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在一個包廂內，一個身穿紅色吊帶裙的女人正往宋書嶼身上靠。
從拍攝的角度看，兩人就像抱在一起。
阮音的面色逐漸變冷，握住手機的手越來越緊。
“媽媽，你怎麼了？”
宋言一在旁邊喫着水果，見到她媽媽的臉色逐漸變得難看，他關心地問道。
阮音愣了下，低頭看了他一眼。
這才知道他不知何時到了她的身邊，乖巧地坐在那。
她發覺自己情緒影響到了他，於是立馬笑道，“媽媽沒事。”
宋言一盯着她。
他半信半疑。
猶豫了下，他將水果盤推到她面前，拿了一個橘子遞給她，“媽媽喫。”
阮音看着他手裏的橘子，放下手機，接過，揉了揉他的腦袋。
“謝謝言一寶貝。”
被誇的宋言一臉上立馬揚起笑容，然後眼巴巴地坐在旁邊看着剝橘子。
只是，她的媽媽好像心不在焉。
 |
 |
她把橘子皮剝了之後，宋言一一臉期待地看着她。
但阮音完全沒注意，將手中的橘子一瓣一瓣往嘴裏塞。
等到阮音喫完剛想說什麼，就看見宋言一委屈地看着她，眼淚就要奪眶而出。
阮音一愣。
“怎，怎麼了？”
宋言一看了眼果盤上地橘子，欲言又止。
阮音注意到，這才恍然大悟。
她連忙道歉，“對不起，我忘記寶貝最愛喫橘子了。”
說着，她手忙腳亂從果盤上再拿起一個。
看到她地動作，宋言一這纔將眼淚憋回去。
他剛纔拿給媽媽是因爲想要她剝好一人一半。
可當他看到他媽媽將一整個喫完之後，他瞬間委屈了。
媽媽怎麼可以獨食……
“吶，給你，不要哭，好嗎？”
阮音快速將手中的橘子剝好，趕在他掉眼淚之前遞到他面前。
“謝謝媽媽！”
宋言一眼睛一亮，接過她飽滿的橘子，眉眼彎彎。
阮音頓時鬆了口氣。
她笑着揉了揉他的腦袋，“對不起，媽媽剛纔忽略了你。”
都怪你那個沒良心的爸爸。
竟敢揹着她在潯城亂搞，他要是敢出現在她面前，一定要他好看！
她越想越生氣，手上的力道不自覺加重。
宋言一察覺正想開口，葉玉珠欣喜的聲音傳了出來。
“我們家又出了一位天賦極高的小舞蹈家！”
阮音一怔，鬆開手上的力道，扭頭看去。
宋芷兒掙開葉玉珠的手，手舞足蹈地來到阮音面前，揚着一張高興的臉。
“媽媽媽媽，太姥姥說我又天賦學習舞蹈！”她伸出食指戳了下巴，歪着腦袋，眼睛一亮，“我以後是不是可以成爲一個大舞蹈家，像南熹阿姨那樣在舞臺上跳舞了！”
阮音看向姥姥，眼裏帶着詢問。
葉玉珠佈滿皺紋的臉上堆起笑意，坐下後，招了招手，宋芷兒又屁顛屁顛地跑過去。
她拉着宋芷兒的手，輕輕拍了拍，笑着說：“芷兒和你一樣，在舞蹈上的天賦極高，要是和我……”
“不必了。”
葉玉珠話還沒說完，阮音直接打斷了。
她愣住，擡頭。
當看到她眼裏的堅決時，葉玉珠皺了下眉，嘆了口氣。
“音音，當年的事已經過去那麼久，你何必揪着不放。”
“我只是不想讓芷兒步入我的後塵。”
阮音看着她，一字一句道。
葉玉珠還想說什麼，但看到阮音的態度，拉着宋芷兒的手，終究沒有說出來。
她看向宋芷兒，眼裏流露着惋惜。
當年的事，要不是她……
宋芷兒看向媽媽和太姥姥的情況不對，似乎在爭吵她要不要的跳舞的事情。
原本她已經決定要跳舞了，可看到媽媽臉上的傷心，她內心動搖了。
她走到阮音身邊，阮音就這麼看着她，沒有說話。
宋芷兒雖然心裏想跳舞，可如果這件事讓媽媽不高興了，她就不會去做。
這是爸爸教她的道理。
“媽媽，我不跳舞了。”
阮音眼神一顫，“什麼？”
“要是我跳舞讓媽媽不高興，我就不喜歡了。”
宋芷兒沒有不耐煩，重新複述一遍。
葉玉珠猛地看向她，無奈地搖搖頭。
“陳姨，扶我回房罷。”
陳姨聽聞連忙上前。
臨走前，葉玉珠看了阮音一眼，意味深長。
阮音盯着宋芷兒，沒看見她姥姥臉上地神情。
“芷兒，你老實告訴我，你喜不喜歡跳舞？”
宋芷兒張開嘴，欲言又止。
喜歡，但媽媽不高興。
她下定決心，衝阮音搖搖頭。
阮音伸出手，摸了摸她的臉。
“真是媽媽地好孩子。”
被人誇當然高興，但宋芷兒卻沒有了剛纔的興奮。
阮音將她的表情盡收眼底，卻什麼話也沒說。
下午休息過後，阮音帶着兩個孩子去了醫院。
病房外，阮音看着病房內宋芷兒想要哄鄧念可開心，可後者卻不爲所動。
她面色凝重，說：“她還是不願說出來那幾人的長相嗎？”
鄧赫宣搖搖頭。
阮音吹在身側的雙手無盡拳頭，眼裏染上冷意。
“小時候的我沒有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可現在，我有能力了，要是讓我找到他們，我決不輕饒！”
聽聞，鄧赫宣一愣，“你怎麼知道是他們？萬一不是……”
“當我知道他們有人出來時，我每天晚上都不好。”
她想到自己生完孩子之後，聽到這個消息時，她有好幾夜都難以入睡。
當時宋書嶼還誤以爲是孩子太鬧了，實際不是這樣。
事情已經過去了很久，她以爲自己能隨着時間消逝而忘記這段回憶。
可並不是這樣的。
這麼想着，她眼裏染上慍怒，“這件事，我定會查明真相。”
“要真的是他們做的，我一定給你一個交待！”
她臉上的認真是鄧赫宣從未看到過的，他不禁愣住。
“你想要怎麼做？”
“引蛇出洞。”
不管他們背後有誰在撐腰，既然在她小時候做這事，現在也敢做這種事，那就必須付出應有的代價。
想着，就這麼推門進入病房。
鄧赫宣呆愣愣地看着她。
這還是他內心的妹妹嗎？
“念可，我知道好朋友的離去對你傷害很大，但你不該放棄你所熱愛的一切。”
鄧念可看向宋言一和宋芷兒，沒有回答她的話，岔開了話題。
“妹妹也喜歡跳舞，是嗎？”
阮音怔住，瞥了眼正在和哥哥玩玩具的芷兒，沒有隱瞞，朝她點頭。
“學舞蹈有什麼好的，又苦又累，可晴然卻還是喜歡，爲什麼……”
她擡頭，臉上佈滿淚痕。
“姐姐，你說，她這麼喜歡舞蹈的一個女孩子，爲什麼那些人偏偏會耵上她？”
阮音心間像針刺過一樣。
她用指腹抹了她的淚，溫聲問她：“所以念可，你還記得那些人的長相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