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書嶼一臉深沉地看着她,輕蹙了下眉,“杯子上的圖案不就是?”
阮音杏眼瞪大,一副不可思議的表情。
“你怎麼知道那就是……”意識到自己說錯話,她趕緊閉上了嘴,心虛地不敢看他。
宋書嶼扣着她的腰往上,勾起她的下巴,讓她直視自己視線,才說:“那是情侶杯,是不是?”
阮音下巴動不了,只能把眼珠子往旁邊一轉,嘴巴微微嘟起,不滿地說:“知道了還問。”
“我想你親口對我說。”
阮音猛地看他,墨眸微沉,眼裏帶着碎星,窗外的月光照射下,閃着微光。
她的心不可微地顫動一下。
反正他已經知道了,於是阮音破罐子破摔,說:“是啊,我給你畫的就是只小狗,誰讓你整天亂咬人的。”
聽到她滿是怨氣的話,宋書嶼也不惱,鬆開手,屈指刮一下她的鼻尖,笑了笑,“油嘴滑舌。”
看到他臉上的笑容,阮音害羞得不敢直視,不知想到什麼,臉一下地又燙又熱,她下意識往身邊人的蹭了蹭。
宋書嶼撫摸她的頭髮,問:“小倉鼠呢?”
說起這個,阮音就想到之前他說過自己就像只小倉鼠一樣喜歡護食,她軟着聲:“是我啊。”
宋書嶼沒反對,只不過,狗和小倉鼠是什麼搭配。
奇奇怪怪,但也可可愛愛,也就隨她去了。
阮音和紀小橙立下的約定她可沒忘記,在前往南錦鎮的途中,阮音正看着姜茹給她的資料。
姜茹的祖父是這方面的,也是一個手藝人,上次在潯城找到的公證人就是他幫的忙。
手裏是南錦鎮的資料,只有薄薄的兩張,阮音仔細翻看,眉頭微皺。
南錦鎮,顧名思義,名字的的由來就是根據位置而取得的。
那是一個偏僻的小鎮,位於錦城南部。
阮音只知道市中心的繁榮,卻不知其他地方的落後,直到到達目的地,阮音才被眼前的場景震撼到。
路上不是平直的水泥地,而是坑坑窪窪,崎嶇的山路,圍着那座小鎮彎彎繞繞一條路。
前面的道路窄小,車子進不去,她只能徒步前行。
幸好她提前知道這裏的現狀,換了雙平底鞋,一路邊走邊看。
在她的認知裏,錦城就算落後,也不至於這麼淒涼。
周圍的人只有老人和孩子,年輕人都集中於市中心打工,這是一種嚴重的外出人流的現象,慘目忍睹。
到了目的地之後,阮音準備進去時,裏面傳來對話聲,她腳步一頓。
“外公,我現在在阮氏集團上班,您是皮影戲傳人,我們公司正好能讓這項手藝發揚光大,到時候就會有無數的人前往,你看這條件怎麼樣啊?”
“小橙啊,我不太懂這事兒,這字啊,我也看不清,要不,你讓你舅舅回來再說。”
![]() |
![]() |
阮音眼神一縮,那就是皮影戲的傳承人何弘善。
何弘善,時爲數不多的年齡較大的傳承人,似乎比李老頭的年紀還要大,但在手藝這塊,他一點也不輸給其他手藝人。
聽到紀小橙喊他外公時,阮音心裏就沒底了。
打感情牌的話,她輸得一塌糊塗,臉上糾結幾分,還是轉身離開了這裏。
紀小橙看着門口消失的背影,她嘴角一勾。
和我比這個,你還嫩了點。
何弘善見她看着門口,疑惑道:“小橙,你在看什麼呢?”
紀小橙回神,笑着說:“沒什麼,剛剛看到只貓跑過去了。”
何弘善不疑有他,鄉下出現幾只小貓是常有的事,他點頭,又說:“這件事我不能馬上給你回覆,等你舅舅回來,我會和他商量的。”
“可是他……”紀小橙欲言又止。
何弘善一眼看穿她的心思,只瞥了她一眼,渾厚的聲音傳來:“至於他的決定,我無從插手。”
紀小橙身體一僵,嘴角囁嚅着說不出話來。
她又不甘心地說:“外公,媽媽做錯的事並不能怪我啊!”
