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車裏,看着阮音臉上掛着淚珠。
宋書嶼想到向逸走前對女主說的話。
嘖,這男人走了還要煽情。
他把阮音的臉掰過他那一側,指腹按壓她眼尾要掉未掉的淚水。
最終看着垂着的姑娘,嘆息一聲。
“要是想去,等我處理好這邊的事情陪你去一趟m國,嗯?”
阮音擡頭,染紅的眼眶像是可憐的兔子。
“一言爲定。”
宋書嶼笑着揉揉她的頭髮,應了聲嗯。
燕子來時春暖花開,梨花凋落後就到了清明節。
最近錦城的天空總是陰沉沉,那如煙似霧的雨絲在空中舞了一段,跌落到地面,悄無聲息。
烈士陵園裏,安安靜靜。
只有一高一矮的兩人站在某處的墓碑前。
“爸,這是你兒媳婦,她叫阮音。”
宋書嶼壓抑着內心的傷痛,在墓碑前認認真真地介紹。
阮音看到宋書嶼眼底剋制的情緒,心裏有些心疼。
她清脆婉轉的聲音在寂靜的陵園響起,“爸,我是阮音,是宋書嶼的妻子。”
介紹完之後覺得無話可說,她補充,“您放心,我會照顧好宋書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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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出後感覺不太對,她好像一直都是被照顧的那一方。
對上宋書嶼臉上的笑意,阮音尷尬地轉頭。
宋書嶼握緊她的手,對着墓碑上的人說:“嗯,沒錯。”
他側頭看了眼阮音,又重新將目光落在照片裏穿着警服的宋業身上,勾脣一笑。
“以後我都有人照顧。”
阮音瞥了一眼,沒反駁。
天空中的毛毛細雨越下越大,落在兩人身上很快就染上了溼意。
宋書嶼把自己的大衣脫下,給阮音披上,“你先去車裏。”
阮音擡眼撞擊他深不見底的眼裏,看不出任何情緒。
看到他裏面單薄的衣服,“你不冷嗎?”
“不冷。”
知道他還有話對父親說,她看向墓碑上的人。
“爸,我下次再來看您。”
宋書嶼溫和地看着她,“去吧。”拭去她髮絲上的雨水,“去車裏讓劉志毅把溫度調高,不要感冒了。”
這種時候,阮音尤其聽話,朝他點了點頭。
阮音走到門口,回頭看了眼宋書嶼。
她一怔,沒想到宋書嶼也在看着她。
她慌忙轉頭,急匆匆跑掉。
宋書嶼失笑。
視線重新回到墓碑上,“爸,你別怪她先走一步。”他看了眼灰濛濛的天空和紛紛下落的雨絲,“是我讓她先走的,要不然這雨淋的,一會兒感冒了。”
他倒了杯酒,不知想到什麼,輕笑一聲,“到時候就不知道是我照顧她,還是她照顧我了。”
伸手將酒杯倒在他面前。
鄭重其事開口:“爸,當年的事,我絕對不會讓你不明不白的死去。”
他伸手撫去墓碑上沾上的泥土,“我會讓他們得到應有的報應的!”
說這句話的時候,宋書嶼眼裏閃過一絲冰冷。
雨越來越大。
脫掉大衣的宋書嶼只剩裏面一件單薄的襯衫,早已被雨水浸溼,透出裏面若隱若現的腹肌。
宋書嶼伸手接起,雨滴滴答滴答落入手心裏,從指尖的間隙裏潺過。
他低頭,看到一臉嚴肅的父親,“爸,我該走了,下次再來看您。”
下次,就該是收網的時候了。
阮音看到宋書嶼身上全都溼透,趕緊把身上的大衣脫下還給他。
“快穿上,別感冒了。”
她把衣服給他攏緊,小聲嘀咕着:“也不知道逞什麼能,還要把衣服給我,感冒了不要怪我。”
宋書嶼一上來就被旁邊的人操控者,看到阮音對自己關心的模樣,知道是他的錯,他也不反駁。
他的嗓音像是沾上鼻音,溫柔地看向阮音,“嗯,不怪你。”
要不是自己身上溼透,宋書嶼真想把人抱在懷裏。
但大腦好像失去了思考的能力,靠在車窗,意識模糊。
隱隱約約還能聽到阮音在耳邊叫他,然後讓人把車開快點。
接着他就不知道了。
只知道自己意識清醒的時候,人已經在家了。
“你醒了?身上還有哪裏不舒服的嗎?”
阮音彎腰,伸出手背搭在他的額頭,頓時鬆了口氣。
“還好還好,不燒了。”
宋書嶼要起身下牀,阮音倏地制止了。
“你要去幹嘛?”
宋書嶼輕輕蹙了下眉,“上廁所。”
“怎麼,你也要跟着?”
阮音臉頰一紅,舌頭都打結了,“誰,誰說的。”
宋書嶼脣角揚起一絲弧度,沒有逗她。
途徑洗漱臺,宋書嶼瞥見鏡子裏身上的這一身睡衣,臉上的笑意漸濃。
出來後,阮音已經不在了。
聽到樓下乒乒乓乓的聲音,宋書嶼眉頭蹙起。
初春的天氣,室外還有冬日未除的涼意,室內只用穿一件就夠了。
宋書嶼下樓,就看到阮音身現廚房。
神經倏地緊繃起來,快步向前。
“你在做什麼?”
阮音聽到聲音一愣,捧着碗笑呵呵地看着他。
“我想給你煮點薑茶,驅驅身上的寒氣。”她看着手裏黑乎乎的一團,不哈意思笑了笑,“但好像,失敗了。”
宋書嶼看着檯面的手機界面上還在放着薑茶的步驟視頻,再看看她手上碗裏的黑暗料理,他嘴角一抽。
這東西能喫?
阮音嘿嘿笑了兩聲,在他的注視下將碗裏的黑暗料理倒掉。
宋書嶼扶額。
在他的勸說下,明令禁止阮音進入廚房。
阮音知道自己是個廚房殺手,從廚房退了出去。
很快,宋書嶼端着薑茶出來,看向沙發上逗狗的女人,“過來,把薑茶喝了。”
阮音看到他手裏的東西,亦步亦趨走過去。
聞到那股姜味,阮音皺皺鼻子。
“不喜歡?”
阮音癟癟嘴,點了點頭,“姜味太重了。”
她今天也淋了雨,宋書嶼循循善佑道:“你先嚐一嘗。”
算了,反正就是鼻子一捏的事情。
緊接着,阮音捏住鼻子,如同一個奔赴戰場的將士,將碗裏的薑茶一口悶。
喝完後,阮音疑惑地眨眨眼。
這味道怎麼和平常的不太一樣?
她擡眸看向宋書嶼,面露疑惑。
宋書嶼眉眼含笑,抿了口,問她:“好喝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