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松遞出去的那個包裹裏似乎傳出來了動物的低鳴聲。
想着這些，顧明川臉色沉重。
可想到王二同自己說的那些，顧明川更清楚自己現在絕對不能出去拆穿李松的身份，否則那就是在添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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親眼見到這件事情發生，顧明川也沒了繼續探尋的心思。
他有些失魂落魄地往村子裏走去，卻見到王二在村頭的那棵老槐樹下，一副吊兒郎當的樣子。
看到他的那一刻，顧明川氣血上涌。
這一刻，他甚至有些懷疑王二是不是騙了自己。
他衝上去一把將王二的後背抵在了樹上：“你說的都是真的嗎？”
顧明川雖然憤怒，但還記得這是什麼場合，便刻意壓低了聲音。
王二見他一副氣惱的樣子，也是摸不着頭腦。
“你發什麼瘋？但凡能說的東西我都已經告訴你了，那還有什麼騙你的必要？”
見對方一副看怪人的神情，顧明川捏着他衣袖的手也不自覺地鬆了下來。
“我今天看到了一些東西。”
他略微垂着眼，聲音低沉，可在王二追問的時候，顧明川卻搖頭不再發言。
“你想知道什麼事情，那就晚上破廟見吧。”
王二壓低聲音和他約定了時間，隨後又一拳朝着顧明川揮了過去。
“顧明川，你發什麼瘋？爲什麼要連累我？”
顧明川很清楚，王二這是演給村子裏的人以及村子外頭的人看，因此也極其配合。
“你整日吊兒郎當的樣子，卻還能分到糧食，這不公平。”
他拿另一件事情說話，可王二卻露出沾沾自喜的樣子。
“如果不是因爲我爹，你們又怎麼可能過上現在的生活？他可是戰士！”
聽王二提起自己去世的爹，顧明川算是冷靜了下來。
他不滿地看着王二，冷哼一聲，隨後扭頭就走。
王二見他離開了，還在後頭叫罵着。
但這戲演得太多，未免有些過猶不及。
因此在罵了幾句，見顧明川完全不回頭之後，王二也就止住了聲音。
夜晚的破廟裏，王二正叼着一根狗尾巴草，四處查看着，一副漫不經心的樣子。
當看到顧明川出現的那一刻，他趕忙將狗尾巴草扔掉，上前一步。
“這裏已經沒有人了，你白天究竟在發什麼瘋？”
對上王二納悶的眼神，顧明川沉默片刻後纔開口。
“你對你那個表哥李松究竟瞭解多少？”
聽着顧明川的詢問，王二沉默下來。
見他似乎不大願意說，顧明川便把今日看到的場景一一告知。
而聽完之後，王二卻是一口否認。
“我表哥絕對不可能做犯法的事情。”
見他這麼自信，顧明川卻不大相信。
“不可能？哪有什麼不可能的，今日可是我親眼所見，難道非得你自己瞧見了纔算是真的嗎？”
顧明川語氣有些衝，王二也有些惱怒。
“我都已經告訴你不可能了，還有什麼好說的。”
“既然你覺得不可能，那就該說出來理由！”
顧明川對上他憤怒的視線，絲毫不讓。
今天是他親眼瞧見李松和那人做交易的，也是他親耳聽到包裹裏有聲音傳出來的，可王二現在還在狡辯。
看着他一副惱怒的樣子，王二沉默片刻後纔有些艱難地開口。
“他絕對不可能做這樣的事情，因爲他是林業部門的人。”
說到後面，王二下意識地壓低了聲音。
哪怕他已經確認了這破廟是安全的，可在涉及到李松身份的時候，王二還是不敢高聲喧譁。
而聽到這裏，顧明川神情一僵。
李松竟然是林業部門派來的臥底？！
這怎麼可能？
他今天看李松分明就是一副不折不扣的偷獵者。
但在這件事情上，王二有說謊的必要嗎？
顧明川一時間都有些分不清楚此事是真是假了。
見顧明川沉默了下來，王二這才低聲說出了李松的目的。
“我表哥是他們派來的臥底，爲的就是調查那些非法捕獵的團伙。”
他認真的樣子，這一刻映入了顧明川的眼簾。
“我以父親的名義發誓。”
王二看着顧明川，神情肅穆。
“若是我今天說的話有一句是假的，那我願意將父親的戰功一筆勾銷。”
這誓言未免太嚴重了些。
王二父親可是拼了命才換回來的那些榮譽，如今卻被他當做了發誓的資本。
雖然顧明川對於王二這樣的做法有些憤怒，但這一刻他也真正信任了王二。
因爲戰士的孩子就是再差，又能差到哪裏去呢？
他的父親爲保家衛國而犧牲，他自當得到那些所謂的優待。
“我相信你。”
聽着顧明川親自說出來這幾個字，王二一時間有些熱淚盈眶的感覺。
他此前同李松接觸是爲了配合調查，更是和李松建立傳遞消息的通道。
之所以能夠得到這樣的重用，也是因爲王二的父親。
當然，這其中的彎彎繞繞也不必解釋給任何人聽了。
王二看着顧明川。
“既然你現在相信我，那可以告訴我那張殘破的地圖上究竟有什麼祕密嗎？”
王二只是裝傻而已，又不是真傻。
那天看着顧明川的表情，他便察覺到了地圖上有貓膩。
但他看了半天也實在沒瞧出來有什麼問題，這纔將地圖交給了顧明川保管。
如今他們二人開誠佈公，總算是能夠說一說這件事情了。
面對他的詢問，顧明川組織好語言回答。
“那張地圖最終的落腳點與他的調查方向一致，或許對我們有幫助，但也只是或許而已。”
既然已經相信了王二，顧明川此刻對他也就沒有了先前那些隱瞞。
“和我表哥的調查方向一致？”
王二沒想到會是這樣，“那我們得儘快把這一消息告訴我表哥纔行。”
見他露出迫不及待的神情，顧明川搖頭阻止。
“現在我們手裏的只是殘破地圖，並不能說明什麼，就連剛剛告訴你的也只是我的推斷而已，如果貿然告訴他，產生誤導，那誰來承擔責任呢？”
顧明川誠懇的眼神落在王二眼裏，讓他再次沉默了下來。
可即便是這樣，王二也不得不承認顧明川的顧慮是正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