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寶珠沒料到沈曉棠敢當着爸媽的面對她動手。
剛要打回去,突然想起什麼似的,委屈巴巴鑽進王愛娟懷裏。
“媽!你別怪姐姐,她是心裏難過,怕你們不愛她了,才這麼對我的……”
王愛娟摟着自家囡囡,沒好氣地瞪了沈曉棠一眼。
“你瞧妹妹多懂事!果然是鄉下人,只知道喊打喊殺的!”
“沈曉棠,你要是再這樣,別怪我們把你送回鄉下親生父母那裏!”
沈曉棠簡直被他們給氣笑了。
就算要走劇情,也不不能這麼無腦吧?
她轉頭看向一直沉默不語的養父:“爸,我在你們身邊養了十八年,你真覺得我是那種囂張跋扈的人?”
“我三天沒正經喫東西了,又失血過多。剛剛用盡全力那一巴掌,只在沈寶珠臉上留下了點紅痕。我根本沒有把人扇倒的能力。”
話音落,養父看着沈寶珠的臉陷入沉思。
養母王愛娟卻不幹了。
“就你會狡辯!這屋子裏就你們倆,不是你打的,難道是寶珠自己打的?!”
沈曉棠嘆了口氣,不想再跟這羣癲公顛婆浪費時間。
乾脆利落道:“我願意回鄉下,你們不用爲難了。”
鄉下日子雖然苦一點,但好歹不用受這份窩囊氣!
聽說她要走,沈寶珠眉眼裏透出一抹精光。
她巴不得這個假千金滾得遠遠的,這樣就沒有人跟她搶爸媽跟立國哥哥。
她恨死了沈曉棠這張明豔動人的臉。
沈曉棠佔了她的身份,每天在屋子裏享福,風吹不着日曬不着,養得皮膚比牛奶還白。
自己站在她身邊,硬是被比下去,跟個柴火妞似的。
養父眉眼間閃過一絲不捨。
“曉棠,我們沒有要趕你走的意思,只要你能跟妹妹和平相處,就可以繼續留在我們身邊。”
沈曉棠心裏冷笑,怎麼留在他們身邊是什麼很光榮的事嗎?
穿書前,她的家世也不錯。
母親是大學博導,父親是上市公司總裁,也沒見她過得多好……
“不了,我沒法跟騙人精和平相處。”
沈曉棠目光沉靜:“等手腕上的傷一好,我就走。”
話音落,王愛娟嗤笑出聲。
“呵,我還當你多有骨氣,還不是藉口養傷,賴着不走!”
沈曉棠從來沒有這麼無語過。
我的老天奶,就這智商還海大教授,隨便拉個清澈愚蠢的大學生也比她強吧?!
沈曉棠揚了揚透着血色的白沙布。
“我失血過多,下過幾次病危通知。當然了,當時你們都不在。”
“如果我強行出院,這期間出了什麼事,你們是要負法律責任的。”
養母梗了一下,不願擔上人命官司。
更難聽的話終究沒有出口。
養父扯了自家媳婦一下,讓她收斂點。
“好歹是咱養了十八年的孩子,你就別跟她置氣了。”
“曉棠,你好好在醫院養着,等養好了再回家。”
說完,一手拉着王愛娟,一手拉着沈寶珠,一家三口美美離開。
沈曉棠看着緊閉的病房門嘆了口氣。
這要是原主在,又要傷心了吧。
送走一羣顛子,沈曉棠迫不及待奔向洗手間。
書上說原主空有美貌,大腦空空。
她想看看自己現在長啥樣。
![]() |
![]() |
“嚯!衝着這張臉,就算當對照組也值了!”
十八歲的少女身材纖細,皮膚白皙,鼻樑秀挺,一雙水眸明豔動人,烏黑的頭髮略微散亂,卻平添一股病美人韻味。
比她前世看好一百倍不止!
沈曉棠欣賞着自己的盛世美顏,又在醫院裏住了兩天,第三天出院,護士電話通知家屬,讓他們過來接人。
養母拿起話筒就是一陣咆哮。
“有本事割腕沒本事自己回來?!”
小護士不好意思傳話,沈曉棠也不爲難人,收拾好了包袱就走。
六月天的日頭不算大,沈曉棠在路上走走停停。
七零年代的海城遠不如後來發達。
好些個西餐廳,租界洋房都改成了供銷社,或者民宅。
老舊的瀝青路在太陽的照射下發出刺鼻的味道。
嘿,多新鮮,她也算是見證歷史了。
正在路上走着,身後突然傳來一陣汽車鳴笛。
一輛紅旗小轎車緩緩停到她身邊,車窗搖下,露出一張斯文的俊臉。
“沈曉棠,別鬧脾氣了,快上車,家裏就等着你開飯。”
沈曉棠搜尋原主記憶,發現這就是男主。
梳着上個世紀海城流行的小平頭,白襯衫,金絲眼鏡,透出股知識分子的精英氣質。
模樣是不錯,但這話也太典了。
她自己一個辦理手續,一個人乖乖出院,她鬧什麼了?
一準又是女主在背後說她的壞話!
“我不坐,再走幾步就到家了。”
這年月的汽車裏沒有空調,即使開着窗戶也悶熱得要命。
她可不想跟爹味兒男主坐在一塊!
王立國不耐煩哄人,直接推開車門,扯住沈曉棠的手腕往車上拉。
猝不及防,沈曉棠疼得倒吸一口冷氣。
王立國這個天殺的,剛好抓住她受傷的手腕!
“你鬆開!”
沈曉棠甩開他的手,好在傷口沒有再次崩開。
王立國臉上閃過一絲歉然,隨後又冷着聲音指責。
“誰叫你作妖,好端端地割腕。現在知道疼,早幹嘛去了!”
沈曉棠氣得血壓升高,要不是原主身體太弱發揮不出來,她非得給他一記泰拳,叫他摔個狗啃泥。
“我作我的,用不着你管!”
沈曉棠沒好氣地瞪了王立國一眼,順着路邊的陰涼地走。
王立國跟在她身後,忍無可忍。
“你什麼時候能跟寶珠一樣懂事!”
又來這套!
她最討厭別人拉她做比較!
這該死的對照組!
“誰懂事你找誰去!別來煩我!”
王立國深吸一口氣,大跨步擋在沈曉棠身前。
“我爸媽對你的身份,跟你那羣窮親戚本來就不滿意,你再繼續鬧下去,他們肯定不同意你進門!”
話音落,王立國站在原地等着沈曉棠妥協。
他倆是娃娃親。
沈曉棠從小黏在他身後,最大的心願就是能嫁給他。
每次他拿出這套殺手鐗,沈曉棠都會乖乖聽話。
可惜,王立國這次打錯算盤。沈曉棠是來自二十一世紀的新新人類,女權主義戰士,根本不喫這套。
“呵,你家大門金子做的?進去能長生不老?”
“你以爲我稀罕?還真把自己當個寶了,以爲誰都得捧着你?”
“沒有鏡子總有尿吧?滾遠點!別擋着老孃走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