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可以不再追究啞孃的事情,他可以不揭開翟越僞善的面目,甚至跟他在一個屋檐下相處,但是他不能再對顧夏有任何傷害之舉。
他會給翟越時間,讓他準備從公司撤出來,以生病爲由,將公司的實權交給翟若凌,股權交給顧夏,以此來彌補他之前做的所有事情。
翟若凌根本不在乎翟家的任何產業。
於他而言,他十三歲就已經掌握了財富的密碼,知道如何賺錢之道。
他這些年,有賺有賠,他也從不放在眼裏。
之所以他願意留在翟氏,其一是跟翟越之間的約定。
其二,若他離開,翟越一定會對顧夏下手。
他在這場關係之中,其實起到了一個穩定的作用。
對顧夏而言,多了個疼她的哥哥和二叔,多了愛她的家人,才能治癒她內心的傷痛。
她本該出身就得到所有人的祝福,她本該從小衣食無憂。
她的母親,也就是他的嬸嬸,是那麼美好的一個人。
可這一切,都被那些眼睛裏只看得見利益的人毀了。
這也是他在贖罪。
顧夏已經夠可憐了,她從小就被溫麗華苛待,剝奪了一切,哪怕是求學的機會,後來回到翟家,他將顧夏的欣喜以及對家人的渴望都看在眼裏,所以他不想要破壞掉這些,他想要儘可能的給她守護住這個看似美好的親情。
如果翟越沒有找夏明悅,那這個平衡就永遠都不會被打破。
翟若凌坐在車裏,心情久久不能平復。
他知道,翟越沒有撒謊。
他是找了夏明悅,但沒有找人對她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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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內心焦灼。
這一刻,所有的感情都冒上來,他才恍惚間明白了自己的感情。
他自己也說不出,到底是哪一刻,喜歡上她的。
他更說不出,她有什麼了不起的優點。
可他就是會忍不住的想照顧她,管她的事情,甚至目光會追隨她的身影。
所以,她在公司,只要跟哪個男職員走的太近了,他總能第一時間就知道。
可現在,她不見了,他一下就慌了神。
他從未有過這樣的感覺,甚至有些害怕。
害怕再也見不到她,害怕那天的爭吵是他們最後一次說話。
他更怕自己連心意,都沒有機會同她表達了。
第一次,他覺得自己什麼也做不了。
翟若凌身上有一股極大的挫敗感壓下來,而此時,顧夏的電話打來。
顧夏:你去哪裏了?是不是有明悅的消息了?
翟若凌握緊方向盤,他不想告訴顧夏,關於翟越的事情。
如果他說了,她一定會查到什麼。
“沒有,只是公司臨時出了事,我過來處理,現在回去。”
他掛了電話,顧夏納悶,公司有什麼事情?
他前一秒還很緊張夏明悅的事情,下一秒卻去忙公司的事?
她怎麼覺得奇奇怪怪的,好似他有什麼事情瞞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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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院。
範特助買了東西回來,聽見翟閱不停的咳嗽。
他一聲聲悶咳,像是要把心肺都咳出來。
蒼白的臉咳的有些漲紅,還有些氣喘,彷彿下一口氣就要接不上來。
範特助連忙去幫他拍背,叫來護士。
護士醫生趕來,給翟越戴上氧氣面罩,讓他吸氧止咳。
過了好一會,一旁的儀器上的數據才漸漸的恢復正常,翟越的呼吸也慢慢的平穩下來。
他想起翟若凌走之前說的那些話,嘆了一口氣。
範特助:“翟總,好點了吧?其實二少爺那個人就是嘴硬心軟的,他的話,你當成耳邊風聽聽就過去了,千萬別跟他一般見識。”
翟越揮了揮手,示意他不要再幫着翟若凌說什麼好話了!
醫生見他情緒又不平穩,“你們別再刺激翟總的情緒了,這麼下去,病情只會越來越嚴重的。”
範特助聞言,臉色凝重的點頭。
他在翟越身邊照顧了一會,翟越的情況纔算徹底穩定下來。
他自己取下了氧氣罩,“唉,真是不孝子啊。”
“翟總,二少爺…”
“你別幫他說好話了,他竟然爲了個女人,跑來跟我大吵大鬧,那副樣子,像是要活生生的把我吃了。”
翟越心寒的說着,“我做這一切,還不是爲了穩固他將來的事業?你說他怎麼從小就不隨我,到底是不是我的兒子?”
他實在是搞不懂,別人家都是父慈子孝。
可是,他與翟若凌之間,從小就是冤家。
翟若凌更是從小就與他作對!
他不喜歡的事情,他就偏要做,而且還要做給他看。
翟越嘆氣,“我遲早都要被他氣死。”
“這次看來二少爺是真的動心了,其實這個夏總監,她在公司做的成績也是有目共睹…”範特助想說幾句好話。
可翟越臉色一變,“你別跟我提她,我就是讓一個乞丐嫁到我翟家,也不可能是她。”
他怎麼可能讓夏明悅跟他的兒子在一起?
這不是把隱患放在身邊?
關於他跟陸冉冉的事情,一旦被這個女人揭開,那怎麼辦?
而且,夏明悅的手上有翟家人的血!
他絕不允許她跟翟若凌走到一起!
翟越的態度很堅決,範特助也不好再說什麼,怕刺激了他的情緒。.七
“對了,你派人找一下夏明悅,雖然我不同意她跟那小子在一起,但是夏明悅留着還是有用的!”
他也不想因爲這個女人,讓他跟翟若凌之間建立起來的平衡關係被打破。
範特助點頭。
***
範特助離開醫院,先是給翟若凌打了電話。
他先是不肯接,爾後,接起來不耐煩道,“你再打給我,我可對你不客氣了!”
他已經對範特助沒有任何的好感了!
範特助不計較,仍舊是苦口婆心的說,“二少爺,翟總他的病,真的越來越嚴重了,你要不要找個國外的專家回來看一下?我也勸不動他,還是得您…”
“他病?呵,是他讓你來跟我說這些話?怎麼,開始流行走苦肉計了?這可不像他的風格!”翟若凌打斷了他的話,“你回去轉告他,苦肉計在我這裏還是算了吧,他有沒有生病,我跟他心裏都心知肚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