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主任和林秀在車上一頓掰扯,最終還是劉主任敗下陣來。
“罷了,反正你記得要經常回家看看,可不能跟以前一樣那麼長時間不回去了。”
孩子大了,都會有自己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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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主任雖然也有點古板,但還是覺得自己家的孩子肯定要比別人家的更好。
老夥計的想法他沒法評價,他也是看着林秀這孩子長大的,是真的心疼林秀。
沾了林秀的光,接下來劉主任對唐多鈺的態度都好了不少。
從下了車開始,他就對唐多鈺和顏悅色了。
“唐廠長,我這侄女有點任性,聽說你們以前還鬧過不愉快,以後還要請你多照顧一下她。”
林秀莽撞地帶着唐多鈺去了劉主任的辦公室,劉主任不可能什麼都沒查。
他明擺着告訴唐多鈺,她和林秀之間的糾葛自己都知道,希望唐多鈺能識趣。
以前不知道林秀的身份,對一個普通的合作商,唐多鈺當然隨便就能放棄。
現在她掌握的消息要比劉主任以爲的更多了,她肯定不能自掘墳墓。
“劉主任放心,我和林姐本來關係也不錯。上次只是有心人挑撥罷了,我早就不放在心上了。”
唐多鈺的話說得漂亮,林秀高興了,劉主任自然也就高興了。
接下來他是真的很耐心地充當了一下吉祥物,完全聽唐多鈺的安排,唐多鈺讓他做什麼,他就做什麼。
嬸子們本來還害怕領導看到她們在這裏舉辦小學的建成儀式會生氣,沒想到劉主任全程態度都十分溫和。
他沒有對廠裏都是女同志,是女同志全程接待他有一點意見。
按照她們的安排,一開始報幕的人都是女同志,後續帶領小學生上去跟劉主任握手的也是女同志。
儀式都已經過半了,春花嬸還是覺得跟做夢一樣:“廠長,這位領導真不用找男人來接待一下嗎?”
平常叫嚷的再厲害,真面臨這種大場面,春華嬸還是有些緊張。
唐多鈺跟她一起站在旁邊,看着臺上的唐蓉蓉帶領小學生給劉主任獻花,勾了勾脣。
“爲什麼要找他們來,我們這不是接待的挺好的嗎?”
春花嬸嘴脣動了動,許久後還是沒忍住。
“來了大人物不是都要讓當家的爺們來招待的嗎?以前有人來我們自己招待了,人家回去總是要說我們這些女人不懂事,爺們都沒出現我們頂在前面話多。”
不是她不自信,實在是這種事情發生了太多次了。
現在臺上的是一個村支書和唐多鈺都要小心對待的人物,春花嬸真怕爲了她們慪氣這點小事,耽誤了大事。
唐多鈺回頭,認真地盯着春花嬸。
“說話的權利是老天給我們的,既然都長了嘴,我們的用處都是一樣的。
男人怎麼了,女人又怎麼了?只要你自己看得起自己,哪怕是一號領導來,你也能接待!”
“說得好!”林秀不知道什麼時候湊了過來,一聽唐多鈺這話,立馬化身小迷妹鼓掌。
她沒給春花嬸反應的機會,趕忙上來幫腔。
“男人也就比女人多根那玩意兒,大部分都是沒什麼用的廢物,還想就仗着是男的就讓女同志退讓。
我告訴你同志,我們肯定不能退這一步,就聽你們廠長的,別管她們!”
提起來男女差別,林秀可是太有話說了。
她三兩句就給春花嬸說的一臉懵逼,最後還做了一下總結:“我們女同志想要做的事情肯定能成功的,讓臭男人都去死吧!”
“秀秀,你在這兒說什麼呢?”
參加完了儀式的劉主任讓孩子們自己在臺上玩,自己下來找人,恰好聽到了這一句。
林秀噎了一下,終於想起來這位一直支持自己的長輩也是男人了。
她從善如流地收回了話,眼珠子轉了轉,拉着春花嬸走上前:“劉叔叔,這是我們這場活動的組織策劃者王春花同志。
廠裏的這儀式舉辦的漂亮吧,都是我們王春花同志的功勞!”
冷不丁被推到大領導面前,王春花緊張的手都不知道往哪兒放了。
她的手腳都有些僵硬,張嘴想要說話,卻全然沒了往日的機靈,連話都不敢說。
劉主任沒再跟林秀糾結她剛纔說了什麼,臉上又掛上了溫和的官方笑容。
“王春花同志,你真是太厲害了,這儀式辦的很好,你們清水村真是人才輩出啊!”
他主動和王春花握手,接連誇讚了好幾句。
林秀決定了要在廠裏生活,劉主任也不介意順帶爲林秀鋪路。
他不僅跟王春花搭話了,但凡是周圍和唐多鈺站在一起的這一圈婦女同志,他都誇讚了兩句。
本來不少人心裏還有和王春花一樣的擔憂,等聽到劉主任的誇讚,瞬間減輕了大家的擔憂。
這邊的儀式圓滿完成了,劉主任和婦女同志們都十分開心。
唐大栓帶着一幫男人磕磕絆絆的總算是把小學那邊的慶祝儀式搞得勉強能看,快速帶着小六子往廠裏來。
一路上他嘴裏還在不斷念叨着女人家就知道壞事,村裏鬧就行了,還非要鬧到劉主任面前。
“劉主任脾氣再也好得生氣了,這個多鈺怎麼一點不聽話呢?”
“真是開了個廠子就飄了,果然女人家幹不了大事。”
“一點大局觀念都沒有,待會要勸劉主任估計還要很久。”
“小六子,你一會兒機靈點,別讓劉主任再生氣了,知道了嗎?”
“……”
他邊走邊給小六子交代了不少,讓小六子這一路都不由緊張了。
快到廠裏的時候,小六子甚至都已經做好了進門就迎接劉主任怒火得準備。
等兩人真站在廠門口,看着外面手寫的橫幅,小六子的腳步就慢了下來。
再看着從廠門口到裏面簡易的臺子都鋪好了紅地毯,兩邊放着的都是些隨處可見的花花草草,但是搭配的非常好看,小六子的嘴角抽了抽。
兩人距離廠子越近,更是聽到了劉主任對婦女同志的誇讚。
小六子畢竟年輕,當了幾個月的大隊會計也沒改變他嘴快的毛病。
他偷偷看了一眼唐大栓的臉色:“大栓叔,我怎麼覺得這廠裏的儀式,要比我們小學那邊辦的更像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