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阮音喫完飯,宋書嶼纔到家。
門聲輕啓關合,驚擾在沙發聚精會神看着電視的阮音。
阮音看他信步走來,眸光一閃,想起自己要問他什麼。
宋書嶼解開領帶,瞧見阮音這麼晚還沒睡,但對上她那雙精神過頭的雙眸,眉頭微微一皺。
雖然熬夜傷身,但想到這個家裏還有一個等自己回家的女人,宋書嶼眉梢漸漸舒展。
阮音輕挪身體,靠近宋書嶼。
宋書嶼一愣,側頭看她。
與此同時。
阮音倏地擡頭,直接撞進他深邃如漆的眼眸中。
仔細一看,眼底還有一絲疲憊。
阮音瞳仁一縮,這纔想起,昨晚他一夜未歸,今天送她去體育館之後又忙到現在,還沒有休息。
覺得她不應該打擾的。
想着明天再問也不遲,這麼一想也不是不可以,又悄悄地離宋書嶼遠些。
宋書嶼看到她的小動作,剛舒展的眉頭又升起。
“有事?”
阮音的動作一頓,怔愣道:“沒事。”
很快岔開話題,“你累了吧,快回屋睡覺。”
宋書嶼深擰眉頭,把人抱起。
阮音只覺身體一輕,就落在宋書嶼腿上。
茫然地看着他,“怎麼了?”
“有事對我說?”
阮音看着宋書嶼猶豫又糾結一陣,對上他眸裏的漆黑,最後一股腦兒把今天的事說給他聽。
最後,她問:“你覺得我應該怎麼做呢?”
宋書嶼聽完阮音的描述,輕輕挑眉一笑。
搭在阮音纖細腰上的大手輕點她的腰窩,惹得人微微一顫。
宋書嶼很高興阮音已經會依賴於他,不會自己獨自面對。
這是不錯的進步。
“你今天不是去做了什麼嗎?”
明知故問,明明是宋書嶼親自送人到體育館的。
阮音頓了下,發現原來宋書嶼知道她今天做的事情。
對上他和煦的眼眸,阮音輕聲說:“原來你都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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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書嶼輕笑了聲,揉揉她發頂,低沉的嗓音從頭頂處傳來。
“你心裏已經有答案了,不是嗎?不妨大膽試一試。”
阮音瞳孔輕顫,猛地摟住宋書嶼脖頸。
宋書嶼頓覺一股沐浴後的茉莉清香襲入心鼻,聲音微糯。
“宋書嶼,我知道怎麼做了!”
不就是說服謝艾君嘛,她心裏本來就有了注意,不是嗎?
聲音夾着歡快,未落地的雙腿輕微晃動。
宋書嶼喉結上下嚥了咽,聲音低啞。
“音音,快下來。”
阮音倏地感受到他大腿間某處變化,瞪大雙眼。
“你你你…….”
慌忙鬆開宋書嶼,站在他面前,垂眼看着地面,面頰一紅。
“你流氓!”
丟下這句話後又跑回房間了。
宋書嶼蹙了蹙眉,在平復內心的燥熱之後,驀然發現阮音似乎很抗拒這件事。
難道是那次醉酒後對她做了什麼?
宋書嶼眸中一縮。
難怪上次之後阮音對他這種事避之不談。
一定是他做了對不起她的事。
第二天。
阮音去了駱勁母親居住的地方。
是一個老小區,在錦城中,這是不起眼的地方。
阮音沒急去找謝艾君。
反倒是去附近的活動中心。
不多時,阮音就和小區裏的老爺爺老奶奶打成一片。
阮音適時打聽駱勁,很多人對他十分看好。
“駱家那小子,好像是足球運動員來着,被市裏選上的時候,高興的嘞!”
“他那是繼承父業。”
“對對對,他父親是拳擊運動員,還拿過全國冠軍!”
還有的人對駱勁十分惋惜。
“只不過,他父親年紀輕輕就得了一身病,他家那位對駱勁去當運動員反對的很!”
“…….”
阮音怔住,她沒想到駱勁竟然發生過這樣的事。
但區裏的老人對駱勁還是十分看好的,都希望他能爲錦城爭一口氣。
足球這項運動,是近幾年才發展起來的。
錦城和潯城相比,較落後一步。
所以那晚潯城隊伍失敗後,纔會氣急敗壞對駱勁大打出手。
駱勁母親知道後反對也是不無道理。
阮音有些頭疼,揉了揉眉心。
在和小區裏的老爺爺老奶奶告別之後,阮音找到了謝艾君。
此時的謝艾君看到門外站着的女人,下意識皺眉。
得知她的目的,“嘭”把阮音關在門外。
阮音也不惱。
在門口守着,路過的鄰居見了都心疼幾分,在駱家門外說幾句。
謝艾君實在受不住了,才把人放進來。
阮音不請自來,謝艾君不理會是正常的。
謝艾君在阮音進來後,也不搭理,自顧自忙活自己手上的工作。
阮音環顧周圍一圈。
看到了那張幾年前的全國奧運會上站在領獎臺上的中年男子。
和駱勁又幾分像,眉眼的倔強如出一轍。
見阮音還在原地,謝艾君頗有些無奈,硬着頭皮下了逐客令,“我和你沒什麼好說的,我的態度還是原來那個,你要再勸就走吧。”
阮音從駱勁少年時期和團隊獲獎的照片中回神。
對上她眼底的黯然,阮音不慌不忙從包裏拿出錄音筆和u盤。
“阿姨,這裏有關駱勁在隊裏的一些事,我把東西放在這兒,你抽空可以看看。”
把東西放在桌上後,轉身要走,又補充一句。
“小區裏的人都很看好駱勁,你爲什麼不給他一次機會呢?”
謝艾君聽到她的話,眼中眸光微微一顫。
阮音走後,謝艾君獨自站在客廳許久。
盯着牆上的圖像,喃喃自語,“你說我做對了嗎?”
深夜裏,謝艾君像是鼓起某種勇氣,拿起桌上的東西回了房間。
在靜寂無人的黑夜裏,透過視頻和聲音去了解駱勁。
謝艾君無神地走到客廳,泣不成聲。
“老駱,或許真的是我錯了……”
靜靜待了許久之後,謝艾君平復心情。
拿出手機,“王教練,手術成功了嗎?”
王教練聽出是駱勁母親,坐在牀邊守着駱勁的他瞌睡瞬間都沒了。
瞥了眼牀上深睡的人,悄悄打開門出去。
在王教練走後,牀上的駱勁在黑夜中睜了眼。
是他母親嗎?
是不是還是要阻止自己的決定?
明明手術很成功,只要休息一段時間便能回覆如初。
這樣母親是不是讓他繼續留在隊裏……
駱勁睜着眼,眼角的兩行淚水悄悄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