣服。
只是方纔失去理智的時候下手實在沒輕沒重,溫思爾身上的衣服已然破破爛爛,都拼湊不出幾塊好的布料。
陸繹瀾沉默半晌,默默的脫掉自己的衣服給溫思爾披好,等到被溫熱的感覺完全包裹住,溫思爾這才終於有了種落到實處的安全感。
她裹緊身上的衣服,有些虛脫的靠在石臺上,輕聲道;“快想辦法出去……”
陸繹瀾起身將整個石室都檢查了一遍,四周被石塊堵的嚴嚴實實沒有絲毫的縫隙,他轉而來到石臺前,思量着道;“本王方纔摸着這石臺似乎有些不對勁。”
說着,他蹲下身,去看石臺的四周。
許是因爲時間久遠的緣故,石臺周圍很多的土塊,陸繹瀾打量了一會兒,這才皺了皺眉,伸手拿了長劍,將四周的土塊清理乾淨。
溫思爾瞧着他的動作,勉力撐起身來往下去看,“上面有什麼?”
陸繹瀾沉默了片刻,低聲道:“好像是是畫。”
“畫?”
溫思爾頓時好奇,用了些力道起身,陸繹瀾見狀立刻上前,將她整個人託舉着抱了起來。
被抱起來的人只是短暫的僵硬了一瞬,很快就接受了事實。
反正抱啊抱的……也就習慣了,誰讓她現在是個柔弱不能自理的病號。
等到被陸繹瀾抱到石臺面前,溫思爾定睛去看,看清了石臺上所謂的“畫”。
說是畫,不如說是一些凌亂的線條,至少第一眼的時候,溫思爾沒能看明白上面畫了什麼。
這些線條了看起來並不深,並非是刻意的雕刻上去的。
“看起來像是……”溫思爾摸了摸下巴,思量片刻,猶豫道:“像是什麼神志不清的人在極力記錄些什麼……”
想來這人當時的情況應當是有些癲狂的,要不然這線條也不會這麼飄忽。
溫思爾伸出手指,試着從開頭慢慢往下畫,跟着線條的路線走了一會兒,她忽然道:“你看,這裏像不像是一個小嬰兒。”
陸繹瀾盯着看了會兒,點頭,然後指着後面,緩聲道:“這一幕,看起來好像是……這人將一個小嬰兒救了出來。”
理清了一開始的頭緒,後面的這些個凌亂的畫大概就有了雛形。
“這是分別?大人將小嬰兒交給了什麼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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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這個呢?看起來好像是這小孩長大了,頭上帶着的這是什麼?”
陸繹瀾順着溫思爾的比劃看過去,等到細細打量一番之後,他的神情凝重了些許。
“這好像是鶡冠。”
“鶡冠?”溫思爾仔細一瞧,訥訥道:“好像還真是。”
雖然凌亂的線條看起來很抽象,但仔細一看,刻畫的人應該是很有功底的,寥寥幾筆,關鍵形態便都已經很到位。
鶡冠,是大夏武官上首的象徵,能帶鶡冠的,無不是驍勇善戰的大將軍。
細數過去,整個大夏,有資格帶鶡冠的,也寥寥無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