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他把戴在額上裝飾的碧璽往地上一摜,“居然如此對待小爺我,這個勞什子官小爺我還不稀罕呢。”說着就往房門出走,可是在他幾次用力都沒能打開那扇看起來弱不禁風的門的時候,更是運氣了魔力,就要全力向着門上打去。
“哎,哎,哎,”狄航趕忙出聲阻止他,“這可是魔宮啊,你且等等吧。”
看到他人還是不聽運氣,只好說:“那你儘管砸吧,反正到時候被拔魔骨,可別牽扯到我啊。”
“拔魔骨是啥?”外來戶景慕辰不恥下問。
“拔魔骨”是魔界處理重犯的一種刑法,就時候將人鎖起來,一根一根的將肋骨拔出。別以爲身爲魔族,都有自愈的能力所以不必害怕。這可是拔出後用魔氣鎖定,什麼再生都不可能,可是疼痛確是實打實的不會減少。待十二對肋骨都拔出了,沒有什麼可以保護心臟,整個胸腔都塌陷以後,再一舉摧毀包裹在心臟中的魔核。
聽起來就很疼,景慕辰摸摸自己的肋下,表示他也不想被連累。
“這可是首任魔皇大人想出來的刑法,第一次就是用在了當時的叛徒身上。當時那位叛亂了的手下可是有七界上層的修爲呢,依舊疼得滿地打滾。”
“那可是七界的大前輩,依舊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更別說我們這些剛升六界的人了。”
“我還聽說,首任魔皇大人爲了那個叛徒不這麼快解脫,把他封在了南山深處。將其四肢盡斷,可神志依舊保持清楚,日夜保持着這拔骨之痛呢。”狄航說完,趕忙搓搓自己的胳膊,即使是說出來都覺得疼。
好在,一旁打算破門而出的人終於停手了,憤憤不平地走到一旁坐下,也不理人。
這位名列一甲的小公子,乃是一魔族大世家中嫡系的小孫孫,因着天賦極佳,備受寵愛。要法器給法器,要丹藥給丹藥,所有的資源都緊着這位小少爺,只希望他能有出息,爲這稍有些衰敗的世家重振威名。所以,難免養得有些驕縱。
房內頓時沒人說話,安靜得越發尷尬。
可是自來熟的狄航怎麼可能忍受得了這般寂寞呢?
不一會兒他又出聲了:“魔皇大人這是要如何安置我等啊?”
沒想到也是擔憂,景慕辰以爲這等性情之人不會爲此高官所佑惑,不解看擡眼看他。
誰知——
“我孤家寡人,一人喫飽全家不餓,只是我還等着賞賜呢。”
“聽聞南山狩獵得三甲之後能得到鉅額的賞賜啊,不當官還能得到補償款的。”
“不然我纔不參加這狩獵呢,有這時間我不如多打幾只魔獸,多換些錢財。”
“我下個月的藥都沒錢買了。”
“嚶嚶嚶,咋辦呀?”
景慕辰聽他所言,很慶幸自己剛剛已經把茶盞放下,不然這一口茶就噴了出去。
“慕辰,你怎麼看着一點都不急呀?我聽說前面幾次都是入朝就封官和賞賜的,怎麼這次不一樣啊!”旁邊默不出聲的小少爺祖碧聽聞也點點,只是他不能理解的是爲什麼會有人放着好好的大官不做,要那些沒什麼用的錢財?
“都別急,等魔皇大人親自召見咱們吧。”
“什麼?”
“怎麼可能?”
這回倒是一口同聲了,祖碧和狄航雙雙搖頭表示這不可能。
景慕辰輕笑出聲,且等着吧。
很快。
他怎麼可能等得起呢。
果然,朝會很快就結束了,三人被分別帶到了不同的三個房間內,說是等待魔皇親臨。
除開景慕辰,其餘兩人表現的既期待又有些緊張。然而看看如紈絝子弟一斜倚着椅背,一手還拿着一個青杏喫着的景慕辰,只能說這位角色扮演得上癮了。
三人都在不知道互相情況下,被魔王接見了。然而另外兩人會面很快就結束了,要錢的得到了錢,想要做官的得到了要的官職,在這一點上魔皇大人並沒有欺騙他們,確實是高官厚祿均被賞賜了下來。
只是這次,兩人對峙的時間非常長。
魔皇推門而入的時候,就看到景慕辰這幅樣子。這般場景如果是一個風流倜儻,相貌英俊的的人物擺出來,那一定是非常賞心悅目的。可是就如此一個相貌平凡,甚至可以說得上有些醜鬧的人,只能說是有些鬧心了。
看着那人喫着的是自己平時最愛喫的青杏,魔皇辰殤墨對他的第一觀感特別差提升到了很差。
他一點都不相信,就是這樣一個人最有可能拿了他的魔皇至寶。
雖然那人的那一雙眼睛讓他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好像在哪裏見過似的。從第一眼見到此人就有這樣的感覺,只是自己在當時混亂的環境下,沒能細想,這次再一次見到這人,那種感覺更加強烈了。
他趕忙把這種感覺趕出腦海,現在不是想這些的時候。
“你可知本王召集你來所爲何事?”
“當然是爲了賞賜高官厚祿了。”
“那你到南山狩獵,是爲了什麼?”
“不過也是爲了高官厚祿。”
雙方都在相互試探對方。
此時,原本斜斜輕倚在靠背上的紈絝男子終於坐正了身子。目不轉睛地直視眼前的魔族至尊,辰殤墨,沒有半點膽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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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面對辰殤墨膽敢如此態度的人幾十年來就只有那麼一個人,辰殤墨不禁有些懷念那人了。
景慕辰並不知道面前之人高深莫測的表情中到底在想什麼。他深知此人可能是,或者就是自己母親的大哥,也就是他的舅舅——可能在世上唯一的血脈親人了。
但那又如何呢?他一開始就沒想着攀上這棵大樹,更何況時候棵隨時都有可能倒地的腐朽之樹。
他甚至都不想和他虛與委蛇,良好的態度都不想給予他一絲一毫。只是受迫於要尋找母親的下落,纔不得不回來委屈求全,低人一頭。
“僅僅是爲了高官厚祿嗎?”魔皇目光灼灼地直視男主,就想要把他心裏的祕密都掏出來。
“那爲什麼你會走進南山的深處?”他步步緊逼。
“你在那裏發現了什麼?”沒有和景慕辰打太極,辰殤墨直接就問出了他最想要知道的問題。
他有種感覺,即使是許以各種好處,眼前之人都不會屈於人下,他不想做的事情,沒人能逼迫他做在。
所以乾脆一些。