何弘善捋了捋花白的鬍子,沒有回覆她的話,轉身離開。
阮音從南錦鎮出來後,覺得腳上的鞋子太髒了,於是就去商場買了一雙。
自己逛街的好處,就是不用顧其其他人的感受,憑心去選擇自己喜歡的東西。
很快,阮音腳上換了一雙精緻的高跟鞋,和她今天的西裝很搭,一身幹練勁,她朝鏡子滿意地點了點頭,刷卡,買下。
曾秋華今天受母親囑託,來店裏取一雙定製的鞋子,沒想到一進門,就看見了阮音。
她腳步一頓,面色不悅地看着她。
阮音準備離開時就感受到身上有一股陰冷的視線落在她身上,她疑惑回頭,就看到面色難看的曾秋華。
她皺了皺眉。
“阮小姐要是有空的話,我們坐下聊一聊?”
曾秋華從服務員手中接過鞋子,看着阮音問道。
想到上次餐桌上的事,阮音拎着自己換下來讓店員裝好的鞋子,朝她點頭。
咖啡廳內,兩個女人一進來,就吸引了其他人的注意。
曾秋華是那種文靜的美,而阮音卻是那種第一眼看上去就讓人舒服的美人。
兩種不一樣的美,讓周圍的人忍不住頻頻側目。
曾秋華很少出門,成日裏待在醫館,同事取笑她沒有見時的話容易受欺負,而她只是笑笑不說話。
阮音沒有那麼多彎彎繞繞,對着她說:“你想說什麼?是關於宋書嶼的,還是他母親?”
她的話在曾秋華的意料之中。
她抿了口咖啡,看了眼對面的女人。
此刻正值下午,她們所選的位置在靠窗的角落,一束陽光照射進來,落在女人的身上,讓她白皙的皮膚更加白裏透紅。
尤其是她脖子上的小紅點,曾秋華倏地呼吸一滯,握着勺子的手指尖泛白。
她很快恢復心情,看着她說:“都有。”
阮音端坐好,等着她下文。
“宋書嶼的媽媽和我媽媽是很要好的閨蜜,小時候宋書嶼和我算得上是青梅竹馬。”她自嘲一聲,“可惜,他居然和你結婚了。”
阮音皺眉,對她話不滿,有種是她搶了她男人的感覺。
但,宋書嶼現在是她的男人。
她自動忽略這條,說:“後來呢?”
“後來?”曾秋華神情忽的一下淡了下來,陰騭地看着阮音,“後來她媽媽污衊我媽媽在珠寶行業上抄襲,現在我媽媽終日鬱鬱寡歡,都不願出門!”
她情緒激動起來,大吼:“這一切都是宋書嶼媽媽的錯。”
她說出這句話之後,兩人陷入沉默。
隨後心情平穩下來之後,曾秋華垂眸,小聲道:“就是因爲她們兩人的恩怨,導致我和宋書嶼兩人無緣,止步於此!”
語氣裏帶着不甘心,彷彿宋書嶼本身就是她的。
阮音擡眸,看她:“你怎麼知道宋書嶼的媽媽是冤枉你媽媽的人?你當時在場嗎?”
“我……”
曾秋華眼神忽閃,嘴裏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
阮音看明白了,找她來不過是宣泄自己得不到宋書嶼朝她宣泄情緒。
她嗤笑一聲,“這種事,只有當事人清楚,而我相信,宋書嶼的媽媽是清白的。”
能教出宋書嶼那麼優秀的男人,那她本身就很優秀。
丟下這句話,阮音拿上東西就要走。
沒走兩步,背後的人叫住了她,她腳步一頓。
“你憑什麼相信她?”
阮音沒有回頭,“憑她是宋書嶼的媽媽。”
之後就頭也不回地離開了,留在一個怔在原地的曾秋華。
不遠處,鹿蔓聽到阮音的話,心頭微微一顫。
她的兒媳婦,果然沒讓她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